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并肩于雪山之巅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即使挨着坐，起飞后两人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寒暄几句。

即使挨着坐，两人也没有像其他嘉宾那样寒暄几句，气氛沉重的像上坟。

王一博戴上眼罩假寐，听到肖战几不可闻叹气，心脏猛地缩了一下。

飞到一半，机舱突然摇晃起来，刚迷迷糊糊睡着的肖战惊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已经被温暖包围，王一博就着两人现在的姿势，直接将手覆在肖战的手背上。

“别怕。”王一博抿着嘴，头依旧没转过来，只有一个冷峻的侧脸，但肖战还是听到了这声音微弱的两个字。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受气流影响、在起飞（下降）过程中穿越云层/受大风影响遇有中度颠簸，请您不要害怕，在座位上坐好并确认您的安全带已经扣好系紧……”

广播里空姐正在安抚乘客，颠簸的实在厉害，肖战反过来又扣住了王一博的手，借着毯子的遮挡，将手挤进王一博的手心寻求温暖。

王一博的手比肖战的大，骨节也长，把肖战的手整个包在里面，看起来亲密无间。

谁也没有说话，但谁也没有松开。

两人太熟了，毕竟四年，不知牵过多少次，只要一碰，就知道是对方。

肖战闭上眼睛，回忆像浪潮一样涌来。

以前他也给王一博说过这两个字，那时候两人还在拍戏，肖战无意间知道这个弟弟怕黑怕鬼，外表看上去拽的跟二五百万似的，内心其实还是个小孩。

有次酒店突然停电，肖战刚打开手电筒找蜡烛，门被拍的咣咣作响，打开门，王一博脸色煞白。

“怎么了老王？”

肖战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还以为王一博被鬼撵了。

“停……停电了，我能进来跟你待一起吗。”

王一博结结巴巴的说，脸上还带着一丝羞赫，肖战瞬间明白了。

他的性格本来就温和周到，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故意嘲笑，赶紧招呼人进来。

点亮几根蜡烛，给王一博倒了杯水，两人静默坐了好一会，看王一博脸上一点点恢复血色，肖战才放心。

“别怕。”

肖战温温柔柔的说了这两个字，也记下了王一博怕黑这件事。

飞机颠了一会恢复正常，王一博立刻抽回手，相握太久产生的温度瞬间回凉，肖战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几年前，两人要各自跑通告，能见面的时间真的不多，所以每次见面恨不得黏在对方身上。

王一博无时无刻不牵着他的手，人多的地方也舍不得放开，有时候想被发现了就破罐子破摔，公开算了。

到底也没等到这个破罐子破摔的机会。

“我不怕。”肖战声音沙哑，现在气氛比机场好多了，却也没到两人能敞开心扉交流的程度。

肖战说完后也不知道王一博有没有听见，也许是听见了不想回，直到飞机落地，两人再无交流，仿佛从来不认识一样。

第一期节目去海边城市录制，五六月的天气，一出机场，湿热扑面而来。

摄制组加嘉宾和助理，浩浩荡荡一群人，那边也早有准备，从出机场开始就进入镜头。

肖战怕热，容易出汗，机场到上车这一段路，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

本来行程保密，应该没多少人知道他们到达时间，但出来后人山人海把众人吓了一跳。

接机的粉丝看到偶像，吵吵嚷嚷，现场乱糟糟一片。

王一博依旧包的严严实实，像个养蜂人走在最前面，肖战紧随其后，他们两个出来的比较晚，张艺兴几人已经上了保姆车。

“王一博，啊啊啊啊，我爱你王一博。”

“肖战，战战，照顾好自己！”

粉丝叮嘱的叮嘱，呐喊的呐喊。

以前没怎么红的时候，在机场还会跟粉丝打招呼，后来慢慢红了，互动反而少了，不是他们飘了，而是大家都没有最开始那么纯粹，掺杂了太多功利心。

现在冲在最前面的不一定是粉丝，有可能是代拍，私生，怼脸拍，拍隐私，让他们不敢亲近。

两人一路出去，偶尔点点头，不多停留。

要上车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女孩突然举起手幅，上面写着几个字：“并肩于雪山之巅”，王一博愣了一下。

这是他跟肖战的cp粉，没想到过了多年还在。

以前无论是他的活动还是肖战的活动，现场总能看到这一群女孩，她们嗓门挺大，标志是一只丑乖丑乖的王八，王一博知道后回去和肖战开玩笑，为什么是王八呢？

肖战就龇牙咧嘴的说“你知足吧，至少还跟你姓。”

王一博笑的奶膘飞扬，是啊，至少跟他姓。

其实粉丝有时候很可爱，那年乐华十一周年演唱会，底下好几个金光闪闪的王八标志，王一博一抬头就能瞄到，一抬头就能瞄到，像渡了层佛光，普照大地，方圆十米的灯牌都干不过她们。

王一博唱歌的时候根本不敢看，因为看到就想笑。

不过演出结束，要下台的时候还是朝那个方向鞠了一躬。

这一小撮粉丝，不是他的唯粉，也不是肖战的唯粉，是他跟肖战两人的唯粉，王一博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挺不容易，又有点暖心，不被世俗看好的爱情，也不会被光明正大支持，但至少还有一小部分人理解并默默陪伴。

关车门的时候，王一博对着横幅的方向挥了挥手。

到拍摄地点已经下午了，几人被带到一个半山腰的村子里。

“各位嘉宾，欢迎来到《哥哥的旅程》第一站，这一站的主题叫‘人间烟火’，所以节目录制前，你们的通信设备都要上交，至于接下来几天的生活物资，就需要靠你们的勤劳的双手自己获得，接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分房子，村里只剩最后三间空房，当然有好有坏，至于谁住哪一间，我们要通过一个小游戏来决定。”

导演照常不做人，为了多一些噱头，这些操作已经成为真人秀节目的标配。

几人早就有心理准备，面无表情交了手机。

三间房子六个人，那就意味着两个人住一间。

想到这里，王一博眼底闪过一丝紧张。

导演拿出了一个抽签盒，里面有六张扑克牌，抽到相同花色可以成为一组。

“李老师先抽？”这里只有李昶旭年龄最大，当仁不让成了第一个。

“梅花7。”李昶旭在镜头面前展示了一下扑克牌，接下来张艺兴和肖战推让半天，肖战先抽，抽了一张红心5，张艺兴抽了一张方片2。

一共三个花色，每个人拿了一种。

“王老师，你抽吧。”

“一博哥，你先。”

程晨和顾嘉两人资历最小，继续谦让。

王一博长出一口气，从盒子里取出一张扑克牌。

既害怕是红心，又期待是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