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不同的

书名:休书到手后,帝师反水了
作者:长安日远

  上官青梧说完双眸便死死地锁住楚云卿。

他前面那一句罪魁祸首,以楚云卿的武功,想必肯定是听到了。

“他一心求死,我何必浪费时间。”

楚云卿波澜不惊,还是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受了二十多鞭,还在雪地里跪那么长时间,跟求死有什么区别。自己都不想活了,楚云卿自然不愿意再浪费时间。

他楚云卿没有这种一心求死的徒弟。

“三弟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上官青梧的目光落在楚云卿身上,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只说了这样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三弟六年来戍守边疆,是大东王朝的战神。若他有什么不测,恐民心不稳。想来帝师也不愿意发生变故,到时候处理更多的麻烦事,对么?”纯净爽朗的声音从高墙上传来,只见上官百舸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斜坐在屋顶。

上官青梧惊喜的叫了一声:“二弟,你回来了。”

上官百舸性子跳脱,一颗七窍玲珑心嘴也甜,哄得宫里三个女人都偏宠他。

也只有他敢这样明晃晃地威胁帝师。

楚云卿想了想,抬向书房的脚转了个弯,向府外走去。

半语赶忙回去拿了一件狐裘披风跟了出来。

凤弦殿外跪了一地的御医,皇帝见楚云卿来了,起身让出了位置。

皇后见到楚云卿是又气又喜。气的是自己孩子因为这人连命都不要了。喜的是这人还是过来了,她的孩儿有救了。

楚云卿脸上全然不见任何担忧,依旧冷冷清清,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一时间大家都摸不清楚他是完全不在意上官玄祎的死活,还是笃定自己能医好上官玄祎。

等他收回扎在上官玄祎身上的银针后,床上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人突然动了。

迷迷糊糊之间抓住楚云卿拿着银针的手,低语着:“别走,别走……”

楚云卿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解。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屋子里的几个人除了楚云卿都知道上官玄祎为何满身伤。

只是这事目前不能让楚云卿知道,否则万一他恼羞成怒不管上官玄祎的死活,那可怎么办?

书贵妃率先反应过来:“这孩子估计是烧糊涂了,把帝师当成了皇后娘娘。”

一边的皇后娘娘也回过神来上前解释:“帝师,这孩子估计以为是本宫在给他擦汗……”

楚云卿舒展开眉眼,想要挣脱开桎梏。无奈上官玄祎抓得紧紧的,将自己手腕都捏红了。

也不知道这人都病成这样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楚云卿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皇后和书贵妃都有些尴尬,上官青梧正要上前帮忙却被上官百舸拉住了。

上官青梧有些不解,百舸凑他耳边低语:“让帝师自己解决,他不会伤害玄祎。”

帝师最讨厌他人触碰,从不让人近身。玄祎如此举动简直是犯了大忌。这也是上官青梧下意识要上前的原因。

其实也不尽然,玄祎小时候习武受了伤,都是帝师亲自上药的。

青梧只是关心则乱,现下冷静下来就看百舸露出一个他们彼此都懂的眼神。

楚云卿的手被捏得生疼,当下毫不留情地点了上官玄祎的穴,才将自己的手解救了出来。

皇后怕上官玄祎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惹怒了楚云卿,抓住他垂放在床边的手问:“帝师,这孩子……”

楚云卿并未答话,只是垂眸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官百舸笑嘻嘻地上前:“帝师出手相救,想来三弟的腿是能保住了。”

他三弟才二十,大好年华,可不能留下什么病根。

这人精通道门医典,若他都束手无策,那便是真的药石无医了。

“嗯。”

楚云卿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冷冰冰的字。

虽然只有一个字,可这一个字却让大殿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皇后简直是喜极而泣,她这可怜的小儿子的命可总算是保住了,免了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一想到一切皆因楚云卿而起,又免不了担忧。

她这小儿子向来偏执,认死理,到了黄泉也不会死心,就怕醒来又闹出更大的事情。

皇帝听说没事了,起身道:“辛苦帝师了。”

楚云卿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皇帝在楚云卿走后便又是愁眉不展,正有些烦躁地揉着额头。

夏贵妃上前走到皇帝身后替他揉着太阳穴,温婉道:“臣妾瞧着这帝师也不似传闻中一般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书贵妃也若有所思,这帝师性子是孤僻冷漠了一些,可瞧着对三殿下还是存了些感情的。

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导大的孩子,终归是不同的。

她可记得以前宫宴,有心术不正的人妄想攀上枝头做凤凰,耍了一些手段投怀送抱。

只不过是沾了他衣角,就被这人毫不留情的甩手扔去了旁边的池塘里,激起的水花溅了三丈高。

那名宫女扑通了几下便没了动静,也无人敢前去救人。自此以后,再也无人敢近帝师三步以内。

刚才三殿下那般无礼,帝师都没计较,想来是有所不同的。

或许又是自己想多了,帝师只是宽宏大量不与病人计较?可帝师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

书贵妃也不敢确定,想了想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母妃。”上官百舸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

“舸儿长高了。”

书贵妃打量了上官百舸一圈,才忧心忡忡道:“如今你回来了,跟着大皇子好好劝劝三殿下。”

“父皇,母后,母妃,夏母妃,皇兄。”

上官百舸一一唤了几人,“三弟性子偏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除非如了他的心愿,否则谁劝也不管用。”

“可这帝师岂是说赐婚就能赐婚的,而且还是让他下嫁,这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皇后娘娘回想起上官玄祎小时被楚云卿罚跪的模样就心疼,“真要赐了婚,指不定他会怎么折磨玄祎。”

“帝师再怎么着,也不会把堂堂一国皇子活活给弄死。”皇帝没好气地道了一句。

若是不赐婚,他这傻儿子估计得先把自己给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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