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已经四天天没理肖春生了,肖春生猜到了小孩儿为什么闹别扭,可自己背上的伤还没好透,不敢去陪他睡,而且宅子里还有眼线。
“少爷,吃饭了。”
肖春生蹲下身子看着正在玩玩具汽车的王一博。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动。
“吃完饭我们出去玩吧,我听下人说张老爷家买了一只猫,特别可爱。”
“你喜欢猫?”
“喜欢,喜欢乖巧听话的猫。”
“吃饭。”
肖春生其实很喜欢猫,以前在家里养过一只短腿猫,可惜后来……
餐桌上肖春生食不知味,总能想起小时候养的那只猫惨死在自己眼前的样子,耳边总是回荡着它的惨叫声。
“小妈?小妈?肖春生!”
“啊,怎,怎么了?”
“呼,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肖春生陷入回忆,王一博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看着他红了眼眶才焦急的喊了他的名字。王一博不知道肖春生经历过什么,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可看着他那个样子还是觉得挺可怜的。也不知道他嫁给父亲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想来也不会是自愿的,看着他那副样子碗里的饭菜也不香了,索性不吃了。
肖春生见王一博离了桌自己更是吃不进去了,心想着之前惹的他生气还没哄好,这下又惹了,一起哄了吧。
“我也吃好了,少爷要去看猫么?”
“走吧。”
王一博没等肖春生,先出了宅子,可是没走几步脚步就慢了下来,跟在后边的肖春生看出了他的小心意,恐怕他是怕黑吧。肖春生快走了几步与他并排走着,见肖春生追了上来王一博反倒有些心虚的不好意思。
“跑那么快干嘛?”
“我有些怕黑,不敢自己走,少爷慢点等等我。”
王一博听到肖春生这么说脸更红了,小孩子的羞涩表现的淋漓尽致,还好现在天黑肖春生看不见。王一博抿着唇伸手勾住了肖春生的手指,轻轻的勾着,却不想被肖春生反手握住了。
“谢谢少爷。”
“不,不客气。”
两人就这么牵着一直走过了张家大门,等想起来要去看猫时已经很晚了,只得回了家,等有机会再去看。后来他们又想去看猫,可惜走到张家门口谁也没好意思敲门,敲门要怎么说?说来看猫?王一博觉得那样太丢人了。
晚上王一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盯着窗外的星星,渐渐有了睡意,刚要睡着就听到自己房门把手扭动的声音。猛然坐起身等着,他知道是肖春生来了,又想到了什么赶忙躺会了床上。背对着门口,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感觉到床的另一边塌陷,然后一个温热的身体钻进了被窝。等着人躺好了王一博才翻身拱进肖春生怀里,用力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很快睡着了。
肖春生等到怀里的人睡沉了才放松了身体,轻轻呼出一口气,自己就像是偷情的妻子,不由的红了脸,肖春生啊肖春生,竟然被一个小孩儿弄的脸红,真是丢人。
早上王一博掐着时间睡醒,睁眼就看到肖春生那张脸,王一博不明白父亲娶了他怎么就扔他在家中也不回来。这么好看的人,要是将来自己能娶这么好看的媳妇就好了。正想的出神看到肖春生半截肩膀从睡裙里漏出来,他看见了肩膀处的一条红痕。猛然想起那晚父亲惩罚小妈的事。难道是还没好?抬起手轻轻勾起他的裙领,看到了更多的鞭痕。
王一博在学堂一整天都没什么心思学习,脑子里都是肖春生后背的那些鞭痕,旁敲侧击的问了先生一些关于伤痕的问题,最终确认肖春生是又被罚了。回了家也没吃几口饭就回了房间,一直等到很晚肖春生才开了门进来。
“小妈,还疼么?”
王一博等着肖春生躺好,才靠在他胸膛轻声的问,肖春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没回应,直到王一博又问了一遍才搂住他轻轻回应了不疼。
“小妈,你为什么要嫁给我父亲啊。”
“你听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
“你家里人把你卖给我父亲了?”
“不是,这里有很多复杂的事,你还小,不明白的,别问了。”
“那你是心甘情愿的么?”
“当然是。”
“那,父亲不回来你不想他么?”
“少爷,我陪着你,不好么?”
“当然好,只是觉得王家委屈了你。”
“我并不觉得委屈,守着你,就很好。”
“小妈,父亲为什么打你啊?”
“你,你知道了?”
“嗯,那晚听到了,我想去看被云哥撵回屋了。”
“少爷,以后不要在看,我只是犯了错,老爷惩罚我而已。”
“你撒谎,父亲都不回家,你能犯什么错?”
