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王一博硬刺下的柔软

“吃吧，肯定符合你要求。”

肖战端出两道菜：清炒香菜和菠菜香菜汤。

全都绿汪汪的，看不到第二种颜色。

“是在暗示我被绿了吗？”

王一博竟也没介意，夹起一筷子的香菜塞进嘴里，两眼炯炯有神：“肖战，我给你个忠告。我很少做这种事情。”

“不好意思，我很少接受别人的忠告。”

肖战板着脸回答。

“我们之间的关系，建议你慎重考虑，在我还对你有兴趣之前，一切还来得及。”

王一博用筷子挑起一根香菜，意有所指：“我爱吃香菜，可以花大价钱买它，它对我来说就值这个价钱。我可以接受一顿饭只吃它，只是——一切的前提是我喜欢。”

“如果有一天不喜欢了，它就只是普通的蔬菜。”

王一博把香菜放进嘴里咀嚼，眼神盯着肖战，观察他对这一段话的反应。

“不，我觉得不管你喜不喜欢香菜，它永远都是香菜。值钱也好，不值钱也罢。不会因为有人花大价钱买就变了。”

肖战不卑不亢反驳，他是在说香菜，也是在说自己，爱香菜的人视之如命，不爱香菜的人弃之如履，可那又怎样？

“人太要强，不是好事。也许有天，你会急需用钱，为你自己，或为别人，你会不会后悔自己今天这么傻？”

王一博在提醒肖战回想三年前，那时的他在酒吧被人欺负侮辱，走投无路，狼狈不堪。

肖战心被戳痛。

他那颗骄傲的心，唯独留着软肋给家人，当年若不是王一博给的手术费，他早就和妈妈天人永隔了。

肖战咬着下唇，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以为三年契约，已经和王一博银钱两讫，一别两宽。

可恩情该怎么还？

说到底，王一博是他妈妈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肖战，我们之间的区别在于——”王一博说话时眼里闪过一丝悲悯，但没恶意：“我比你把钱看的重一些。”

“我知道，所以你一直有钱，而我没有。”

肖战辛辣地回答。

“错，我没有一直有钱。”

王一博顿了顿，声调突然降下来，像是在对肖战说，又像是在自我总结：“钱给了我一生中几乎是最看重的东西——独立。”

“你想象不出，当我想到，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叫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滚蛋，我有多开心。”

空气中隐约散发着微香，王一博用犀利目光紧盯肖战，像是要看进他生命最深的角落。

沉默落到这间小屋。

王一博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硬壳下面有更硬的壳，几乎接触过他的人都试图想看到硬壳下面真实的他，皆是徒劳。

这一次。

王一博主动在肖战面前坦露，硬刺之下的柔软肚皮。

“肖战，你的身体喜欢纳入我，为什么要拒绝？情欲和饥饿是人这种动物最强烈的本能，努力去抑制它，难道不是有罪的吗？”

王一博的话让肖战产生一种奇怪的悬念感。

不知不觉中，黑暗开始吞噬光亮，慢慢的，肖战觉得心跳动得好像有危险在靠近似的。

“想要在一起，也没必要领证。就像你喜欢糖，不一定非要变成糖。人为什么要束缚自我，给自己造个壳呢？”

王一博露出略带哀伤的笑容。

最渴望吃糖的孩子，长大后最害怕靠近糖。

幸福的婚姻犹如悬在头顶的糖果，白雾朦胧，影影绰绰，只要他敢奢望舔一口，就会彻底消失。

他不敢和肖战深入接触，除了身体上的冲锋陷阵。他怕肖战知道他强势勇猛之下的脆弱阴暗，知道他并非那么强大，也会怕黑，怕虫子，怕分别，怕心受伤……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对不起，恐怕王总要失望了，我知道还欠您的恩情，所以您可以和霍朗过来吃饭。”

肖战把脸扭到一边，声音如水不带波澜：“至于其它，您找其他人吧，香菜终究是当不了主菜，再爱吃也不过是点缀。”

“肖战，你够了！我已经低三下四求你了，你是在高傲和我赌气，还是……”

王一博声音从愤怒到颤抖：“打算…和凌望在一起？”

他怕肖战回答“是”。

“回答我的问题。”

王一博在努力控制自己。

“我不想说。”

肖战倔强回应。

“你必须回答，是不是喜欢他？”

王一博像是变成了嗜血的狮子。肖战战栗，仿佛一股冷风吹透了他的全身，眼里含泪道：“你的爱能转移，为什么我的不能？”

肖战想起王一博车里的那个女人，还有他开心扯起嘴角的小括号……

王一博默默地望了肖战一分钟，然后才说：“你说我的爱会转移，错了，我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爱。没有的东西，谈什么转移？”

肖战咬着牙，才意识到刚才的回答多愚蠢。

这个男人从未说爱过他，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

王一博要的一直是身体极致欢愉，而他却经常忘了，以为是情侣之间的矛盾。

“对不起，我说错了。”

肖战声音嘶哑，眼神憔悴，望着王一博。

“把桌子上的菜打包。”王一博冷淡地说：“我拿出去扔了。”

“我自己扔。”

肖战的声音有点哽咽。

“那是给我做的。”王一博板着脸说道：“我的东西，就算扔，我也要亲手扔。别人休想碰。”

“好。”

肖战低头垂眸，纵然如此，他也必须承认霸道的王一博对他依旧有很大的吸引力。

那种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带来十足的安全感，像是自带光环，眼神睥睨，能看透一切，却又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他所有硬气和骄傲，都能被这个男人轻而易举撕碎。

“给你。”

打包妥当，肖战递给王一博，皱眉问道：“你真的要天天来吃饭？”

“废话，当然是天天。”

王一博推门而出，走到电梯间，提了提起手里的饭菜重量，明显加重，打开一看，多加了两个饭盒。

今天沟通不畅，也无妨。反正一天一顿饭，天天能见到，他不信说服不了肖战。

要是“说服”不了，那就直接“睡服”。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