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蹑手蹑脚打开门,爸妈都不在家,厨房也冷锅冷灶,他实在等不及外卖,也懒得煮饭,泡了桶泡面吃,又把家里的零食全找出来。等到他吃完桌上的零食打包好垃圾准备扔掉的时候,肖父肖母才回来。
这次没有对他不理不睬了,肖父脸上阴沉得可怕,他坐到沙发正中间,招呼肖战:“来,肖战,坐过来。”
肖战知道他要发火了,依言乖巧地坐过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装病!小兔崽子,你爹玩这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肖父猛拍了下沙发:“你什么意思,不喜欢今天这个类型?”
“不是,爸,昨天今天的我都不喜欢,明天后天的我也不会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你说。”
肖战嗫嚅:“之前打电话我都说过了。”
肖父恍若未闻:“我知道你平常接触的女生一个比一个漂亮,但是找对象还是要找实在的能居家过日子的,这些女孩子我都了解过了,性格人品家教都好的没话说…”
肖战打断他,好奇地问道:“您这些日子就忙这个啊?是不是一个类型给我找了一个,想着总有一个我喜欢?”
肖父点头:“怎么?我的眼光不行?”
“何止是行,简直好极了,不过爸,以后能不能别瞎忙活了,我对她们真不感兴趣。”
“对她们不感兴趣对谁感兴趣?对男人感兴趣?!”肖父声音越来越大,肖母连忙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小声一点。
“当初不让你进娱乐圈你非要进,说是为了梦想,结果现在呢?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明明很正常的一个小伙子。”
“爸,我现在也很正常。”
“喜欢男人也叫正常?”
“我说过了,我不是喜欢男人,我是喜欢他。”
肖父气的吹胡子瞪眼:“别给我扯你那些歪理,我不想听!”
肖母在旁边温声说道:“战战,并不是说喜欢男孩子就是错的,只是爸爸妈妈考虑的总是比儿女考虑的更周全。你都二十七八了,需要一个细心的持家的人来照顾你,可是,男孩子基本做不到这一点啊,等你老了以后,没有女人在身边怎么能行呢。”
见肖战冷着脸不吭声,肖母又说道:“你说的喜欢的那个男孩子,是昨年和你一起拍戏的那个吧?”
肖战微不可见地点了个头,有些好奇肖母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猜到的。你接的那部戏我大概在网上了解了一下,就是两个男生主演的,对吧?我也是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年轻时也追过星,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这部戏是个什么基调。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你把对戏中人的感情带到了戏外,没走出来的原因呢?”
母亲温柔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流进了肖战的心底,他眼眶一红,摇摇头:“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觉得,所以给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想要走出来,但后来我发现,脱离剧本,脱离那些和他共事的日子,脱离那整个夏天,我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想他,想的不是演戏时的他,而是每一刻的他,他的笑,他的哭,他的开心,他的难过。隔了这么久,我看见他,还是会觉得好心动,好心动,妈妈,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不起你们,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肖战越说越激动,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爸——妈——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一没事做就会想他,睡觉做梦脑袋里也全是他,我没有办法不想他,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会这样,他一点破皮我都会心疼,他一笑我就会开心,他不开心我也跟着不开心,我…我是怎么了,怎么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
“妈妈,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我觉得我这辈子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妈妈我是不是中什么毒了,他人很好的,你们一定会喜欢他,他比我长的好看,比我更有耐心,总之,什么都比我厉害,他什么都会,对,你们一定会喜欢他的!真的,我真的好想跟他在一起,妈,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就这一次…求你了…爸,求你们了…”肖战到最后已经语无伦次,埋着头号啕大哭,他压抑快一年的情感终于在此时崩溃,只有在父母面前,他才敢显得这样脆弱。
肖父肖母皆是红着眼沉默,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副模样,这时,他不再是那个顶天立地可以撑起一个家的男子汉,而只是一个在父母面前受伤了放纵哭泣的小朋友。
肖父想要说些什么,肖母打手势让他安静,任肖战释放情绪。良久,肖母忽然把肖战抱进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头顶,哽咽道:“战战。”
肖战微微抬起头,他控制不了地抽泣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肖母用攥在手里好久的纸巾细细地给他擦干净脸,看着他又红又肿还氲满泪水的眼睛,再一次紧紧抱住他:“战战,什么时候把他领回来看看吧,你说得对,爸爸妈妈,一定会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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