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收回,又一只尸灵扑来,被萧长安一个长剑拦腰斩断。
“这些尸灵,恶心死了。”萧长安简直火冒三丈,“泰休峰里的东西,就是这些低阶尸灵么?那孟迟留也忒没本事了些。”
“那孟迟留再不济,也是一方家主,手下怎么说也不至于半个能人都没有,不可能连这种东西都对付不了。”陆离嘲讽萧长安目光短浅,顺便踢走了一个爬上来的尸灵,“这泰休峰里,肯定有别的东西。”
“糟糕。”陆离暗骂一声,“尸灵越来越多了。”
可不是,眼看潮水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尸灵涌来,白冰砚心都凉了。
该死,怎得系统也没说这种东西还有生命危险啊!
“师尊……”陆离没有灵器,单靠拳打脚踢自然很快就处于下风,被一群尸灵围得水泄不通。
“系统啊,主角有没有金身不坏的设定啊?”白冰砚一边费力清理着麻烦的尸灵,一边向系统打听。
“抱歉,没有……这本书里,您才是主角。”系统冷冰冰的话如同一盆冷冰冰的水,把白冰砚从头到尾浇了个遍。
白冰砚有些颤抖:“那……主角死了会怎样?”
系统:“游戏结束,您输了。”
白冰砚松了一口气,只是个游戏罢了。
系统继续道:“延续之前的死法,魂飞魄散。”
白冰砚:“!”
系统话音未落,白冰砚便立马冲到陆离面前替他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尸灵。
陆离简直就是个大爷嘛。
伤不得,护不得。
尸灵这种东西,简直是伤害性不大,麻烦性极强。
白冰砚一时间筋疲力尽,感觉马上就要累虚脱了。
陆离看到白冰砚头上的汗珠,心中有些愧疚:“师尊,都怪我不好,直到现在还没有一把灵器愿意从属于我。”
这时候,怎么还煽情了?
“不怪你。”白冰砚一把揽过陆离避开尸灵,低声道,“别说话。”
段晓深和萧长安那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二人均是拖着一柄灵器死死苦撑。
虽说尸灵本身没有什么大的攻击性,可是也耐不住这么“前仆后继”啊。
“师尊,小心!”陆离一声惊呼,一只纤纤玉手猛然抓住白冰砚的肩膀,用力一扯。
一片白衫落地,肩上瞬间多了三道血痕。
我去,疼啊。白冰砚倒吸一口凉气。
可时间来不及让他感慨。
不归刺出,那邪物鬼魅般瞬间没了踪影。
可伤仙者,刚刚那邪物显然已不再是低阶尸灵。
终于出现了吗?白冰砚心中冷笑。
“师尊!”陆离被白冰砚护在怀中,已经微微有了哭腔。
“无碍。”白冰砚冷冷道,意在止住陆离的哭泣。
“该死,这些尸灵根本杀不完。”萧长安气喘吁吁,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段晓深则是不言不语,拼命努力击退尸灵,可惜看起来也是支撑不了多久。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琴声,狂风刹那间停下,尸灵也止住了攻击。
月光下,只见一人身着红衣,怀抱古琴,从树上盈盈飞下。
此人身形挺拔,应当是一名男子,自带一种清高孤傲之气,可是脸上却带着一张阴森森的青铜面具,模样很是骇人。
只见他缓缓走到陆离面前,从青铜面具后面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道:“白仙师,你好。”
声音尖锐嘶哑,明显用了变声一类的术法。
“好。”白冰砚淡淡答道。
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白冰砚在心里努力回想,书中到底是否有这么一位仁兄?
只见那位“仁兄”青铜面具后面的笑意更浓了,却起身飞走,临走时仿佛朝段晓深的方向轻轻瞟了一眼。
白冰砚:“?”
