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从安匆匆忙忙的把菜端上桌,想转身离开的时候被身后的一个力拉扯住了。
“又见面了,唐从安。”
身后那人摘下墨镜,勾起唇角看着他。
“怎么又是你?”
在店里吃饭的人正是之前晚上在路边见到的那个主唱徐南。
“有缘千里来相见嘛,不奇为足。”
“......是不足为奇。”
“我这里比较忙,如果你没什么事就把手放开,我还忙着要去下一桌上菜。”
唐从安试图扯开徐南拉着自己衣服的手,尝试了很多次都被他用另一只手再一次阻止自己离开。
“没关系,现在人比较多,你不用担心会被老板看到。”
本来徐南以为唐从安只是怕他会被老板发现自己在偷懒,他将唐从安拽到椅子上面坐下,特意坐在他面前挺直腰板,遮挡住老板看过来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打工的?”
他猜想徐南会是从谁那里得到消息找到这家餐馆特意来找他的,就也完全没掩饰,直接把问题问出了口。
“我不知道啊,谁知道咱俩这么有缘。”
徐南有些发懵的看着唐从安,看他的样子,确实没有半点欺骗的成分在里面。
唐从安有些尴尬的坐在对面,刚刚还信誓旦旦觉得他就是奔着自己来的,结果人家来这个餐馆真的只是意外。
“......你找我什么事?从上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我?”
他自诩记忆力还算不错,福利院里面的孩子就算不熟的他也能记得一二,但是唯独面前这个人,在他的脑子里面找不到半点线索。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唐从安摇摇头。
对于徐南,他真的完全没有印象,除了他爸妈还在世的时候那几个在一起玩的青梅竹马,应该就没有其他和他走的近的朋友了。
“......那福利院的那个架子鼓也没印象了?”
在他小的时候,福利院有一个房间里面确实有架子鼓,一直放在角落里面,也不知道曾经什么人拿过来的。
“和我有关系?”
“关系很大好不好?”
徐南无奈的用手扶着额头,他甚至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唐从安,或者说他只是和唐从安长的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
“......你小腿后面是不是有一颗痣?”
听他这么说,唐从安疑惑地挽起裤腿,看了看说道。
“你怎么知道?”
“福利院里面和你关系好的除了那对双胞胎就是我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一些关于那对双胞胎零星的记忆再次从唐从安的脑海中浮现,他算是彻底相信徐南是真的认识他,并且关系还很好,可是他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关于你的我都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你跟我大概说一下,没准可以想起来什么。”
徐南把桌子上面的墨镜别在胸前的口袋里面,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拍了下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
“诶呀,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
“不说算了。”
唐从安也丝毫不拖泥带水,他以为徐南真的没有和他讲以前事情的意思,起身就要离开。
“你坐下!......我错了。”
这人认错态度倒是诚恳。
唐从安重新坐在椅子上面,眼睛的余光偷偷瞟向老板那边,看他还没回来,便安心的坐在徐南的对面打算听故事。
“你刚进福利院的时候被谁带进来的你还记得吧,就你那个姑姑,趾高气昂的掐着腰,扬着鼻孔对院长说了几句什么我也没听清,然后你就被安排在我当时住的那个房间,大概是二楼左手边第三个门。”
“小时候的你特别可爱,整个人怯生生的,在床上坐一会儿之后过来问我的名字,后来的几个月都是我带着你玩的。”
根据徐南说的话中,唐从安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到福利院的场景,好像大多数信息都能对上,唯一对不上的就是他的记忆里面就没有徐南这个人。
“架子鼓是后来你姑姑找人搬过来的,其他东西也拿过来不少,估计已经把你家搬空了。”
唐从安的姑姑在他父母没离异之前,对他疼爱有加,大概谁也想不到在他们离开之后会变成这幅嘴脸。
“其他的呢?”
徐南正在夹菜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唐从安。
“没了啊,你还想听什么?”
他说的实在太笼统,唐从安对于自己的记忆空缺从上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就有所疑惑,正当他想再问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老板的叫喊声。
“唐从安!怎么不上菜?难道我雇你来是为了聊天的吗?”
听到老板熟悉的吼声,他便不得不从椅子上面起来乖乖的回到厨房准备上菜,从徐南身边经过的时候,他还不忘小声对他说。
“晚上在你们排练的那个路口等我。”
马上入秋的夜晚,冷风从唐从安摆起的衣角处钻进去,这不禁引得他打了一个寒颤。
他缩了缩脖子,将身上的衣服裹的更紧,加快脚步向和徐南约定的地方走过去。
他们演出的那个街角还是围着一圈循声而来的观众,观众席里面年龄最大的甚至会有五六十的老大爷在挥舞着手和他们互动。
这场面还怪热闹的。
他蹲坐在路旁边的台阶上面,等着他们将这首曲子演奏完,人群散了之后才凑上去。
“看不出来,你们观众的年龄段范围还挺广。”
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让前面几个在收拾自己乐器的同伴吓了一跳,齐刷刷的回头看向说话的唐从安。
“那两个是他们的爷爷,专门过来捧场的。”
徐南拉过旁边的音响顺手拿起身边的矿泉水,将瓶子里面的水喝干净,瞄准对面的垃圾箱就是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好球!”
他坐在音响上面手舞足蹈的高兴半天,才想起来唐从安来找他的目的。
“对了......”
他刚想和唐从安说什么,却发现他的目光像是黏在了架子鼓上面,看了许久也不肯收回视线。
“来试试?”
唐从安接过架子鼓的鼓棒,试探性的在镲片上面轻轻敲了一下,金属的回响声随着空气传到耳中,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当年你可是约定和我一起组建乐队呢,只可惜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他在椅子上面坐稳后,记忆中打鼓的片段蓦然清晰,接连随着他手臂的动作自然而然的将一首曲子一气呵成。
整个过程流畅的程度就好像这个架子鼓真的曾经是他整个人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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