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初见

初见——给你弹首曲子听不听啊？ 十三与君初相识，王侯宅里弄丝竹。

与魏婴初见时，正是仲春桃花盛开的时节。蓝湛刚刚13，魏婴16。

那年魏婴随他父亲刚从西北打了胜仗回朝，弘文帝为了表示嘉奖封魏长泽为骠骑大将军。又为了显示出重视和亲近，亲自带着大皇子蓝涣，嫡皇子蓝湛，三皇子蓝淞来到将军赴家宴。

午宴过后弘文帝与魏长泽吃茶闲聊，特准皇子们随魏无羡去府里转转。

魏无羡带大家来到将军府后花园，叫管家安排人带蓝涣，蓝淞并一干随从随意转转。自己独独亲自带了蓝湛。

13岁的蓝湛是略显单薄的个半大少年，五官未长开，却也有了沉着睿智的雏形，只是他的眉目间没有孩童的天真烂漫。

蓝湛乃皇后娘娘嫡出，魏无羡听说这皇后娘娘生了蓝湛不久，就失足落水，寒气浸透了身子，所以一直身体虚弱，常年在宫中静养，蓝湛和嫡出姐姐蓝汐就交给了娴妃抚养。

这位娴妃是弘文帝原来太子府的侍妾，育有一子名曰:蓝涣，今年14。长公主蓝汐年芳15。魏无羡猜想：可能由于常年不在生母身边，所以才养成了蓝湛这种冷清性子吧。

“二皇子，你平常在宫里都做些什么？”魏无羡见蓝湛只是和他并排走，一直都不说话，便找了个话题。

“上午跟着太傅习文，下午去校场练武骑马射箭。”虽然是初见，但魏无羡笑起来温柔又灵动，濯濯如春月柳，他眉眼中的温和让人不由得卸下了防备想靠近一点。蓝湛虽然面色未改，所以言语之间没有那么冷漠疏离。

“六艺可都习得？”

“都学了。”君子六艺:礼 乐 射 御 书 数 ，是贵族子弟最重要的技能，魏无羡一位将军府的公子都要学习，蓝湛一个皇子岂有不学之理？蓝湛知道他只不过是想找话题罢了。

“不知二皇子擅不擅长抚琴？”魏无羡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蓝湛转过了假山，眼前是一小片桃花林，此时桃花刚好盛开，三月的阳光照下来，云兴霞蔚，仿佛一片从天边掉落的晚霞。

“你叫我蓝湛就可以了。”蓝湛听他一口一个二皇子，总觉得很生疏。

“那怎么可以呀，毕竟要守君臣之礼。”魏无羡笑着说。

蓝湛抬头便看到了魏无羡的笑脸，似乎比这三月的桃花还要灼灼。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碍事的。”蓝湛没来由的信任他，自己也不喜人多，所以把跟着的随从都遣散了，独自一人跟着他在园子里闲逛。

“那蓝湛擅不擅长抚琴？”魏无羡见蓝湛这么个粉雕玉砌的少年，本该天真无邪的年纪却要板着一张少年老成的脸说出来这种话，一时觉得特别好玩。他打第一眼就感觉自己和这个二皇子投缘。

“不太擅长。”俩人一边说着话，已经走到桃花林中间的一个亭子里，亭子中间摆着一架古琴。

“我常年跟着家父在外征战，没有太多的时间练琴。不过刚好最近回家来，跟着师傅学了首新曲子，我来弹给你听吧。”魏无羡说着话就坐到了古琴前。

蓝湛耳边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悠扬委婉，流转舒缓。在春意朦胧中生动明快，似山间那潺潺的流水，与这落英缤纷的景色交相呼应。

抚琴的那人身穿蓝色的衣衫，眉目含笑凝聚月华，身上没有一丝常年征战沙场的气势。

一直听说魏家的独子骁勇善战，从小跟着父亲在外历练，小小年纪已经在军中展露头角。可现在他却坐在桃花林中悠然抚琴，一副从未经历过磨难 岁月静好的样子。

蓝湛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面，不由得看呆了。

弘文帝在和魏长泽在闲聊中，得知一些魏无羡在军中的趣事， 特意命人叫魏无羡去前厅坐坐。

“蓝湛，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带你喂鱼，这些是我从小就养的，每次我来一喂他们就全出来了。”魏无羡微微俯身在蓝湛耳边嘱咐。

蓝湛感觉他的气息吐在自己的耳边痒痒的，微微侧头:“好。”

……

蓝湛站池塘边，看着池边地上已经长出了嫩嫩的绿草。池子里的荷花今年还没有发芽，几只孤零零的干枯残荷立在水面上。

突然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往荷花池里推，心中一惊，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是谁就掉到了池水里。

因为皇后娘娘是失足落水伤了身子，所以娴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都不准蓝湛靠近水边，蓝湛也不习水性。

他掉到池塘里就灌了一大口水，只觉得肺里仿佛被烧起来一样，想喊喊不出来，想抓什么东西又抓不住。

魏无羡一回来，远远的没见到蓝湛的身影，心里疑惑加快了脚步。

眼神一转，发现池塘里有一个人在挣扎，眼快看着就没了力气要沉浸池塘里，旁边儿一个人都没有。

魏无羡心里突然一紧，那个人——

“蓝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