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边关

肖战下了早朝回到后殿王一博睡了个回笼觉也已经醒了，正坐在龙床上发愣，多年没有睡过回笼觉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小太监捧着那件已经洗干净的外袍候在一旁，见肖战回来赶忙行礼，肖战只是挥了挥手。

“下朝了？”王一博回过神。

“嗯，洗漱吧有事与你说。”肖战见他一幅还有些没睡醒的样子便觉得可爱，这样子的他哪还有往日少将军的风采，倒像是个圈养在笼中的雀儿。

两人一番洗漱更衣李怀玉已经命人备好了膳食，伺候着两位主子用膳。

“早朝上可是发生了什么？”王一博搅着碗里的粥开了口，不见刚才的懵懂。

“嗯，兵部说昨日收到了边关递上来的折子，说是粮草不足过冬，还有军饷也该发放了，你离营时粮草便已不足过冬了？”肖战问出心中疑惑，他觉得王一博的副将定不会胡乱上折子，那也是在王老将军手底长起来的副将，断不会胡乱行事。

王一博眉头轻皱，“我离营时走的匆忙，收到你两封书信便知道京中出了事我才赶回来，不过粮草绝对是足够过冬的，看来这几个月那些人下手挺快。”

“陆梁递回来的消息里没有提及此事？”

“提过，不过陆梁是隐秘行事的，我并未让他太注意粮草而是让他盯着动粮草的人，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子。”

肖战夹了菜放进他的碗里，“我的暗卫也没有提及粮草问题，看来他们行事很隐蔽，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暴露了我们也好行事。”

“依照丢失粮草数量来看，他们招募的私兵人数不少。”肖战放下筷子想了想，“近一年可有逃兵？”

王一博摇了摇头，“这不可能，边关逃兵被抓到刑罚可要比其他地方都重，我驻守边关三年上报的逃兵，失踪人数不足二十人，逃兵也皆抓回，至于失踪的有的也找到了尸体。即便这二十人都被招募成私兵也不足以需要这么多粮草。”

两人默默用膳暂时都不在开口，一碗粥下肚王一博才又开了口，“偷盗边关粮草可是重罪，看来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偷盗粮草，恐怕真正的目的是边关大营，护送粮草你交给谁了？”

“方子山。”

王一博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不是很熟识的名字，仅见过几面。他自由跟随祖父习武，后来岁父亲祖父也上过几次战场，任少将军后三年不曾回京，对于京中这些武将知之甚少。

“我以派人盯着了，你不必忧心。”肖战拍了拍他的手，“骁羽营现驻扎在何处？”

王一博抬眼看着他，骁羽营从他祖父起就一直在王家手里，几乎可以算是王家的私兵了，前两代君王都鲜少问及，肖战此时提起骁羽营倒是让王一博疑惑。

“不要多心，我只是觉得该让骁羽营动一动了，边关恐怕不会平静。”肖战知道骁羽营的存在对于王一博来说意义非同，那是祖辈留给他的，在他心里那不是国家的军队，那是他王家养大的孩子。王老将军曾说过，宁可打散了骁羽营也不会把他们交给兵部。

“我并未多想，该是你不要多想，骁羽营几十年一直在王家手里，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威胁吧？”王一博直言不讳。

肖战摇了摇头，“或许曾经是，但在我这，不是。”他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王一博知道肖战对自己的信任却不知道信任至此，“我还是想去边关走一趟，有些事远在京中还是不放心。”

肖战手里捏着羹匙迟迟没有开口，王一博也不急静静的等着。

“你......”肖战开口的同时王一博伸手勾住了他的衣袖，肖战看着勾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无奈叹气，“准了。”

王一博起身半跪，“多谢陛下。”

肖战更是无奈，抬手扶他起来，“此一去你打算带多少人？”

“我的亲卫足以，此行不便让太多人知道，还是暗中行事的好。”

“我会派暗卫暗中保护你的，你明日启程，早去早回。”肖战算了算时日，一去一回就要大半月，此一去没有一月恐怕是回不来。

王一博此时心情大好开口说了句玩笑话，“哥哥放心，定会在你与白小姐大婚前回来。”

“胡闹！”肖战脸上表情并不好看，“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我与白汐云做了怎样的交易。”

