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
2019年8月20日,晚上21:45
王一博失眠的症状已经比第一年缓解了不少,起码不再对安眠药有依赖,如果睡前很忙碌,再喝上一杯热牛奶,就能保持至少四个小时的睡眠。
中国人忽然来国外上学并适应老牌著名院校的课程是很吃力的,毕竟能进来的都是很出色的人,但他的高中基础很牢固,磨合了两个学期终于跟上了进度。
之前他从没发现自己这么爱学习,或许因为被某个男人培养出了自主学习的习惯,这两年里几乎只流连于教室、图书馆,用堆积如山的作业和论文填满充实自己,好无暇去想那么多。
以前王宗源眼里的“顽劣子“歪打正着被规束成“好学生”,继续保持下去,应该会以很高的分数毕业。
可王一博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任意一通电话,少数几条短信是国内发来的,基本都是“绑了张新卡”、“款到账”。
国内的情况他不再去了解,也不愿去了解,若有可能,甚至都想浑浑噩噩地待在异国他乡逝去。
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和小组作业的同伴正常交流,神情吊儿郎当又玩世不恭,花钱随心所欲。
但他好像病了。
心底的某一处始终处于枯萎衰败的状态,脑内的那根神经始终紧绷着,在看到某些东西时,会忽然一阵阵抽痛,痛苦得喘不上气,甚至哭不出来。
在外面笑得有多开心,回家以后就有多木然,一个人沉默地靠在落地窗边看外景,安静得仿佛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久而久之,他养成了发呆的习惯。
八月份的天气炎热,屋里开着静音的空调,走到哪里都无声无息,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幽灵,或许哪天就这么走了,也没有人会记得。
“哗啦。”
王一博拉开帘子,灯光顺着高层落地窗倾洒进来,瞳孔骤缩。
八月份的天空和记忆里的某个画面很像,王一博慢慢地蜷缩起来,坐在窗边,忽然眼眶发热,手掌发抖地捂住了眼睛。紧绷的神经终于断开,他的眼泪汹涌地浸湿了手掌和衣领。
那是盛夏时节,有满天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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