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久居朝廷的丞相身上怎么会沾染上朽木腐烂的味道,这一点就让贺寻生疑,如今更是让他确信自己的猜测。
“你这水哪来的?”
“原来他早知道了。”
王博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眉头紧锁,脸色不见好。
贺寻明了,拍了拍王博的肩膀,“你这只聪明兔子没有大碍,里面掺了让人昏睡的迷药,睡一觉自然会醒的。”
“那还要多久?”
“不出一时辰,它自会醒的。”
王博信任贺寻。陪伴在新帝身边,自然要有识别危险的能力,在王博还困在院中读经书的时候,贺寻早已被王恭叫往书房,由御医带着学习各种药理。
其实若是细究,从那时起,整个将军府就成为了太后的一枚棋子,而贺寻的存在,只不过是新帝的替身,排除所有威胁。
永远离不开金笼子。
两人来到屏风后,随从全部遣散,只剩下两人后,王博将查到水源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贺寻。
“若不是这水,我恐怕是查不到了,宋眠做事一贯谨慎,和他周旋确实要花费我一些时力。可别说,我这次真信了,你这只兔子还真是不一样。”
王博抿着嘴没有答话,贺寻也无趣,不再兜圈子,直接切入主题。
“宋眠确实养了只火狐,一直藏得很好,我也只是偶然瞥见得一眼,今日只不过是想试一试,没想到竟成了,看来,再谨慎的人,也有坐不住的时候。”贺寻眯了眯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不会简单,我先去查罢。”
“务必小心。”
王博憋了半天的话,最后也只说出这句,却结结实实把贺寻逗笑了。
“你出银子,我也要得办事不是吗?”
王博无奈轻笑,又续了盏茶,贺寻心思不全在案件上,但是见一旁的王博分析得专注,他不忍打断,就坐在身边静静听。
王博这人啊做起事来极其专注,钻研到底,硬是将案件的线索和疑点都一一罗列了出来,最后给了贺寻一张写满字的纸。
贺寻接过,叹了口气,他这分明就是提线木偶,完全都不用思考,可是还要向外界称这案子是他破的。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贺寻懒洋洋伸了伸手,日子混够了,他还是得回到皇宫中。
他将王博这地当作了避风港,一直静坐也不觉无聊,可惜总有离开的时候。
今日没见到柳如烟,贺寻觉得遗憾,遣派平安代送了些礼过去,又耽误了些时间,王博看破不说破,和贺寻一起拖着时间。
“好了,再拖可就真出大事了。我先去府里探探情况,改日再来看你那只兔子。”
贺寻挑了挑眉,话中有话,王博明了,点点头送客。
王博走到床前才发现小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悄无声息的趴在被子上,眼睛圆溜溜的转着等王博。
王博快步走近,自然将小兔抱在膝上,爪子暖烘烘的搭在他的手背,让他觉得心里也暖烘烘的。
“饿了吗?我让平安给你准备点吃的好不好?”
明明只是睡了一觉,可是再次听到王博这哄他的声音,小兔吸了吸鼻子,竟觉得时间过去好久了。
小兔慢慢明白过来,他对书生的依赖太强了。
这么想着,小兔的身体更加诚实,往王博的怀里钻了钻,耷拉着耳朵,看起来有些蔫蔫的,王博有些慌,轻拍着小兔的后背道歉。
“是我太笨了,没懂小战的意思,让你误食了水源,你别生气了。”
小兔想哭了,因为书生好温柔。
他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一个冲动,飞快在王博脸颊啄了一口。
兔子的唇极小,王博还来不及细想,小兔已经垂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笨书生,我是因为想你。
王博身形一顿,暖意从心底蔓开,久久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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