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生看着站在原地的阿景,心下疑惑,他怎么了?
总……总不会是自己招惹到了他吧?可我确实不喜甜食,告诉他,也好叫他不那么浪费钱财,不好吗?
楚生心里开始嘀咕。
算了,也许,人家只是不愿意跟着自己罢了,反正一开始也不是他答应的小厮。
想到这里,楚生心里的大石头卸下,又是加快了几步,追上前面的人。
临近李员外的府上,几个小厮的步子越发沉重,面上也逐渐显露出悲伤。阿大让一个小厮先行进去通报,余下的几个人留在外面。
李府十分气派,却是一副丧事打扮。
楚生看着门口旁边的白灯笼,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让你莫要多管闲事,这下子是不是怕了?”
谁知在门口,竟是又碰到了刚才街上的那个道士……
他不是走了么?
只见他斜斜躺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对着楚生一行人似笑非笑。
“死道士,刚才放过你,现在你又是不知好歹,着急赶过来送死!”阿大对着那道士就是一顿辱骂,“要不是你坑蒙拐骗,我家老爷又怎么会……”
情到深处,他不禁挤出来两滴眼泪。
楚生被他的眼泪弄懵了,心下思索:看来这李员外平日里待下人还是不错的?否则这几位小厮又怎会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这几位小厮至情之深的眼泪是从何而来。
只见一位妇人被婢女搀扶着从李府里面走出,一步一个趔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晕在楚生面前似的。
她虽是身着丧服,每走一步路都是哭得极为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伤心,然而,她的眼角却是半滴泪水都不曾流出。
楚生扶额,在心里将自己刚才的推测默默推翻了。
“夫人,就是这位道士说,他可为咱家除去那作恶的东西。”阿大抹了抹眼泪,十分动情地说,“还请夫人节哀,老爷既去,保重身体要紧。”
李夫人见到楚生,立刻挣脱婢子的手,下一秒就要扑到楚生身上,后者眼看面前之人的手已要抓住自己的衣襟,欲要后退,又担心让她扑了个空,心下不知所措。
“夫人节哀。”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人影,长扇轻轻抵住李夫人扑过来的手。
“阿景?!”楚生惊讶,他本以为,阿景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夫人只觉得自己刚要触碰到那个白衣道人的衣襟,便被一把扇子挑开。
指尖触碰到扇柄,便觉一股寒意渗入心头,抬眼,正正撞上了一双十分凌厉的眼眸,吓得她止住了到嘴的哭声,将说的话生生卡在了咽喉。
“来咯。”那道人斜坐在门口的石狮子面前,模样十分慵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阿景撤回抵在李夫人指尖的扇子,敛了神色,装模作样地施了一个礼道:“听闻夫人近日家中不甚太平,我和友人正好路过此地,思索着能否帮夫人解忧。”
楚生站在他的背后,摸了摸鼻子,总觉得阿景下一秒便会和别人打起来,于是走上前道:“是的,不知夫人可否请我们二人进去,详细谈谈。”
李夫人闻言,便又是恢复了刚才那种悲痛欲绝的模样,故作十分难过,抽抽搭搭地带着二人进了屋。
一旁的道人仍是斜躺在石狮子上面,阿大过来赶他,他便抬了眼皮,懒懒答道:“晒太阳!”说完,又似是瞥了一眼进门的楚生和阿景,不再理会,果真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阿大知这道士本身也有些能耐,见李夫人没有追究,便不再理会他,跟着众人走进屋内。
路上,楚生低低问道阿景:“你不是走了么?”
阿景笑笑,一展折扇,低头附在楚生耳边,轻声道:“走得慢而已。”
楚生:“……”
李夫人待到楚生二人坐好,便开始抽抽搭搭地诉说。
原来,几天前,李家忽然频频发生怪事。
一天清晨,李家有下人发现,一夜之间,家里的狗全都死了,还被人剜去眼珠。开始,李员外对这件事情十分生气,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便加强了李家的防卫。
第二天,李家养的所有鸡又是全都死了,与此同时,李员外早上一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鸡窝中——一堆死鸡旁边,吓得他当场屁滚尿流,急忙跑回屋里。这种方式却更是让他坚信,一定不知是哪个仇人报复性的恶作剧。
再后来,怪事接连不断,比如,家中珍藏的葡萄酒一夜之间全部变成脏臭的污水,李员外睡着睡着半夜就会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树上,还有……李夫人睡到一半会发现自己身边突然换了一个男人!
直到这个时候,李员外才意识到,家里可能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李员外便对外放出承诺,无论谁可以为李家解忧,他便赏黄金百两。
一时之间,众多自称是捉鬼除邪的道士蜂拥而至,然而,自从第一个道士来的那一晚,家里便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恶作剧。
第二天早上,李员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本来是一件值得窃喜的事情,刚想庆祝感谢昨日的道士,侧身一看,却发现在房梁上方,赫然悬挂着自己大儿子的尸体!
面色惨白,吐着舌头,两只脚在空中摇晃,面上被人划了横七竖八的口子,鲜血淋漓。
李员外当时便晕了过去。
后来,郎中诊断,大公子是被活活吓死,再挂到房间里面的,李员外被吓得不轻。
此时,李家的祠堂外面,有人用血水写出了李家一位小妾的名字。
众人虽是不解,却也是明白了七八分。晚上,李员外让小妾单独呆在房间里,外面守满了家丁,第二天一早,打开房门,仍是看到小妾自缢于屋中,瓷器碎了一地,脸被人划花,面目全非。
后来,每一天的祠堂外面,都会出现李家某个人的名字,有时是家丁,有时是亲眷,没有例外,这些人在第二天全部上吊于自己的房中,无一生还。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死前都遭受了或多或少的折磨。
讲到这里,李夫人止不住啜泣了起来。
楚生问道:“李员外也是上吊而死的吗?”
李夫人十分难过,断断续续道:“他是因为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出了城,在路上不小心翻到沟里去,被枯树枝一把刺穿了心脏。”
“哎呦,我那苦命的老爷,平日里做了多少善事,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哎呦……”
“老爷啊……”
“别哭了。”阿景坐在一旁,冷冷道。
孟景: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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