两个人还在胶着着,那边顾湘见时间差不多了,竟自觉的给小奶猫送奶来了。
温客行很是欣慰,心道:古人诚不欺我,养儿防老是真。
小奶猫澄澈如晴空的大眼睛极淡漠的瞥了温客行一眼,很傲娇的颠着小屁股冲顾湘去了,一头扎进竹筒子里,气势汹汹的喝奶。
喝到一半就开始犯迷糊,毛毛躁躁的小脑袋点着竹筒,温客行知道小家伙这是又困了,连忙一手将顾湘那丫头拍开,将小奶猫抱起来放进了铺满被褥的篮子里。
纵使知道小动物小的时候除了吃就是睡,这一觉未免也太长了些。
温客行安顿好小家伙,转身见顾湘还没有走,一直站在外面等他,心里清楚大概是有急色鬼那老货的消息了。
侧身一看,院外地上跪着的果然是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急色鬼。
自从小美人不见之后,温客行便着了人出去找这死鬼,那边急色大概也知道自己犯了事,东躲西东叫温客行找了好久。
轻轻掩好房门,确保不会打扰的屋里呼呼大睡的小猫崽,温客行几步上前,一巴掌将急色鬼扇了个踉跄。
急色鬼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膝行几步跪到温客行面前,口中忙不迭道:“求谷主饶命!求谷主饶命!在下可都是按照您说的做的呀!”
温客行眸色深沉,一手钳住急色鬼的脖子,不怒反笑,看得一旁得顾湘都毛骨悚然:
“我说过什么?不许伤他、不许绑他的伤手,也不许碰他,你都做了什么?给我老实交代!”
“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对他.....”
温客行适时的停住,找了个借口叫顾湘走了。小丫头冰雪聪明,知道温客行这是不想让她知道下面的事了,忙不迭的滚了。
“我...我....”急色鬼吭哧半天,最终小声道:“那要看您有没有做过什么了....”
屋里的香是见情香,能让喂下丹药的人失去理智变得失控,是急色鬼为了摧毁周子舒的神智套出天窗机密而点的。
小美人生生卸了自己手腕三次,硬生生的用疼痛来抵抗,最后香对他失了效。
手下的那帮小鬼怕这狠人再自残抗刑,于是将人全绑了。
而那药对于普通人来说有极大的催情之效,闻了只会变得更加暴躁蛮狠。
温客行越听越心疼,他捂着胸口,茫然的睁大了眼睛,感受着那里面每一次跳动带来的痛感。
——他觉得自己明明没有那么喜欢那人的,怎么回事?心怎么会这么不舒服?
剩下的急色鬼就不肯认了,只把所有都归结于没炼好的丹药有不可查明的效果,像小美人变化这么大的,传闻中也不是没有。
纵使急色鬼话躲躲闪闪半说半藏,温客行还是自己想明白了。
因药力的作用,那晚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温客行记得最深的,就是自己当时的怒气有多么冲。
就好像是把世间对他所有的不公都积攒在了一起,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发泄。
他将他的不甘、他的难堪、他的不幸统统报复在了那个本该是一见难忘再见倾心的人身上。
不、不、不!
双拳猛地攥紧,脑子里炸起更刻骨铭心的痛楚。
许久未发作的孟婆汤找上门来,温客行额角冒了冷汗,掐着虎口的软肉与那霸道的力量相抵抗。
他都记得,温客行必须记得。
他记得那张浓墨重彩上的脸滚满了泪水。
他记得泄出来的小声痛呼与控制不住的呜咽。
他还记得....记得后来掀开衣服见到的那一滩血。
记得那根沾着血污的小尾巴。
记得将那一小坨柔软抱起来时,微弱的近乎听不见的心跳。
记得两只骨折的小短腿,记得爬满软软的小肚子的淤青。
温客行咬着嘴唇,一时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蠢那么自负。
他明明知道这人有那么重的内伤,甚至还自以为是将这人关起来。
如果没有药效耗尽的保护机制,如果顾湘没有及时发现他身上香味的不对,是不是......
温客行简直不敢仔细去想。
温客行明明是想保护他的,他明明是想保护他的呀。
可为什么保护变成了伤害,差点要了那人命的,也恰恰是他。
急色鬼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温客行没有杀他,只是震断了他的经脉。
这人不能死,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知道一点其中缘由的人,外一后面再出差错,至少有一个人能问一问。
温客行满心疲惫的回了屋,远远靠近床铺,便听见了小奶猫又小又憨的小呼噜声,听起来睡得很香甜。
夕阳温顺的光斜斜绕过窗棂,那小小一团很安稳的睡在细柔的光下,雪白的毛被染得一片金黄。
日沉西山,太阳最是公平,金灿灿的余晖给阴森的鬼谷也落了一层坦荡。
可是,见不了光的始终是见不光的,恶鬼不会因为一次心动就免去所有罪责。
他造的孽太多,失去了回人间的资格,这个人,他能留的住吗?
呃呃呃,那个啥我最近时间有点紧,大家是能接受每天更但字数相对少还是断更呢,我又纠结了麻烦指点指点俺,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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