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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承怔了怔,道:“脏的?”
卿问埋下头,声音哽咽着。
花景承抚摸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语气疑惑:“……怎么说自己是脏的呢?他既然是你前男友,自然亲吻这种事情是意料之中会发生的事。你们在恋爱关系中接吻,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花景承说是这样说,但看着卿问微微张着的嘴、想着刚才那个猪狗不如的人曾经也缱绻地捧着卿问亲吻过,心里就莫名有种不是滋味。
卿问又埋下头,哽咽道:“……但是你就没有前任……第一次初吻也是被抢掉的……我跟你不一样……”
好委屈。
花景承失笑,“……怎么难过成这样,反正都是没了初吻,何必揪着个不放。你想想,我要是没有当兵,在家随便找个工作生活,三十岁了也难谈会不会有什么心动的人。别人我是不知道,不过你我我是不在乎的,我这个人,只看重这一段感情中的忠诚,老提以前的事情做什么,你也不要再说什么脏不脏的了。”
卿问闻声,抽噎了两下。
花景承静静等着他回答,感觉到了卿问的不情愿,但身上的人憋了半分钟,憋出一句:“……好。”
花景承苦笑道:“既然好,就别哭了。”
卿问声音闷闷的,难过道:“对不起……刚才我没有思考的能力……对不起……”
“头抬起来,我看看。”花景承拍拍他的后腰。
卿问仰起仿若很沉重的脑袋,把脸抹干净了露给他看。
哭归哭,但是依旧很听话。
花景承忍俊不禁,“好狼狈……”
卿问嘴一瘪,脑袋偏开不吭声,看起来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样子。
花景承捧着他的头,“好好,我不说了。我看看……这里‘脏’?”
他摸了摸卿问的嘴唇,卿问下意识的抿了抿,就像是在吮他的指腹一般,一股酥痒之意爬上心头,花景承用了点力把他的紧闭的下唇抹开,水滑滑的唇肉红艳艳的露出来。
卿问躲不了,只能嗯一声,回答:“……这里脏。”
花景承俨然一副口腔医生一般掐住他的下颌骨,让他张嘴,然后十分严肃地在他嘴里察看,时不时还伸大拇指进去将他翘起的舌尖按下去。
卿问有点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难堪得紧,耳朵不住发红。
他呜呜两声,像是提醒花景承好了吗。
花景承这才收手,伸出长臂抽了桌上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拇指,道:“嗯,牙齿很健康,没有蛀牙,舌色正常,舌苔正常,口腔壁正常,咽喉不红肿。整个口腔都很干净——你漱了口?”
卿问愣愣地点头,小声说:“嗯……我吃了东西以后都会漱口的。”
这个习惯倒是出奇的一致,小时候花景承爱吃糖,吃坏了一颗乳牙,自那以后就被阿爹严格管教着口腔管理,必须要早晚刷牙,还得无论什么时候吃完东西后都要漱口。
所以花景承换了牙之后牙齿一直很健康。
想到这,花景承顿了顿,心说:……卿问小时候估计没有糖吃吧。
“漱口……漱口有什么问题吗?”卿问忐忑地问。
花景承意识回笼,“哦……没有。我的意思是说你习惯很好,是个爱干净的小朋友。不脏。”
卿问把脑袋重新砸回花景承胸膛上,他并不想听花景承为了迎合他而说的假话,坚持自我道:“……就是脏。”
花景承捏了捏他的耳朵,“你纠正一下你自己的思想……有过前任并不是就脏了。在我看来,肮脏是你所说的徐先生出轨,肮脏是徐先生动辄对你打骂,肮脏是他醉酒后不顾你的意愿对你预加侵犯。更甚当时你还未成年。”
“你当时的反抗是很正确的,估计正是因为你的反抗才让他清醒了几分。要知道强奸未成年是要被枪毙的,强奸未成年Omega的Alpha更是要先被割去腺体再化学阉割再实施枪毙。你的存在在他的朋友圈应该不是秘密,毕竟刚才你说他的朋友都会为你求情,所以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所以这才气急败坏,想要用暴力来掌控你。”
“脏的是他,不是你曾经和他的亲密行为。我也——不在意他有没有亲过你。”
他说了那么大段话,全都是掏心掏肺的,除了最后一句是谎言。
卿问偏生抓住了这句,问:“……你不在意他有没有亲过我?”
花景承沉默,片刻,回答:“对我刚才就说了,纠结以前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意义,你只要记住,你不脏,以后也不要再说自己脏就行。”
卿问眨了眨眼,好像笨拙的脑子忽然醒悟了,倒是知道紧逼不放了,“没有意义是没有意义……那你还是在意的?”
花景承:“……”
合着我之前那么多话都白说?
“我……”
“你在意也没关系的,我……我,我之后就不亲你就好了,我……别的都很干净。”
花景承:“……”
他想把卿问脑袋取下来晃晃,看看这脑袋瓜子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你还是觉得我们不对等,是吗?”
