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目瞪口呆,惊得差点面具都掉下来。
“你男人?”他反问了一遍。
“嗯,不过你别误会,我单身。”肖战发觉似乎怎么说都不对,摆摆手说:“总之,算了,走,这几个人一会儿就解决了,我都习惯了。”
正说着,一直跟着肖战的那个方脸保镖手上的力度没掌控好,一掌将人推倒,那人踉跄着过来,撞到了王一博身上。
王一博专注着跟肖战讲话,没防备被他的身子一顶往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方脸吓坏了,过来将人揪住,一把丢老远,神色紧张地看了王一博一眼,王一博给他使了个眼色,那人识趣地退下了。
身后只有几个受伤的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肖战也顾不得其它,蹲在地上隔着夜色去看王一博,皱起眉头问:“你没事吧小狮子?”
这个称呼真是让人无语,但王一博只是轻轻哼了一下,说:“没事,只是破皮而已。”
肖战扶着人在地上坐好,点亮手机去查看他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擦伤一片,此刻正渗着血,看着都疼。
“不好意思,连累你了。”肖战抬起那截皓腕轻轻吹了吹,自言自语说:“肯定很疼吧。”
夏天的晚上,连风吹得都带着几分燥热,跟肖战哈出来的热气一起扑在那伤处,王一博的胳膊陡然缩了缩,感觉伤口处像是爬进了一条虫子,咬得不痛,但是痒。
他低头看见肖战额头上的汗,鼻尖也积了一颗,豆大的汗珠啪嗒掉下去,落在他手背上,再沿着皮肤的纹路散开,顺着毛孔往下流。
肖战那件戏服已经扯开了,但是没有脱下来,松松地搭着,里面是一件宽松的短袖,领口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敞开,王一博看到他肩膀上一条淤青,触目惊心的颜色,乌得发紫,一直延伸到锁骨处。
他的锁骨特别迷人,分明,凹凸有致,犹如绽放的花枝。
王一博呼吸滞了几秒,眼神不自觉从锁骨往下,探到胸前一点旖旎。
他艰涩地吞了两下口水,将手臂缩回来,说:“没事,还好,我该走了。”
谁知这一动,又被肖战以更快的速度拽住了手腕,王一博在他脸上看到了惊疑的目光。
他不是在看手臂上的伤,看的是……他的表。
他心里沉了一下,出门时忘记把手表取下来了。
“天呢,你这手表哪里买的?”肖战惊呼出声,“你这个跟真的一模一样,在哪里买的?”
那是卡地亚一款自动机械表,18K白金镶钻,价值一百零五万。肖战曾经就有一块。
“不记得了,反正是假的。”王一博无所谓地说。
肖战又啧啧两声,说:“我知道是假的,但是你这个仿的好真。”
王一博被他拉着手臂,感觉哪哪儿都不自在,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问:“为什么有人跟踪你,他们想干嘛?”
“谁知道呢?”肖战摊摊手,眉间带着点清愁,但更多的是无所谓,“其实,我并不是很清楚,我自己的猜测,可能跟我爸爸有关,他们自己心里有鬼,怕我爸说什么会连累他们,所以想挟持我让我爸投鼠忌器。不过,哎,算了,跟你说这个干嘛,你又听不懂。”
王一博从鼻子里轻轻出了一口气,才缓缓说:“你还挺不容易的……”
“嗐!没事,都会过去的。”肖战耸耸肩,头往上仰了仰,又忽然说:“也有可能是追债的,我家欠很多钱,也有不少人想要我的项链,谁知道呢,反正一团乱麻!”
项链?王一博眉头攒起来,想起那夜过后,自己在床上捡到的那条古朴的项链,贵不贵重他无法判断,也没有拿出去给别人看过,只是觉得很老,那东西一看就上了年头。
毕竟是别人的东西,王一博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个机会不着痕迹地还给他,忽然又听见他说:“那项链是我们家祖传的,我爸爸说了,只能给另一半,我绝不允许落到他们手里。”
王一博的表情僵了僵,心想:算了,那还是先留在我那里吧!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肖战推了他一下,将怔愣中的叫醒,又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王一博撑了一下身子想起来,说:“那个,不吃饭了,今天谢谢你,我有事得走了。”
肖战又压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别急,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有不少资源可以介绍给你,比你做群演挣的多。”
王一博哭笑不得,摆手拒绝说:“不,不用了。”
“不用跟我客气,你看看你的胳膊,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说不定跟我一样,家里遭遇变故不得不出来赚钱,不过没关系,来,我把资源推给你,你去试镜,演个侍卫,保镖,替身什么的,行情好一个月能赚好几万。”
肖战说着已经去摸他的口袋,被王一博按住了手,说:“我自己来。”
看来不加不行了,不赶紧把这个号码存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掉!
