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揭留波缓缓掀开马车的车帘,他朝里面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马车车厢里传来一道柔软娇媚的女声:“还晕着,大王,需要我再下点药让他睡得更沉些吗?”
蝎王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吩咐道:“不必了,我们直接回离这儿最近的分舵。”说完他便转过身,继续朝身后的几个侍从吩咐道:“你们盯好莫怀阳,若是他没死,你们就动手。”
马车吱吱呀呀的向前滚动着轮子,曹蔚宁再次醒来便是在这狭窄颠簸的马车上,只是,马车上除了他自己还有另一个身量并不算窄的年轻男子,这使得原本便狭小的空间越发拥挤了。而此刻他的额头就紧紧贴着对方的大腿,手则被握在那个人手里。
蝎王作为顶尖的杀手,虽武功不能说天下无出其右,但是观察力却还是顶尖出色的,况且此刻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集中在身旁这人身上,故而曹蔚宁刚刚睁眼他便发现了。他紧紧盯着对方的神情,此刻,他心中甚是忐忑,许是担心孟婆汤失效曹蔚宁记起些什么,许是害怕曹蔚宁又用那恶狠狠地眼神盯着自己。但是无论怎样,前面曹蔚宁被顾湘之死刺激的发疯的模样当真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
过了半晌,一直提心吊胆的他这才发觉到了些许不对。
曹蔚宁不哭不闹也不言不语,只是干干的睁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尚有起伏倒更像是一具尸体。
蝎王俯身下去,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对方那双睁着的眼睛里却无一丝神采,空洞无物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了一个空壳。他想起当时在混乱的战场上曹蔚宁突然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发疯嘶吼的模样瞬间慌乱起来,赶紧俯身下去,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低声唤道,“蔚宁?曹蔚宁?曹蔚宁你醒醒!”
只是曹蔚宁依然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未曾挪一下,如同死去一般。
马车还在吱吱呀呀的前行,留下的两道不甚明显的车辙印也被后面的人清理干净。就像是蝎王所做的一切一般,最后什么都留不下,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毒蝎最好的大夫没有,但是懂药理与懂人体的人却不少,倒也能算作半个大夫,这其中最拔尖的便莫过于一直跟在蝎王身边,一手见血封喉的毒药耍的极好的毒菩萨。而此刻她的房里传出来砸东西的声音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俏罗汉刚走到门口便又听到里头噼里啪啦一阵瓶瓶罐罐撞得稀碎的声音。她脚步顿了顿却还是推开了门,刚一进门,便是扑鼻的草药那股奇怪的苦涩味儿,然后便瞧见满地乱七八糟的药渣和破碎的瓷片儿,绕过一地的残渣这才瞧见那个眼底青黑,神色有些萎靡的女人。
“看来这结果是不必问了。”俏罗汉缓缓开口,她替蝎王跑腿来问结果已经不止一回了,其他人要么被正在气头上的毒菩萨直接抓了做小白鼠,要么自己不长眼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一命呜呼,如今倒只剩下个俏罗汉还能勉强进进这间屋子。
她抬起头,细细瞧着对方无甚反应的模样,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还是休息一阵吧,就你这水平杀人还可以,救人,还是算了。再怎么拼命折腾也不见得真能折腾出来什么,倒别把自己搭进去。”她说完转身便走,却被身后的女人唤住。
“大王呢?可休息了?”
俏罗汉顿了顿回答道:“没有。”
“那我还休息什么?若是我刚躺下,大王便来问我进度我要如何答复?”毒菩萨说着便叹了口气,“现在柳千巧与那喜丧鬼都死了,懂这孟婆汤的这世上已经没人了。除非大王能把周子舒抓来。”
“周子舒?管他什么事?”
“醉生梦死,便是天窗搞出来的东西。而这醉生梦死却是孟婆汤的解药。”
俏罗汉猛地转过身来瞧着她,高声质问道:“你疯了?大王故意让曹蔚宁忘了一切,你难不成想让他想起来?”
毒菩萨懒懒的剔了剔指甲里塞着的药粉,然后动作不停的继续把新配的药塞进了旁边被五花大绑蒙着眼睛呻吟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说道:“难道就让曹蔚宁这么活不活死不死的当个木头人?你觉得,这两个选项,大王会选哪一个?”这时,那个被喂了药的男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随着一阵抽搐逐渐没了声息。毒菩萨皱了皱眉头,又叹了一口气,“又失败了。我素来用药都是毒人的,可怎么救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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