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清瘦又满是伤疤的身体就在眼前,温客行心疼之余又升起个别样的想法来。
嫉妒与愤怒在心头来回夹烧,将理智彻彻底底抽离了大脑,满心满眼只剩下对这人的占有欲。
——这是给我的人!凭什么有别处来的疤?
嘀嘀咕咕的话从后面传来,随即越说越大,最后竟然喊了起来,周子舒寻思这人是犯了什么病发这么个大疯,好奇之余借着七窍三秋钉暂歇的间隙回头望了一眼。
身后的温客行双眼血红,整个人狰狞的可怕。
子时钉子在作祟,身上的药让人敏感,他的感觉被无限放大,此刻插在身后的刀还在一来一回,周子舒却分了闲心去想别的。
为砧上鱼肉的感觉确实不好,整个身子都麻得要死,洁白的纱帘在风中舞动,他突然想看看外面。
于是抬头尽力望了一眼窗外。
天上月亮圆乎乎的,被几条精铁捆束在墨色中,夜色很浓很浓,轻纱舞动着藏尽了柔和的光,他想起年少时在四季山庄和九霄一起偷了师父的酒爬上了屋顶,见过的似乎也是这样好看的月。
秦怀章一手拎了一个醉猫下屋顶,第二天两个人都在自己的床头看见了一坛子好酒。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任性,不过半个月,秦怀章病故,赫连翊为开盛世向他寻求江湖帮助,少年庄主领着八十一个兄弟,头也不回的走了十年。
十年啊,整整十年啊。
一个人的一生又哪有几个十年。
他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那个十年,本该是最美好的十年。
当年满心都是欢喜,觉得前方尽是坦途,为了能亲手开一个盛世,自己死无葬身之地都甘之如饴。
后来桩桩件件,磨尽了少年棱角,也抵消了壮志豪情。
他本想着留给自己三年,即是活着每日受罪,又是弥补错过的光景,总归死的体面一些。
可是没想到这也很难,最后将他从那十年的剥离出来的,竟是这样一番下场。
周子舒趴在地上,半辈子光景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到头来拥有的向往的都丢了个干净,好像自己手里能半握不握的,只有这一条没多久的命了。
他有软肋,不过更偏向于光脚没鞋的。
白梅冷香滚着汗意铺展开来,屋子里应该很静,身上捆着的铃铛清脆的响着,也不知是不是子时一过钉子安生了些,他却好像感受不到什么疼了。
大概是,麻了吧。
可是不知道胸膛里面那一小块不断蹦跶的肉还是好疼啊。
温客行看见周子舒呆呆的望了一回天空,然后整个人往前一扑,自顾自的闭了眼睛。
——就当真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不知何故,温客行今日极容易暴躁,就连思考也欠奉,一双眼睛滚了血红色,狰狞得可怖,看着身下这人似是厌倦透了自己,心中更生了火。
他一手捞起周子舒坚韧柔软的后腰,将已经软成一团水的人整个托了起来。
两条胳膊还被绸子捆绑在前面,如此的一拖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
周子舒皱紧了眉,咬着牙心里也带了气,温客行动作越狠他越一声不吭。
“说话。”
周子舒不动。
“叫我。”
周子舒还是不动。
温客行等了许久,见这人仍是一句话都没有,终于垂了眼。
先前顾及这人有内伤,如今看来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
“既然不愿意说,那你就不要再说了。”
抬手扯下一块衣角,温客行单手将衣料攥成球,一手掐开周子舒的下巴,将布块捅进了周子舒的喉咙深处,将这张嘴封了个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再也顾不得许多。
掌中的身体猛地的一缩,铃铛声拖出几分婉转的意味来,温客行略有得意,压着一枝白梅晃得满屋子都是清脆的响。
满地冷香飘飘散开,和着血意和月光,落下一滴剔透的珍珠。
哪里还记得过去了多久,多年内里旧伤被激发,经脉间停歇的痛再次被唤醒,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最后所有的痛觉一起涌上来,似乎要将人淹没在这场无休无止的孤梦。
周子舒终于挺不住了,七窍钉的痛楚深入骨头缝里,满脸皆是泛着光亮的晶莹。
断断续续的闷哼伴着血腥味染了满屋子,耳边似乎还有细碎的铃铛声。
夜更深了,云彩遮住了月亮,最后一点光亮化了乌有,周子舒的半边脸都隐在黑暗里。
温客行起身整理妥当,看了看地上的小美人后背腰上全是一道道被鞭子抽出来的青紫,一时心头悸动,想带人走又觉得面子拉不下,最后只得解了外衣随手扔在了人身上。
“你若乖乖认错,本座现在就带你走。”
地上的人一动未动,像是入了定。
温客行等了半晌,心头的怒意还没滚下去,意料之内的没有听见回答。
“很好。”
温客行抬腿便想走,想了想,还是从袖兜里掏出了两瓶药,一扔砸在了周子舒身上。
“一瓶内用,一瓶外敷,小美人,咱们慢慢耗,看谁耗得过谁。”
说完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了。
其实只要温客行用脑子细想下就能发现,地上这人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早就痛的晕了过去。
这几重折磨下来,又是没日没夜的奔波劳累,是个人都会承受不住,更何况受了钉后内伤颇重的周子舒。
薄薄一层外衣盖过浑身的鞭痕伤势,堵住嘴的布早已经被血浸透了,在人脸侧积了小小一窝殷红。
若不是屋子里香味太重,血腥味如何盖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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