顺利加了联系方式,肖战问:“你叫什么名字?”
“随便吧,反正也没名气。”王一博说。
肖战低头给他备注:小狮子。
顺便扬了扬眉,说:“我叫肖战。”
王一博撇撇嘴,还是诚实地备注了他的名字,将手机按灭了说:“好了,再联系吧,我该走了!”
肖战没有再拦他,嘱咐他回去后伤口拿碘酒消消毒,膝盖动了动想要站起来。可是蹲太久了,膝盖连带着整条腿似乎都是麻的,又因为忧虑盛夏的事,忙累了一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时撑着要站起来,起猛了,眼前一黑,手臂在面前胡乱抓了一下,不知道抓到了什么,整个人一瘫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附近的一家诊所,手背上插着针头,头顶上一个输液瓶,里面的液体正滴滴答答顺着管子流进他的身体。
“我怎么了?”他皱了一下眉,记忆止在那个昏暗的墙角,眼前是模模糊糊晃动的狮子面具,还有一只伸过来的素手,后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诊所医生走了过来,说:“你低血糖,劳累过度晕过去了,被一个好心人送过来,这两天要多休息,多吃点东西补一补。”
好心人?肖战在脑子里搜索片刻,他觉得他可以断定好心人就是那个冷淡不苟言笑的小狮子。
“其实人应该也挺好的。”他感慨了一句,又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输完这瓶葡萄糖。”
肖战又抬眸看了一眼输液瓶里的液体,眯上眼睛说:“那我先休息会儿。”
王一博回去后先洗了个澡,终于将一天的疲累和热汗冲刷干净,出来后一头栽进床铺里,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根项链来看。
制作并不算多繁琐,一根白金链条,菱形薄片连缀而成,看成色不算新,也缺少了黄金富丽堂皇的华贵之气,下面镶嵌着一颗翠色通透,水种俱佳的圆形蛋面宝石,上面没有钻,也没有别的修饰,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白链绿珠搭配,倒别有一番灵动之气。
美,是能算得上美的。
王一博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痕迹,心想,既然是传家的,那价值应该另当别论。
“算了,我先收着吧。”他暗暗下了决心,觉得项链放他那里更安全,当然,他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他。
至于什么只能给另一半,呵,他爱给谁给谁,他王一博才不稀罕!
第二日徐刚打了电话来询问,王一博拒绝了再去剧组的提议。
体验一天已经头大如斗,碰上肖战被缠得好几次差点露馅。算了,不去了!
徐刚呵呵笑了笑,跟他说:“是挺辛苦的吧王总?体验一天就够了,已经很难得了,您这边要是没有别的安排,我就不管了,按以前的进度拍摄了。”
王一博迟疑一下,问:“肖战怎么样了?”
在他面前晕过去,被他就近送了诊所,听医生说了没有大碍才离开,走的时候人还没醒,也不知这会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去剧组。
“肖战啊?肖战好像不舒服,打了电话说是晚点来。”
王一博稍稍放心,既然打了电话,那说明人问题不大,也不需要他操什么心。
正要挂电话,忽然听到对面一个清亮而陌生的声音传进耳廓,“导演您好,请问肖战在哪里?”
王一博虎躯一震,握紧了手机,听见徐刚问那人:“你是?”
“哦,我是他男朋友,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就想着来剧组问问。”
徐刚冲着电话跟王一博说:“那个王总,我这边有点事处理下哈,先挂了。”
电话挂断后王一博还久久没有回神,盯着那个空洞的屏幕恨恨地想:肖战还有男朋友?
肖战还有男朋友?!!!
又想起肖战跟他解释的“单身”的话来,家里一个未婚夫,外面一个男朋友,还跟别人说自己单身?
太匪夷所思了。
倒不是他吃醋,他是觉得堂堂一个大男人,这点男德都守不住吗?
就算是假结婚,也不能给他戴绿帽子吧?
王一博感觉鼻孔在冒烟,头顶在冒烟,全身都在冒烟!
正恨恨地磨着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不是他手里的这个,是另一个……私人号码。
那个手机是新的,跟工作无关,里面貌似才加了肖战一个联系人。
他忽然反应过来,急忙去捞旁边的手机,在自动挂断前按了接听键。
招呼还没打,肖战洪亮而歇斯底里的声音透过屏幕传了进来。
“啊啊啊啊!是不是你脱了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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