卿问思考缓存了一会儿,点头,“……是吧。”
“你在意我的态度,真心的,对吗?”
“……是的。”
“就算我说不在意你跟你前任接吻过很多次,也不觉得你脏,你也会在意我到底是不是在撒谎,是吗?”
卿问眉心微皱,缓缓道:“……是…吧。”
花景承点头,“好,我懂了。所以我们来解决这件事。”
卿问狐疑:“什么?”
花景承轻轻环抱住他,说:“我亲亲你,那我也就脏了,这样我们就对等了。”
卿问还没反应过来,“……啊?”
下一秒,他被花景承从后探出的手摁下了头,两个人一瞬拉近距离,嘴唇和嘴唇相贴,柔软和柔软碰上了面。
卿问顿时心惊胆跳,一动不敢动。
花景承亲了亲他的下唇,本想浅浅贴一下就松开他,但就当他准备松手的时候不知从哪儿来了股作恶的心思,悄然催发着花景承。
没有衡量的时间,仿佛水到渠成,花景承抱紧了他,双手把他死死圈在怀里,忽然深吻进去。
“唔……”卿问的嘴被撬开,心脏乱跳,兵荒马乱。
唇舌交覆,过了不知道胡来了几分钟花景承才将他松开,卿问被他亲得满脸通红,还顶着一头刚刚在花景承身上蹭乱的头发,这显得他凌乱得有点狼狈。
学艺不精,花景承咬破了卿问的上嘴唇,卿问也咬破了他的下嘴唇,都破了皮,有一点点血,两人周遭围绕着的绿茶和麦芽糖的信息素正是来源于此。
哦不,麦芽糖的信息素更浓郁一点,因为卿问刚才掉的眼泪太多了。
“现在……公平了。”花景承说,“我也脏了。”
卿问捂住嘴,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松软下来,脑袋有点发懵……
“哥哥……”
“……嗯?”
“你的舌头好软……”卿问彻底是懵了。
花景承哑然,“……没有人的舌头是硬的吧?你也很软,比我的更软。”
卿问抿了抿嘴唇,傻乎乎地回味一般。
“等等……”花景承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难道他亲你的时候没有……”
“什么?”
“……没有,伸过舌头?”
卿问愣愣地点头。
花景承:“……”
“所以……他只是亲了你的嘴唇?”
“……昂。”
花景承沉默着。
怕花景承不信,卿问还解释:“没有骗你……他之后有一两次是想伸舌头的,但是那会儿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所以就不要他亲我,他就没能撬开。”
花景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胸口一路往上烧,烧得慌。
不喜欢他了,所以不让他进。
“……那你喜欢我?为什么我能撬开呢?”花景承淡淡问。
当时卿问的嘴那么好撬开,几乎是舌尖轻轻一顶,Omega就直接张口露出粉嫩的舌尖递给他。
卿问思考着,说:“……对啊。我很喜欢你。”
花景承很冷静,“因为我对你好,是吗?”
“对啊。”
花景承无奈地笑笑,“所以是谁对你好你就喜欢谁?”
卿问为难道:“……只有你对我好。”
“那万一之后还有人对你好呢?比如……陈里之?他对你好,你也会喜欢他?”
卿问更为难了,“……我只会喜欢一个人。必须要不喜欢你了才能喜欢别人。不然这个行为就很……”
“……很什么?”
“反正不好。”
花景承哦了一声,尾音拉挺长,“……所以我们家问问是还做好了以后不喜欢我后去喜欢别人的准备。”
卿问茫然,“什么?我、我没有……哥哥。你不要污蔑我!”
“不是吗,你说你不喜欢我了就去喜欢陈里之,你怎么能吃窝边草呢?他是我铁杆兄弟,你怎么能喜欢他呢?”
花景承的表情看不出来是生气,甚至可以说是调笑,卿问却有点怕他当真,急得有点口齿不清,“真、真的没有……我错了,我刚刚说话说错了,不可以当真。”
“那你是什么意思?就算陈里之对你不好,你也不喜欢他?”
“我……”
“卿问,”花景承笑了,问:“你是不是不懂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慕。”
卿问卡壳,窘迫得脖子根通红,道:“……我知道他俩有差别,但他们不都是喜欢吗?”
“就算有共同点,那也不一样。”
“……我分不清。”
“所以你现在也不知道你对我是哪种喜欢,是吗?”
卿问声音微弱,承认:“……你这样说的话,是的。”
“懂了。没事,你现在正卡住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的年纪,对这种情感懵懂无知很正常,说不定之后就醒悟了。毕竟感情这种事也不是能用嘴说清楚的。”花景承安慰他。
卿问喉结滚了滚,欲言又止着什么,花景承让他直说,他才预备了几秒,凑近他,轻声问:“……那你……有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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