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墙上的画面一幕一幕的呈现出了魏无羡从小到大的场景。
四岁时父母双亡,在夷陵飘荡,捡那些别人剩下的饭菜瓜果充饥。
直到九岁,江枫眠用一块西瓜把他哄回江家。原以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却不想江夫人是个狠厉之人,知道魏无羡是藏色的孩子,时不时言语侮辱已故的藏色,动不动和江枫眠吵架。吵完后又觉得不过瘾,非得找个机会打魏无羡几鞭才消气。可一看到江枫眠对魏无羡露出和蔼的笑容时,虞紫鸢怒意又起,在年幼的江晚吟面前说着他父亲不爱他爱别人的话。
所有弟子喜欢玩闹,虞紫鸢打魏无羡;江晚吟犯错,被打的还是魏无羡。
魏无羡不是不喜欢带钱,而是管着钱财的是虞紫鸢,魏无羡的月例从一开始的克扣,变成了直接不发。虞紫鸢的婢女说:“吃着江家带大米,什么都没做还想要钱?”
他又被虞紫鸢打了一顿,至那以后,魏无羡就不再守着那份拿不到的月例了。
江枫眠听说后,安慰了他几句,劝他说不要跟虞紫鸢计较,让他想买什么就买,他会让管家去付钱。江厌离也拿着排骨汤,给他做了很多思想工作。
第一次,魏无羡想买一个拨浪鼓,拿完后才发现自己没钱,然后想起江枫眠说的话,放纵自己任性了一回,先拿货后补票。
后来也就经常这样了。
说是经常也不然,他没有买其他东西,基本上都是买的食物。因为很多时候虞夫人在莲花坞,他都不敢怎么吃,只好小心翼翼的吃几口,再到街上找吃的。
他喜欢喝酒,在江家却不怎么敢,怕虞夫人发现又得挨鞭子。所以他经常和几个小师弟跑到外卖偷喝酒,打山鸡。
虞夫人喜欢拿他来说教江澄,魏无羡只好吊儿郎当,不好好修炼,只希望哪天虞夫人能够放过他一下。可他想得太好,虞夫人只要心里不顺,就把气撒在他身上。每当这个时候,江厌离总是会端着一碗汤,到祠堂里看被罚跪的他,安慰说:“阿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希望你不要和阿娘计较。”
被洗脑多了,久而久之,魏无羡就真的以为虞夫人刀子嘴豆腐心,却忘记了打在他身上的诸多鞭子。
画面一转,蓝氏求学,魏无羡喜欢逗那冷冰冰的蓝忘机。
夜雪看着在蓝氏调皮捣蛋的弟弟,心里稍微安慰了些。
蓝忘机看着曾经的他们,那个笑容肆意的阳光少年,唇角不可察觉的勾了勾。他想:要是能回过去就好了,他一定不会再对魏婴冷眼相待,要保护好他,不让他再受那么多苦,哪怕是那时的魏婴讨厌也好,他也不想在放过。
“会重来的。”夜雪突然道。
蓝忘机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心声是可以被听到的。
“阿姐……”蓝忘机有些局促道。
夜雪看了他一眼:“等把帐算好了,我会让时间倒流,再重来一遍,一点一点的虐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好过。”夜雪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包括你们蓝家任何有参与伤害他的人。”
蓝忘机心下一沉,那些参与过不夜天的蓝家弟子,起码有一半还活着。如今魏无羡成为了蓝家人,大家都也相处得很好。若是真要计较算账,还不知道这位天神姐姐要怎么做。
夜雪冷笑一声:“都说了你们心里想的我能听见,还一个劲的胡思乱想。看不出来蓝忘机你嘴巴不会说,心里想的倒是一点也没少。”
蓝忘机行了一礼,道:“阿姐息怒。”
夜雪道:“谈不上息怒,但是你也别想了,我看心情来的。高兴的时候说不准处罚轻一点,不高兴的话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不能超生也是正常的。”
蓝忘机应着,不敢再多说。
那画面到了水行渊那里,魏无羡天马行空的想法让夜雪欣慰。
后来,金子轩出言损害江厌离名声,和魏无羡打架。至此,蓝氏求学结束。
到这人们才知道,当初传闻是魏无羡爱而不得才打的金子轩,如今真相大白。
金子轩在最后一排,被这些画面刺激的面红耳赤,只好对着江厌离道歉。江厌离对他笑了笑,示意他过去了。
虞紫鸢言语里依旧骂着魏无羡,言语极其难听,可惜魏无羡不在这方空间,她的恶毒言语反倒让这空间里的众人对她起了远离的心思。
夜雪静静听着,也示意蓝家人不要出声,让他们接着骂,毕竟骂得越多,到时候在地狱里就更难受。
画面转过玄武洞,江家灭亡……
