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坏掉了

　　青禾从后视镜里看着王坚的身影渐渐变小，他的心中涌出一股苦涩的味道，刚才强行憋回去的眼泪又想流了出来。

　　他真的很狡猾，说是喜欢，却什么也不打算付出。

　　王坚不在家的时候，他用打游戏，看剧来打发时间。

　　一次，

　　青禾看剧，里面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和另外一个女人说话。

　　“男人对待妻子，就像对家里的冰箱，知道打开之后就有食物，但冰箱坏了，却懒得去修理。”

　　看到这里，青禾忽然留下眼泪。

　　他难过是因为恐惧，他坏掉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是很多年前，他刚来到羌城的时候，他一直感觉忘记了什么，可他没有特别的去想，直到遇见王坚。

　　两人在一起没多久，他就开始做噩梦，很长很长的噩梦。

　　他在家写着数学作业，这是他所擅长的，一点也不难，本来是一个半小时的题量，他四十分钟就做完了，所以他偷偷看漫画书。

　　故事是讲王子和他家教老师的故事，青禾只看到两人聊到未来的家教课程，就听到人的敲门声。

　　妈妈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接着死神进门了。

　　死神掏出刀，冲着妈妈的肚子捅过去。

　　妈妈还没晃过神，就倒在地上了。死神没有停手，而是对着妈妈奄奄一息的身体刺了二十几刀，妈妈终于彻底不能动了。

　　青禾从门的缝隙里看到这一幕，怕的简直站不住，然而下一刻，他捂住了嘴，连尖叫都不敢。

　　死神的脸上覆着厚厚的蜘蛛丝，那些丝是活的，还在嗖嗖滑动。

　　更可怕的是，透过开着的门，他看到了比二层楼还高的银线蜘蛛，蜘蛛就攀在对面的高楼上……

　　梦到这里就醒了。

　　妈妈死去的情景总是反复出现在他梦境里，可每次醒来后，他都要问自己。

　　这是真的吗？

　　妈妈死的时候，他太小了，他尝试去回忆，却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

　　医生说，是因为冲击太大，记忆出了问题，银线蜘蛛也是记忆杜撰出来的。

　　可是那些人脸上的蜘蛛丝，还有门外的巨型银线蜘蛛，却是他记忆里最清晰的东西。

　　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他开始无限循环地做那个梦。

　　他太爱妈妈了，每次回忆那副场景，就感觉痛苦万分。为了避免再次睡觉的时候梦见，他开始减少睡眠的时间。

　　就算王坚在他身边，他闭着眼睛，他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却是紧紧掐在左手的虎口处。

　　疼痛让他清醒，久而久之，他的梦少了，可每次噩梦，即使没看见妈妈，仍然有银线蜘蛛出没。

　　他也就是在这时候患上了嗜睡症，夜间无法安眠，白天却不知何时就会睡着。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症状更严重了，无论白天黑夜，当病症来袭立刻就会晕睡，但是不困的时候无论如何也睡不到。

　　他不想让王坚发现他的问题，只能求助于医生，而医生给他开的药，能让他短暂地精神，至少让他和王坚在一起的时候，保持着清醒。

　　明明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每天却要靠着药物才能维持在他面前的模样。这不是很讽刺吗？

　　“你应该告诉他你的病，有了家人的支持，病情的发展也会趋于稳定。”

　　半年前，医生给出了建议，让他和王坚谈一谈。

　　他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告诉他，但是看到忙碌的王坚，又感觉说不出口，直到那一天。

　　得知王坚终于可以回来，他买了好多菜。此前的一段时间，他都在专研厨艺。

　　他不想拖王坚的后腿，他很有用的！

　　看到王坚因为一桌子的菜而惊讶，他也有些得意起来了，可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噔”的一下。

　　这是一种久病之人会掌握的技能，当再次犯病时，身体的变化会告诉自己，你已经支撑不住了，快点吃药吧。

　　但他没法正大光明地吃药，他还没想好，怎么将自己的身世故事讲出，毕竟这要从十几年前讲起，今天他只想说一点点。

　　他趁着王坚不注意，把药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肉羹，砂锅里的羹很烫，他忍不住伸出舌头，却被王坚逮到，变成了一个吻。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