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挑食

打了五分钟的语音，睡意彻底没了。

　　请的保姆今天有事没来，顾言程洗漱完就直接背着书包下了楼，开门的时候看了眼对面的门，不知道江衍舟有没有出去。

　　在盛世庭附近的早餐店点了一碗米粉，随后坐在离门最近的桌子前。

　　由于忘记跟老板说粉中不要放葱和蒜，所以老板端着粉，将粉放到桌子上的时候顾言程看着上面浮着的那一层葱蒜陷入了沉思。

　　离学校上早自习的时间还有大概二十几分钟，顾言程拿着筷子把葱和蒜从碗中挑到一张纸上。

　　餐厅门再次被推开，专注于挑葱蒜的顾言程并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人是谁。

　　江衍舟看着他右手旁挑出来的葱蒜，嘴角微微上扬。

　　挑完后顾言程挑起一筷子粉吃了一口，瞬间皱眉。

　　江衍舟端着一碗面坐在他面前，“你妈说你很挑。”

　　熟悉的声音响起，顾言程粉都忘了咽下去，鼓着腮帮子看着坐在面前的人。

　　后知后觉道：“什么挑？”

　　“挑食。”

　　顾言程咽下米粉，不服气似的反驳：“谁挑了？我妈瞎说的。”

　　“把你手边的葱蒜丢了再说。”江衍舟头也没抬。

　　顾言程默默地把装了葱蒜的纸丢进垃圾桶。

　　“到底是才是她儿子。”顾言程嘀咕道。

　　江衍舟没理会他这一句，伸手把自己的那碗面和他的米粉换了，“吃这个。”

　　顾言程看着那碗热干面，试探性的夹了一筷子吃，比那碗米粉好吃多了。

　　有了吃的顾言程也懒得说话，一筷子接一筷子。

　　吃完早餐离早自习只有十分钟了，走路过去太远，江衍舟直接喊了一辆滴滴。

　　进到教室的时候，就像进了猴子乐园，整个教室乱糟糟的。

　　满天飞的书和试卷。

　　顾言程刚走到后门一本书就迎面而来，连忙往下一蹲书才没砸到脸上。

　　“我才知道A班的早上这么乱。”顾言程心有余悸。

　　一个狼尾男生跑过来趴在栏杆上往下面看，看到书的位置后，边跑边说：“对不起新同学！等下请你喝饮料！”

　　顾言程刚准备进教室，一张脸就出现在他面前，“程程～你英语好吗？”

　　顾言程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试卷，糊在他脸上，“好好说话。”

　　周知弦看着英语试卷就像看的了救星，抱着试卷亲了个不停，“程程我爱你。mua。”

　　顾言程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坐到座位上，各科课代表立马围到后排，跟追债的一样，围成一圈，把顾言程和江衍舟围起来要作业。

　　顾言程除了英语在周知弦那，其他几科都交了。

　　而江衍舟那边，刚拿出作业，课代表还没伸手拿就有一群饿兽扑上来瓜分了作业。

　　江衍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而顾言程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他在国外的时候，是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直到语文老师拿着书进来，鸡飞狗跳的教室才静下来，紧接着早自习铃声响起，大家动作一致的拿着语文书坐下读文言文。

　　顾言程看着文言文，有些犯困，就用左手撑着下颚，不一会儿，就像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

　　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坐了一小会儿后就在下面转圈，快要转到顾言程这边来的时候，桌子角被敲了一下。

　　顾言程强行睁开眼，看见了江衍舟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手。

　　那只手白皙细长，一点赘肉都没有，中指骨头上还有一颗小痣。

　　“他的手好看么？”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顾言程一直盯着那颗痣，下意识回答：“好看。”

　　回答完才发觉不对，猛的抬头，和语文老师对上了目光。

　　如果此时地上有个洞，他就已经钻下去了。

　　前桌两个人听见这段对话，憋笑憋的肩膀发抖。

　　语文老师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他们才安静下来。

　　“我也觉得他的手好看呢，但是相比起来，我觉得还是语文书更好看，你说对吧？”

　　顾言程连连点头：“对，老师说得对。”

　　得到了回应，语文老师才欣慰的离开。

　　身边的人眉眼稍弯，嘴角上扬，想来也是憋笑憋了许久。

　　顾言程自暴自弃般，不带任何感情的朗读文言文。

　　早自习下课，顾言程被喊去了办公室，等到他回来桌子上就多了一瓶葡萄味的饮料。

　　此时，那个狼尾男生又返回来，往他桌子上丢了一堆不同口味的水果糖的白巧。

　　顾言程见状连忙说：“谢谢同学，我不用的，你留着自己吃吧。”

　　狼尾男生摆了摆手，笑的很阳光，“没事没事，就当是早上差点砸到你的道歉礼。我叫沈书潇。”

　　顾言程看见他左胸口衣服上别着一块透明的姓名牌，上面写着“学生会副会长沈书潇”。

　　“没砸到呢，真的不用。”

　　沈书潇不听，把糖全部放到了他的桌肚里，转身坐在前桌位置上和江衍舟聊天。

　　顾言程无奈，只好把糖抓出来放在江衍舟桌上。

　　还没等沈书潇开口，江衍舟就先一步说：“他热情，给你你就收着吧。”

　　在沈书潇期待的目光中，顾言程伸手将糖果扒回了自己这一边。

　　随手拆开一颗吃。

　　甜味在舌尖漫开，葡萄味的，和顾言程信息素的味道一样，这使他心情都好了很多。

　　他低头看着那张彩色的纸，把上面的褶皱压平，然后将那一张纸折成了一只小东西，丢在江衍舟的桌子上。

　　江衍舟余光看见被丢过来的一个小东西，拿到面前看了看。

　　一个小小的彩色千纸鹤。

　　江衍舟将它随手放进了抽屉里，继续和沈书潇讲话。

　　顾言程觉得无聊，继续吃糖，糖的包装还是和先前的一样，被折成了千纸鹤，不过这次这只千纸鹤给了沈书潇。

　　沈书潇拿着千纸鹤笑着道谢：“谢谢喽。”

　　第一节课还是数学。

　　本身早上就没睡醒，第一节还上最听不懂的课，顾言程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的伏在了桌子上。

　　谭国昌在下面讲课，他拿着笔在草稿上画颜文字，一旁的江衍舟抽空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无奈，伸手将他的草稿纸抽了出来，低声提醒道：“好好听课。”

　　顾言程怕他跟自己妈妈告状，只能老老实实坐起来听课，但听着听着人就趴下去了。

　　闭着的眼睫毛轻颤，眼珠子微滚，睡着后没了白日的嚣张，乖的不行。

　　一觉睡到了下课，下课铃响都没有听见。

　　直到第二节课上课，老师大喊“上课”。

　　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让他闭着眼睛站了起来，迷迷瞪瞪的问好。坐下后才惊觉这是第二节课了。

　　顾言程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后悔没有听课。

　　但后悔归后悔，这一节课还是要听的，于是打起精神来听课。

　　这节课是英语课，顾言程最擅长的科目，认真听了课的他觉得45分钟其实过的飞快。

　　由于刚刚开学，大课间暂时没有开，学生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像疯了似的上蹿下跳。

　　顾言程本想借着这半个小时再补一会儿觉，但周知弦没让他如愿，拽着他聊天。

　　顾言程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他，还是沈书潇看见顾言程精神不济，把周知弦拉走了。

　　得了片刻清静，但也睡不着了，只好低着头偷偷看手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