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睡?”
王一博从楼下拿了瓶冰水,上楼梯的时候看见肖战从他门口冒出一个脑袋在东张西望。
王一博没在意,肖战很快看见他。
“你这么忙吗?天都要亮了还要工作吗?”
肖战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王一博有一刻觉得他聒噪,下一秒肖战识趣儿的不再说话。
肖战跟着他进书房,王一博转头瞥了他一眼,心静无波,没什么想法。
肖战远远坐在沙发上,王一博在玩今天新装好的打拳游戏,他已经玩了半夜,一级一级往上升,终于落败的时候才缓了口气,发觉口渴,下楼拿了瓶冰水。
打拳的特效声对王一博很解压,3D视觉环绕效果刺激瞳孔,玩到眼睛干涩酸胀,王一博的注意力才从游戏里出来。
只是不经意间抬眼,随意散漫的视线落在抱着抱枕熟睡的人的身上。
王一博看了他好久,一开始只是思绪发呆没有聚集,后来被他酣睡的模样感染,王一博惊觉自己有了睡意。
收回视线时面无表情,心下却惊,他看着半瓶冰水旁的安眠药,还未拆封。
书房昏暗,唯有今晚月色。
王一博调整了座椅,半仰在座椅上,和衣而睡。
第二天早上王一博一如往常醒的早,清冷的脸上却没有了往日的阴沉。
他一睁眼看见在沙发上躺得歪七扭八、酣睡的肖战,罕见的放轻了脚步。
王一博的失眠,细算的话要往前推很多年,大概从被王梵天收为义子开始。
有时候是在阴臭的下水道醒来,老鼠的爪子踩在生锈的管道上吱吱作响,他被吵醒,浑身发着冷颤,他在下水道里无昼无夜,直到他对老鼠的恐惧从毛骨悚然到古井无波。
被捞出来的时候无人在意他,只有王梵天的手下说:“被人抬过来您都毫无察觉,这次没有过关。”
后来王一博从不敢熟睡到无法入睡。
时光荏苒这么多年过去,其实他已经不怕醒来会在什么尸臭的深巷或者阴暗的船舱,也没有什么人能在他睡着时近身,但他好像已经习惯,24小时无眠也没什么,他能像正常人一样有条不紊的处理工作。
对于王一博来说,强迫自己睡觉只是为了不突然猝死。为了活着而已。
安眠药成了他抽屉里的常客,各种花样的打拳游戏也无非消磨时间和发泄他本就浅淡的情绪。
但是,他昨晚离奇般睡着了,虽然短短四个小时。
王一博从肖战房间出来回了自己卧室,他尝试今晚也不吃药。
他报了一丝期盼,期盼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强迫入睡的时间过得很慢。
像下水道里的老鼠肆意踩着他的脚一下又一下的经过。
像尸臭深巷里不知名的小虫从他眼前蠕动。
还像漏水的船底淹没他的脖颈扼住呼吸。
每一秒都在无限放大。
王一博听着床边的桌子上机械表盘转动的声音,他精神清醒,目光麻木的望着天花板,一双黑眸不见情绪。
王一博光脚下床,坐在床边熟练的打开游戏机。
很久后,肖战敲了他卧室的门。
他站在门口让他站住,他以为他要来辩论晚上的牛奶要不要喝或者明早可不可以不下去吃饭。
他却说,可不可以一起睡。
王一博想起昨夜,想起困意的溯源。
他让他进来。
王一博不觉困,却不自觉在肖战安静的呼吸里悄然入睡。
他睡觉极轻,又被肖战一声呓语吵醒。
他要保护他。
王一博茫然睁眼,久久后才在脑子里录入保护他的信息,他转头看他,只看见一个恬静的模糊轮廓。
王一博多看了肖战一会,再次入睡前脑子里依旧只有这句带着哭意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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