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又把手放在青禾的脖颈处，手指之下传来强有力的搏动，他的手指向下游走，又停留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
他还活着，呼吸绵长而均匀，身体放松舒展，甚至还因为王坚抱住他肩膀的动作不舒服，而挥动了一下胳膊。
“啪！”
拍下的手打在王坚的侧脸上，可王坚没放手，表情不再慌乱，而是变得凝重。
一个人怎么会在开车的时候睡着？
他记得有一种病叫做“嗜睡症”，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开车还是运动，清醒还是困乏，随时都可能睡着。
为何他会从一开始就想到这种病？因为青禾跟他提起过。
那是青禾和他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他结束了久违的工作，终于能够回家，还在车上时，他就给青禾打了电话。
“有没有想我？”
“我不认识这个半个月不回家的人。”
隔着线路，王坚都能感受到青禾的嗔怒，可他上扬的尾音又有止不住的欣喜。
“你这次回来呆几天？”
青禾的声音低了，言语里有一丝期盼，放在以前，王坚绝对想不到那么古灵精怪的青禾，会乖乖在家等他。
“明早我要出去……”
“滚！你别回来了！”
“我是参加个记者间的小聚会，晚上就回来。”
听到青禾不回答，王坚立刻改口，“我就露个脸，下午就回来。”
青禾转怒为喜，“快回来吧！衣服一定臭的可以直接扔垃圾箱！”
“哪有！我可是天天用快捷洗衣机！”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才挂断电话。
羌城的秋天很短，尤其是今年的秋天，上周夏天和冬天无缝衔接，王坚都来得及换衣服，现在还是一件黄T恤，外面一件单衣。
好在这两天温度升上来一点，白天很热，早晚却凉，此时正是晌午，王坚的背后一层薄汗，他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小心地闻了闻袖子。
不会真的臭了吧……大不了一进屋就冲进浴室，把所有衣服都换了，反正不能让青禾发现他衣服不干净。
然而他打开门，立刻听到了跑步声。
青禾跑到了门口，他穿了棕色的睡衣裤，外面还套了一个可爱的拼布小熊围裙。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王坚从他纤巧的鼻子，望到他香粉的小嘴，又到他嫩白的脖颈，棕色的睡衣很贴身，让他的锁骨曲线一览无余……
“别看了！半个月人都呆的傻掉了！”
青禾接过王坚的包，想拿到沙发上，可他刚走出一步，就被王坚抱住了。
“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你怎么看到我就凶我。”
王坚的嘴平日里讽刺的话说惯了，可跟青禾在一起，却登徒子一般，总喜欢说些什么逗他开心，可今天的青禾却不吃这一套。
青禾冷笑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讲，我给你打三个电话，你能接到一通就不错了。你再不回来，我就打算把你的房子卖了，让你无家可回。”
“我家就是你家，我回不来你不也回不来吗？何必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王坚仍是嬉笑，随着两人感情渐浓，青禾越来越依赖他了，家里的大小事都是青禾在管，王坚在外面工作起来更是放心。
“好了好了！懒得跟你废话。吃饭！”
王坚跟着青禾来到客厅，王坚的眼睛被点亮了。客厅正中的小圆桌是青禾来家后才置办的，现在上面铺了菱形格子的桌布，上面放着十厘米宽的十个小天青色碟子，里面摆着各色小菜，有王坚喜欢的荷叶粉蒸肉、油爆虾、红烧狮子头，还有四色青菜，又是红又是绿的，甚是好看，两个凉盘，一个是卤鸭掌，一个是醋拌黄瓜，桌子中间一个小砂锅里飘出香气，王坚直接掀开盖子，是香馥馥的西湖牛肉羹。
王坚呆住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怎么？”
青禾正拿着饭铲子给他添饭，挥动还沾着饭粒的饭铲子，作势要打他。
王坚立刻躲过，青禾把饭铲子插在饭上，手却不轻不重地掐了王坚的胳膊一把。
“哎呀！你怎么谋杀亲夫！”
“谁是你亲夫，我看你是太久不回家忘了我是谁了！”
“你是我祖宗！”
王坚没那么疼，却没羞没臊地耍起了贫嘴。
“哼！”
刚在一起住的时候，青禾炒菜时什么都往里放，他擅长烧的，是锅。两人在一起，吃的最多的是外卖。
面对王坚瞪圆的双眼，青禾撇撇嘴。
“我要是认真学，很快就能学会。怎么，你不想吃？”
“怎么会！我都饿死了！”
王坚立刻坐下，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只油爆虾，没剥壳就塞进嘴里。
“也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青禾看他塞得满嘴都是，只当他是饿坏了。
“太好吃了，我都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泡面了。”
“你又去嫌疑人可能出没的地方蹲点了？”
“当然，他以为自己做的是天衣无缝，其实早就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一提起报道来，王坚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但是青禾不多说什么，拄着下巴听他的说，刚才的那点怒意早已消失不见，眼睛里全都是深情。
王坚让青禾也吃，青禾却只舀了一碗牛肉羹，他细嚼慢咽，小口小口的喝，喝之前还必须小心吹凉，再伸出小舌试试温度。
王坚看得呆了，一把拉过青禾，覆上一吻。
青禾心里想着事，没反应过来，半碗汤全泼在王坚的前襟上。
“呜……”青禾别开王坚的脸，嗔道：“烫！”
“看到你，我已经烫起来了。”
“还在吃饭……”
“一会儿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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