众人都说江家灭门是因为魏无羡惹怒温晁,看了整个事情经过后,才明白了魏无羡是替别人挡了罪名罢了。
此时,画面定格在江家血光之中,那水晶开始慢慢变红,变得黑红。众人都惊得分不清那是江家的血光,还是墙面变换了颜色。
那墙微微波动,又一个身穿黑色兽纹华服的美人。因为他自带一股倾国倾城的气质,长相偏俊朗,而且没有喉结,一时间还真分不清男女。
夜雪喊道:“千千~”
那美人开了口,是个男声。
“刚回来没多久,就到小世界里晃悠,也不去魔界玩玩。”那美人道。
等人坐在了夜雪身边,夜雪才道:“蓝忘机。”
“阿姐。”蓝忘机立马起身上前。
她指着刚来的美人对蓝忘机道:“魔界的魔尊千罗刹,你跟着长生一起叫他三哥好了。”
蓝忘机对着没有给眼神给他的千罗刹行了一礼:“三哥。”
千罗刹给自己灌了口茶:“不用多礼了。往后对长生好点,否则的话本尊生起气来,也是不好惹的。”
千罗刹语气极其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凉凉的,让人心生惧意。
蓝忘机道:“忘机定不会辜负魏婴。”
“魏婴是谁?”千罗刹疑惑。
夜雪解释道:“长生在凡间的名字。”千罗刹点头,夜雪又对蓝忘机说,“别叫他魏婴了。他有名字,就是夜无羡。”
蓝忘机思忖了一会。夜雪见他没说话,仔细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还挺会玩浪漫。
“随你了。”夜雪道。
蓝忘机想起来她可以听到心声,耳根子都羞红了。
对于魔尊的到来,这方空间里的众人都心生恐惧,有的心里打起了算盘。
以往他们一直喊着邪魔外道,那可包揽了鬼、魔、妖。如今看这天神还和魔界的魔尊关系匪浅,想必那些字眼绝对不能说了。不止不能说,还不能想,万一被听到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四周传来了调笑之声,像极了烟花巷柳里的喧闹。不一会,那些笑声从墙里走出。
是一个俊美的男子,和两个美艳的女子。
那男子眼睛生来像是会勾人般,一闪一动之间都是情意。他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个女子。
夜雪吃点心的嘴停了下来:“白月,把你的红颜知己给我先送回去!不然老娘连你一起丢。”
两位姑娘对着夜雪远远俯身一礼:“殿下安好。”
白月看着夜雪,眼里有些震惊,又有些深情。放开两个女子,对她们道:“先出去等我。”
“是。”两位美人就这么柔若无骨般飘走了。
白月闻了闻自己身上,觉得没什么味道了,才扬起笑容往夜雪那走去。
千罗刹道:“我没告诉他你也在这里。”
夜雪道:“我不在,他那好色的本质暴露得死死的。”
白月吊儿郎当的坐在了千罗刹旁边:“男人不好色,好什么?我之前不是也听你说一句话,叫什么:女人不好色好什么?好什么由来着……”
夜雪噗嗤一声:“howareyou……”
白月一拍手:“对对对,就是这个!”
夜雪道:“这是一句问:你好吗的意思。”
白月道:“管他问什么,押韵就行。”
千罗刹无奈摇头:“你们两个奇奇怪怪的。”
蓝忘机在一旁局促着,不敢说话不敢有任何动静。等夜雪他们笑闹完了一以后才想起来他在旁边。
夜雪指着白月对蓝忘机道:“妖界妖神,白月。叫二哥。”
蓝忘机又起身行礼:“二哥。”
白月打量着蓝忘机,那眼神扫射让他微微不安。
“长生家的?”半天后白月才来这么一句。
夜雪喝了一口茶:“嗯。”
白月对着蓝忘机一笑:“你好啊,弟媳?还是弟婿?”
蓝忘机耳根微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夜雪才想起来这件原则上的事情。
蓝忘机不敢在心里乱想,所以夜雪没能听出结果。问道:“你们两谁上谁下?”
这个问题太直白,蓝忘机都知道该如何接话。但在心里却默默的添了一句:时而他在上,时而他在下。
夜雪一听,又迷惑了,难不成真不分?
白月笑道:“你得问谁里谁外。”
夜雪假笑道:“你倒是很懂。”
“那是,我……”白月的话瞬间停住,咳了两声,灌了自己一杯酒掩饰慌乱和尴尬。
蓝忘机在心里默默的给了答案,夜雪不用问,特别无语的看着天上。
连白月和千罗刹都笑出声。别人不懂为什么,可他们想到这些人能听见凡人的声音,瞬间就明白了。
安静下来后,墙面又开始播放着魏无羡生平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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