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程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医院的，他只知道自己浑身都难受，红疹大片大片的起。
到医院医生开了点过敏的药，又叮嘱了几句，顾言程全程都在点头，听进去了多少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
交完费后顾言程转头就跑，江衍舟提着他衣领把人抓了回来，他想溜也溜不了，只好站住脚步，回头傻傻的看着江衍舟。
“我是你爸么？”
“什么？”
江衍舟淡然道：“送你到医院，带你看医生，还得给你提药。”
顾言程脸憋的通红，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
还没开口，江衍舟就先止住了他的话题，他弯腰凑到顾言程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的顾言程后背发凉。
“走。”
顾言程：“去哪？”
江衍舟停下脚步，开口道：“送你回家。”
“嗯？你知道我住哪？”
江衍舟懒得和他多说，直接将手机聊天记录翻了出来，顾言程凑过去一看，备注沈阿姨。
沈阿姨：小舟啊，我家言言前段时间回国了，他哥哥在盛世庭给他买了房。
沈阿姨：我听你妈妈说你也住在盛世庭，所以还麻烦小舟帮阿姨照顾一下言言好吗？
。：好。
一口气没喘过来，险些憋死。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顾言程全程都像个机械人，除了走路其余动作是一点没有。
虽然刚开学，但今天上过的课老师都布置了作业，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江衍舟在手机上叫了辆滴滴。
车来后，顾言程完全是被塞进车里的。下车后跟着江衍舟走了一段路，本以为江衍舟真的只是送他回家，但回头却看见江衍舟打开了对面房子的门。
“……”
拿钥匙，转钥匙，开门，把钥匙，关门。
很流利是吧？
信息量太大，CPU都给烧坏了。
顾言程现在特别特别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对面的江衍舟看着这一系列傻逼行为，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觉得好笑还是在嘲笑。
*
洗完澡出来已经将近十二点，作业顾言程还一个字都没写，他自暴自弃的坐到书桌前，老老实实地写完了自己都会的那几门。
除了数学，他真的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抬头时，只见对面楼下漆黑一片，只有楼上的房间亮着灯。
班主任说江衍舟的数学很好，于是顾言程在放下面子去找江衍舟和开学第二天就被班主任骂之间选择了双眼一闭床上一倒，睡一觉就完事儿了。
不过到后面睡觉也没有睡成，作业没写完顾言程睡不着。
最后还是拿着草稿纸扭扭捏捏地去敲了对面的门。
江衍舟明显是刚刚洗完澡，发梢还在滴水，顾言程看着他那张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事？”
顾言程瞬间觉得来他敲他家的门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有几道数学题不会……”
江衍舟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草稿纸，侧身让出了道，示意他进屋。
进屋后，顾言程看着地上的白瓷砖，站在玄关处不敢动。江衍舟打开玄关的柜门，从中拿出了一双拖鞋，丢在他面前。
看着他换完鞋后才转身带着他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顾言程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悄悄瞄了一眼江衍舟的房间。
整个房间偏冷色系，床单被罩枕套都是灰色，很符合江衍舟的性格。
拉开椅子坐下，顾言程将草稿纸放在桌上，江衍舟低头看了眼题目，眉头一皱。
这点细微的变化被捕捉到，顾言程撇了撇嘴，小声解释：“那什么……数学太难了，我学不会。”
像是为了安慰自己一样，江衍舟伸手拿过矿泉水瓶，打开喝了一口，盖子也没盖，直接放在了桌子边上。
勾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了几个基础公式，找了一个简单的题讲，讲完后将笔放在草稿纸的边角上，侧头看着一脸疑惑的顾言程：“懂了？”
顾言程往桌上一趴，很想跟他说：“你看我像懂的样子吗？”
没法，只好耐着性子再讲一遍。
这一遍顾言程明显听懂了，整个人都比没听懂的时候高兴了好多。
见他懂了，江衍舟随手写了几个题，和讲的那一道题型相似，“套公式。”
笔在顾言程手中转的飞快，转头看了眼江衍舟，他正靠在椅背上拿着手机打字，不知道是在给谁发消息，随后一个语音通话打来，他拿着手机去了外边儿。
顾言程对别人的生活不感兴趣，继续和题目瞪眼。
江衍舟打完电话进来，他已经写完了两个题，草稿纸上全是圆珠笔画出来的圆圈和颜文字。
江衍舟眉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题是半对，颜文字画的倒是像模像样。
见人就站在自己背后，他有一种学生上课摸鱼被老师当场抓包的感觉。
心虚。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把那张草稿纸抓成了团。
以为动作很小，实际上动作大得很，除非江衍舟立马戳瞎自己的眼睛。
但江衍舟没理会他的这些小动作，而是指出了他从哪一步开始错的
江衍舟讲一句话他就点一次头，直到江衍舟忍无可忍之下，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顾言程身体瞬间紧绷，一动不敢动，只能小声开口：“你撒手，碰到我腺体了……”
音落，捏着他脖子的手就放开了。
江衍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老实点。”
经过这么一茬，接下来的时间里顾言程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除了写字的手，再也没有了其他多余的动作。
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顾言程洗完澡就扑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总感觉江衍舟的温度还留在那。
甩去脑袋里的一堆事情，拽着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睡着了。
﹡
顾言程是被手机闹钟叫醒来的，眯着眼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5：50。
还算早，关了手机想再眯一会，一个语音就先打过来了。
顾言程看了眼打语音的人，叹了口气，点了接通，“早啊哥哥，催我起床的？”
刚起床，顾言程的声音软软的，顾砚洲原先准备的一系列话语全都忘了。
“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起不来呢。”
“闹钟已经叫了五遍了。”顾言程翻身坐起，迷迷瞪瞪地看着窗外微亮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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