第二日王一博一早去了飞羽营，交代了一些事情便离开了，亲卫早就等在了城外，王一博骑上马带着赵乙一路出了城。

皇宫中肖战下了早朝便登上了宫里最高的城楼，望着北方，算着时间此时王一博已经离京了，虽说派了暗卫跟着他还是难免担心。此一去与往日不同，往日他只是边关的将军，只需要担心他是否会在战场上受伤，如今，肖战却要担心他是否会被暗箭所伤。

“陛下，白老丞相已在书房等候多时了。”李怀玉弓着身子小声提醒。

肖战依旧看着北方，“让他候着。”

李怀玉应声退到一边不敢在多言。

书房外白颜轻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两条腿站的有些僵，他这个岁数还要在站着恭候陛下一个时辰实在有些受不住。

过了午膳时间肖战才回到书房，看到白老丞相僵直的杵在那冷了脸，李怀玉先一步开了口，“哎呦，怎么能让老丞相就这么站着呢？”小碎步跑过去踢了自己最喜欢的小徒弟一脚，“不开眼的东西，就不知道给老丞相搬把椅子？”

小徒弟马上跪下连连磕头。

肖战冷哼一声抬脚进了书房，白颜轻见此情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肖战进了书房。

李怀玉示意小徒弟起身，扬了扬下巴让他去休息，小徒弟打小就跟着李怀玉，自然是知道这都是做戏给老丞相看的，朝着师傅颔首退了下去。

书房里李怀玉上了两杯茶退到肖战身侧候着，肖战手边的那杯茶始终未动。

“白老丞相有事？”肖战面上发冷，王一博去边关一事影响了他的情绪。

“陛下，老臣昨日夜里收到了肃王殿下传回的密信。”白颜轻从袖笼里拿出那纸密信，李怀玉快步走过去接了过来然后转身递交给肖战。

肖战没急着打开，只是看了一眼，“肃王信上说了什么？”

“肃王信上说，已找到崇王多年来苛责手下，增加赋税，劳民伤财的证据。”

肖战冷笑一声，“老丞相应该还记得我让肃王去崇王封地的目的吧？这些不疼不痒的罪名最多只能施以惩戒，并不能真的上其筋骨。”

“老臣自是记得，只不过，私兵兹事体大，崇王又在禹州多年，根基深厚，不是那么好查的，还请陛下再多给肃王些时日，相信肃王定会找到证据的。”白颜轻躬身下拜。

“不过月余，老丞相真的这么有信心？”肖战其实不并不是那么在乎能不能找到崇王想反的证据，做一个昏君，暴君他也并不在意，杀之无非是被世人诟病罢了。

“老臣对肃王有信心。”

肖战换上一幅笑脸，“老丞相坐，尝尝这茶。”

白颜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太妙，肖战见他犹疑又开了口，“此茶是少将军最喜欢的茶。”

听到此话白颜轻不得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正喝着茶肖战又开口问，“我父皇在世时就没对崇王起过疑心？”

白颜轻闻言放下茶杯，作势就要起身下跪被肖战出言拦住，“老丞相，你我只是闲聊罢了，不必如此。”

“陛下，先皇已逝。”白颜轻刚抬起屁股又坐了回去。

肖战一只胳膊撑在书案上撑着下巴，“崇王当年是领了两道圣旨离京的，一道封王，一道是密旨，虽说知道的人不多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多年了，您猜我是否已经知晓那密旨上说的什么？”

白颜轻强作镇定，“密旨一事老臣的确不知。”

肖战挑着眉噙着笑看着他，“老丞相，您的确老了，密旨上书一十八字，字字诛心，我可有说错？”

白颜轻起身跪拜，“老臣的确不知，还请陛下明鉴。”

“老丞相，不过月余云儿就要入宫为妃了，你我就是一家人了，我理应尊您一声，祖父。”白颜轻闻言慌忙扣头，“老臣惶恐。”

“老丞相此言差矣，长幼辈分不可乱，若是将来云儿在诞下龙子，您可想让朕立他为太子？”肖战此话说的轻飘飘的，却如同一根针直直扎进白颜轻心里。

白颜轻回府后在花园里坐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才命人传了大夫。

“丞相。”这大夫是白颜轻年轻时救下的，为白家人看命问诊几十年了。

“秀文啊，老夫有一事相求。”白颜轻撑着额头，看似头疼不已。

“丞相有事只管吩咐。”大夫抱拳颔首。

“有什么方子可让女子短时间内不受孕？”

“不知老丞相是说暂时不受孕还是......”大夫不明白丞相是什么意思。

白颜轻叹了口气，“此生不再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