“呵呵,我的确犯了错,我不会骗你的。睡觉吧,明早你还要去学堂呢。”
肖春生轻轻拍着王一博,没多一会儿就将人哄睡了,借着月光肖春生看着王一博鼓着奶膘的脸蛋陷入沉思。
我的少爷啊,你何时才能长大。
自从那晚母子二人聊过之后王一博再也没有因为任何事跟肖春生置过气,肖春生也每晚都宿在王一博房中,即使是被王兴起惩罚过后也依旧睡在王一博身边。两人形成了奇怪的默契,你不说我不问,就像海上漂泊的两只小船,相互依靠着。
入冬时,王兴起第一次带着肖春生出去应酬,留王一博一人在家。
那天沈故云来接肖春生,只见他穿了黑色的丝绒旗袍,旗袍上绣着银色的花朵,长发被盘在发顶,脚上一双高跟鞋,走到门口时沈故云为他披上了过膝的貂皮大衣。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到了舞厅,沈故云才将一片刀片递给肖春生,眼看着他拉起旗袍,将刀片藏在了大腿处的丝袜口。
“夫人,请。”
“有劳了。”
“注意安全。”
“好。”
沈故云开了车门将肖春生请下了车,又在两人擦肩而过时小声祝福他注意安全。
肖春生带着一身冷气推开包间门时引起了满屋子达官贵人的注意。肖春生带着温润的笑,脱下大衣交给侍应生,踩着碎步一步一步走到王兴起身边,在他身旁站定。
“王哥,令夫人了是来的有些太晚了吧。”
“是是是,你们说怎么罚。”
“王夫人自罚三杯吧。”
“哎,别欺负王夫人,我听说王夫人年纪还小,一杯就好,就一杯吧。”
“一杯怎么能行,以后这种场合王夫人免不了还要参加,这酒量不好了不行。”
“一杯!”
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相互勾着眼神,变着法的想让肖春生喝酒失态,最后一声是主位上坐着的那个男人定夺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肖春生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了看王兴起,见他点了头才端起酒杯,什么也没说一口干了。
“好,好酒量!我就喜欢这样的!”
“是是是。王夫人够豪气。”
“各位见笑了,坐下吧。”
肖春生一杯酒下肚就红了脸,乖巧的坐在王兴起身边,而那个坐在主位的男人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一直盯着肖春生那张红扑扑的脸蛋。
一屋子人谈笑风声,不多时肖春生就要去卫生间,晃悠着起身跟王兴起耳语了一句便离开了房间。肖春生前脚刚离开房间,后脚主位那个男人就跟着离开了房间。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都在窃窃私语,都等着看王兴起的笑话,只有王兴起一人默默地喝着酒,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杀意。
卫生间门口肖春生刚要离开就被那个男人堵住,肖春生有些醉的厉害,扶着门框,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
“王夫人?王夫人?小美人儿?”
“嗯?好难受。”
“我扶夫人去休息吧。”
“嗯,好热。”
肖春生倒在男人怀里,手还解开了一颗旗袍扣子,怀里这样的美人男人怎么忍得了,打横抱起肖春生上了楼,随意找了间房间将人放在了大圆桌上。
与此同时,沈故云敲响了王兴起聚餐的房间门,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是来取夫人的大衣,夫人已经在车上了,先送夫人回家。在场的人都很惊讶,都以为那人一定不会放过王夫人,怎么也没想到人已经在自家车上了。
二楼色欲熏心的男人眼里只看到了肖春生媚眼如丝,只看得见领口露出的锁骨,只看到了他的手正在摸自己的大腿,却没有看到肖春生眼里的杀意,也没看到那只手从大腿根处拿出了那个刀片。
男人来不及脱衣服,俯身就要去亲肖春生,哪知肖春生一脚将男人踹倒墙角处,将人转了个身面对着墙,手中刀片毫不迟疑的在男人脖领处划了个口子。鲜血喷溅了满墙,肖春生不做停留,扣好扣子离开了房间,在二楼拐角处打开了窗,脱了鞋,一跃而下。
沈故云抱着大衣回到了车上,见肖春生已经坐在后座便将大衣递给了他,随即开着车回了王家。
半个小时后那个男人的尸体被找到,舞厅上下乱做一团,王兴起也不急,静静地坐在那喝着酒,嘴角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第二天的报纸头条,惊动了整个港城。
“新任港城港务司司长被谋杀,死于夜港歌舞厅内,凶手至今无法确定。”
肖春生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面无表情,甚至透出一丝寒意,直到王一博蹦哒着下了楼肖春生才换上一副笑脸放下报纸。
“小妈,你换香水了?”
“没有啊。”
“那是换洗发水了?”
“什么都没换,怎么了?”
“昨晚你身上的味道跟以前的不一样。”
肖春生心里一颤,难道是昨晚的血腥味没洗干净?看来以后再做这种事要洗干净些。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白日里说起夜里的事,肖春生随意找了个借口将这事遮过去。
王一博拿起报纸看了一眼,看到了整版面关于新任港务司司长被杀的新闻,他没看到肖春生紧张的神色。
这是肖春生第一次对王一博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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