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窍

自那日少将军血溅大殿后在无人提及让陛下立后充盈后宫之事，朝堂上倒是一派祥和，君臣之间再无剑拔弩张之气。王一博也再没有上过早朝，依旧每日一早去飞羽营转一圈就走，剩下的时间不是在府上待着就是等早朝散了去宫里逛一圈。

这日从飞羽营离开还没回到府上就在长街上遇见了出街的肃王。

“少将军。”肃王的马车拦住了王一博的马。

王一博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肃王的人，身后的赵乙率先抽出佩剑拦住了肃王的人。王一博挥挥手让他收了剑，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马车，“肃王？”

肃王的手下抱拳行礼，“是，我家王爷请少将军小聚。”

王一博点了点头，“带路。”

马车在前，王一博和几名护卫在后慢慢行着，他也不急，这肃王他也有几年没见过了，肃王肖策年长肖战一岁，其母妃是与肖战母妃惠妃同妃位的妃子，只不过他母妃没有母族庇佑，生下肃王后身体一直不好，王一博回忆了下，肃王的母妃比惠妃还要早亡两年，那时的肃王也不过是个孩童，这些年他能砸偌大的皇宫里平安长大，也是不易。

“少将军，到了。”赵乙牵住王一博的马让他回神。

王一博回过神才发现他们停在了一座茶楼，这茶楼一看就是京中贵胄才来的起的地方，装潢雅致，一杯茶想来也不便宜。

肃王掀开马车门帘由护卫扶着下了马车，缓步走到王一博跟前，“少将军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王一博对肃王没有什么印象，幼时没有接触，即便有他也不记得了，从小到大他就只记得肖战，“肃王不必如此寒暄，请吧。”

肃王一愣，莞尔一笑先一步抬脚进了茶楼，一行人上了三楼雅间，小二上了一壶茶，王一博拦住小二，“给我杯水。”

小二微不可查的看了肃王一眼，见肃王点头他才退下去倒水。

那一眼也没逃过王一博的眼睛，心想着这小二要看肃王的眼色，这茶楼莫不是肃王的产业吧？若真是，那肃王这些年扮猪吃老虎也是不容易，不过演技倒是不错。

很快小二送上一杯热水，王一博端起来闻了闻，眉头微皱，水里放了东西，不管放了什么都是不应该的，随手把那杯热水泼到了小二身上，“本将军说的是一杯热水，你是聋了听不懂人话?”赵乙抽出腰间长剑抵在小二脖子上，只要王一博点头小二就要命丧当场。

“少将军息怒！”肃王抬手拦住王一博，“少将军莫要恼，这水里放了花蜜，并未掺任何其他东西，只是为了让水的口感好一些罢了。”

王一博挥了挥手示意赵乙收了剑，小二跪下磕头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肃王寻我何事？不妨直说。”王一博手里把玩着那只水杯，看都没看肃王一眼。

“并无他事，只是少将军回京也有月余想和少将军叙叙旧罢了。”肃王自斟自饮着，知道他不会喝这茶也没在让。

“叙旧？我与肃王之间并无旧？如何叙？”王一博斜着眼看着肃王，“白颜轻让你寻我？”

肃王眉头一挑，随即笑了起来，“我就说少将军有颗玲珑心白老丞相还不信，非要本王试探一二，到底是瞒不过少将军。”

试探？王一博觉得这位老丞相怕是嫌命长了吧。

“肃王应该知道，先皇赐了我清天剑，我若想，除了陛下我可以随意斩杀任何人，杀了之后在按上一个叛国投敌的罪名，不会有人有意见的。”王一博手扶在腰间的刀柄上。

肃王抱拳，“是本王唐突了，今日寻少将军的确是故意而为之，不为别的，今日早朝上陛下允我可参与朝政可本王心里还是不踏实，想在少将军这得个安心。”