还是萧长安打破了沉寂:“他是谁啊……”
陆离:“总不会是来问安的……”
说来奇怪,系统最近好多次都没有主动报上出现的人名了,白冰砚一度怀疑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算了,未曾伤害我们,想来是友非敌。”白冰砚道,“查看一下周围。”
忽然手被一只温热的东西抓住,白冰砚下意识低头,却见陆离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竟是有些微微发颤。
白冰砚以为陆离有些害怕,想要安慰一下又不敢,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选择听雪仙尊的说话方式:“这就怕了,丢人现眼。”
谁知陆离握得更紧了。
白冰砚颇有些头痛。
心中实在是想认真安慰一下孩子,可是条件又不允许……
“师尊,疼不疼……”略带隐忍的话语让白冰砚一愣。
白冰砚十分愧疚刚刚的想法,却又不能说些什么,只能把手抽出,不冷不热道:“不疼。”
一时脸有些微微发烫,像他这种发烧了还要吃几粒药坚持上完今天物理课的人,蓦然被人关心,竟然有些不适应。
陆离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师尊冷淡惯了,肯说句“不疼”就已经是给他最大的面子,虽然明知道他只是敷衍,可心中的愧疚还是稍稍减缓了一些。
一时之间,二人的境地居然有些尴尬。
陆离刚才的“疼不疼”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暧昧,让白冰砚无所应对。
还是萧长安过来救场:“师尊,雾气好像更大了。”
这么一说,刚刚进入的时候明明只有狂风,虽说也是看不太清楚,可远没有这么大的雾。
送走了尸灵,又要来什么了吗?
“师尊,我头有些晕啊。”萧长安摇摇晃晃,说话也是含糊不清。
白冰砚又何尝不是,只怪自己太嫩了,这种场景明明从电视剧里面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等到真的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还是猝不及防就中招。
没用啊。
意识渐渐模糊,白冰砚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
倒下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人扶住了……
醒来的时候,白冰砚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想要在掌心托起一团火焰,却被一双手猝不及防地抓住。
“师尊,抓住我。”陆离的声音低低的,和刚才那个躲在他身后略带哭腔的孩子判若两人。
白冰砚道:“萧长安和段晓深呢?”
陆离道:“不知,我醒来的时候便在这里了,身旁除了师尊再无他人。”
他顿了顿,又道:“师尊莫要托起火焰,我刚才想要点火,谁知刚刚燃起火苗便有箭飞过。师尊若是看不清楚,抓紧我。”
白冰砚心中疑惑,陆离怎会知道……他转念一想,自己是穿书而来,按理说自身的夜盲症本不应该一起被带来才是,为何到了白冰砚身上却依旧毛病不减……
或许,本身便是白冰砚自己也患有夜盲症……
想到这里,白冰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是巧合吗?
陆离见到白冰砚有些发愣,握住他的手不禁紧了几分,忙道:“师尊莫要担心,我刚刚摸索过了,这里应当是一处地下洞穴,有水。”
语气正经,让白冰砚怀疑握住他手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陆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谁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呢?所意为何?
问题更多的是,书里到底有没有写过这一段……
“白仙师,好久不见。”一声阴恻恻的问安让白冰砚头皮发麻。
他勉强站起身道:“阁下是谁?”
忽然,他想起了在整个苑川除祟事件中真正的幕后主使,反问一句:“张夫人?”
孟迟留,原名姓张,而他的原本妻子,自然也应尊称一句张夫人,换而言之,整件事的幕后主使,本就是孟迟留的结发妻子。
听雪仙尊讨厌孟迟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一张谄媚嘴脸,更多的是他的所作所为。
籍籍无名的孟家小弟子,如何跃上枝头变凤凰,仙门百家哪个不是心知肚明,无非是心照不宣。
据说,孟迟留本是有家室的人,他的结发妻子本是一个千金小姐,可千金小姐的父母看不上这么一无是处的女婿,死活不愿意女儿嫁过去。
年轻人两情相悦,又岂是旁人说了算的。
于是那小姐不顾反对,与家人决裂,散尽家财,让张迟留到孟家求学,以求鲤跃龙门,到时便再无人敢说闲话。
三年已过,张迟留已改姓,娶了孟家小姐,成了孟家女婿,张夫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便只身到了苑川,谁知孟迟留死活不认账,将张夫人扫地出门,从此再也寻不到张夫人的讯息。
外界自然是有不少传言,譬如,张夫人其实早已被孟迟留所害,或者,张夫人不堪辱骂而自杀云云。
彼时孟迟留已是孟家家主,又有谁敢当着他的面把猜测一一说出,只得背地里津津乐道。
恶心。白冰砚在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只觉得反胃。
自从白冰砚一声“张夫人”问后,周围便陷入了一片死寂,过了好久,那人又道:“白仙师果真慧眼。”
白冰砚心下汗颜,何来慧眼一说,明明……什么都看不到……
他揉了揉太阳穴,道:“张夫人如此大费周章,引我师徒来到此地,想必不会只是叙旧。”
张夫人道:“妾身一直感念仙师当年的挺身而出,愿意为妾身说句公道话,公然对抗孟迟留。按理说本应投桃报李,只是今日,妾身受人所托,将白仙师带到此地,还望仙师见谅。”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