“肃王怕是找错人了吧？”王一博不解。

“白老丞相有意告老还乡，走之前他想替陛下铲除朝堂上有不臣之心之人，也有意让我在他走后辅佐陛下。”肃王轻笑一声，“我这些年一直披着敦厚老实的外壳，不过想来在陛下那也早就被他看透了，我今日只是想让少将军知道，我对大庆，绝无二心，对皇位也无意。”

肃王放低了姿态让王一博一番揣测，“肃王是想在我这投个诚？”

肃王点头，王一博了然，“肃王可能不够了解我，我这人不明事理，冷血无情，杀人不看别人眼色，不论对错，你是肃王我心情不好杀也就杀了，与我投诚，无意。”

“我已与陛下表明过自己的意思，今日拦下少将军只是希望将来若发生了什么少将军能明白我为国为民的心，杀我时思忖一二。”肃王收起笑意，正了正神色。

王一博心下了然，恐怕这位肃王今日是在肖战那领了什么旨意吧，沉下眼眸想了片刻就猜到了个大概，“那便等到那日再说吧，但愿肃王不会成为我的刀下魂。”

又与肃王扯了几句王一博便起身告辞，上了马直奔皇宫，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肖战到底下了什么样的旨意会让肃王这般害怕。

到了皇宫门口顾知行已经在等他了，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书房，李怀玉手里捧着壶热茶候在书房外，见王一博到了才敲了敲书房门，禀了一声。

进了书房王一博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李怀玉将茶壶放下退了出去。

“今日怎的这般早？”肖战放下手里的奏折看向他。

王一博自顾自的倒了被茶，“肃王寻我叙旧。”

肖战挑起一边的眉毛也不接茬继续看着他，王一博喝下一杯茶才继续开口，“你给了他什么旨？”

“没什么，只是让他去崇王封地与崇王叙旧罢了。”肖战看着他喝茶也有些口渴，用奏折盖住自己手边的茶盏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温正合适。

“你派肃王去打探崇王？就不怕他们联手？或者肃王折在崇王手里？”王一博不解。

“怕什么？最多就是打草惊蛇罢了，再说肃王若真折在了崇王手里，也未必是件坏事。”肖战又倒了杯茶递给他，“此次我只是让肃王以我的身份去看看兄长，有什么问题？肃王在世人眼中只是个憨厚老实无德无能的废物罢了，不过他寻你倒是很有意思。”

“他是怕若有一日崇王事发他被牵连，怕我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刀杀了他吧。”说到刀王一博看了一眼矮桌，还是自己第一次来书房用刀劈过的那个，“如今陛下这般仔细了？这桌子还没换？”

肖战看向那道刀痕，“换他作甚？换了新的还不是被你劈的命运？”

王一博知道他说的是句玩笑话也不理他，“早朝上可还有什么事？”

肖战摇了摇头，“太平盛世，能有什么大事？”

“没有大事就是有小事了？”

“春科的事，白颜轻递了份春科官员的名单，太枢院里只有一人在名单上，我在想太枢院是不是该动一动了。”肖战沉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王一博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我来？”

肖战闻言抬眼看向他，这种事他说的这般轻巧心里有些不忍，他的小少年不该是这样整日侵在血里的，抬手摸上他的耳垂，“不必，我自有办法，你安生待着。”

手指碰到耳垂的那一刻王一博脸就红了，气氛瞬间便的有些暧昧，他也没躲开任由肖战轻揉捏着自己的耳垂，撇开眼闷闷嗯了一声。

肖战见他害羞了心中泛起涟漪，揉捏耳垂的手下意识的摸到他脸上，这段日子在京中养的越发细嫩了，王一博被他摸的心中羞恼，拍开他的手起身作势就要抽刀，肖战快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少将军莫要动刀。”肖战无奈，也不知何时他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见他恼羞成怒的样子便不在逗他，“午膳在宫中用吧？”

王一博只觉得被握住的手滚烫，甩他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不用，我回府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肖战无奈摇头，到底还是不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