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书名:博君一肖:咫尺良人
作者:来一杯半糖冰奶绿

  进了屋肖战一看发现缪门主夫妇二人都在屋里,那今日过五十大寿的中年男子朝他笑道:“肖神医劳你跑一趟,我是想请你帮我诊个脉,最近觉着身上不大舒服。”

  霎时,肖战了然,想必是碍于自己坤泽的身份这才夫妻二人一起的。这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立刻笑着应下:“好说,不过小事,缪门主不必客气。”

  当即两人便在屋中的桌边坐下诊脉,缪夫人在一旁站着,目光关切,一副很在意夫君身体状况的样子。把了脉片刻后肖战也已心中有数了:“缪门主体内湿火旺,人会变得较为易怒一些,且身上关节也会有些酸痛,不过问题不大。我开个方子,缪门主每日晚膳后至睡前的时候服一剂连续一月即可祛除干净了。”

  一听这话缪门主也放心了几分,立刻叫旁边的夫人拿了纸笔来给肖战写方子,趁他提笔的时候还道:“怎么说还是要多谢肖神医的。今日晚间宴席上会来个大人物,多少江湖名士想要结交都苦于无门,幸而我与其有些交情,对方赏个面子来与我贺寿,到时候我定当为肖神医引荐。”

  肖战并不大关注江湖上的事儿,只是他神医的名号这几年在川渝一带叫响了,因而引得不少江湖人士寻医问药,他才半推半就着接触了一些罢了。本肖战的意思也是只做个寻常百姓,开个医庐给百姓们治治病,带着儿子混口饭吃就行了,一如曾经的父母一般。

  故而对于缪门主说来置于云端的大人物,肖战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婉拒道:“劳缪门主费心了,其实倒也不必。”

  “那可不行,肖神医是家慈的救命恩人,便是不为旁人引荐也定是要为肖神医引荐的。”

  缪门主热情非凡,肖战直在心里叹气:自己一个行医治病的,连武功都不会几招,也谈不上是江湖中人,上赶着认识人家大人物做什么?难不成要握着人家的手说生病中毒了尽管找自己吗?却也懒得计较,只能顺着应下:“那就多谢缪门主美意了。”

  见对方应下了,缪门主这才朗笑着频频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说话间肖战也写完了方子,轻吹干了墨迹将纸递了过去,缪门主大概看了看,应当也没看懂,转手就递给了旁边的夫人,叫她安排人去抓药。

  顺势肖战就多看了那妇人两眼。这夫妻俩也能算是老夫少妻了,缪门主是半百的年纪,而妇人看着还不到四十春秋。且前者其貌不扬是个中庸,后者却章台杨柳是个坤泽,肖战心里说句实在话,确实不般配。

  而这么多看一眼,肖战发现那妇人面色有异:“缪夫人看着脸色不大好,唇边发白,指甲发青,似是生病的样子,用不用我也给把个脉?”

  可还不待缪夫人说话呢,做夫君的就抢先一步开口了:“不必!”

  拒绝声之干脆,竟是让缪夫人和肖战都吓了一跳。缪夫人反应过来,笑了笑没说话,倒是缓下来了的缪掌门忙对讶异的肖战解释:“内人畏寒,一年四季除了夏日里好些其他时候都是这样儿,多年的老毛病了早已习惯,就不劳得肖神医了。”

  肖战听了这话也就明白了,这不过只是对方的推辞之词罢了,既然人家不愿自己当然也不会强求,且看缪夫人的样子虽有不适却也不危及生命,应当无碍。便也只应了一句糊弄过去了:“那便罢了,夫人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那边夫妇俩从善如流,立即附和了几句,肖战也就没有多待,起身告辞了,回了东厢。

  回东厢的路上还碰上了蹦蹦跳跳的一个小姑娘,好险肖战躲得及时,差点儿撞了个正着,定睛一看是缪掌门的女儿,约在金钗之年的小姑娘,名叫缪湘。似乎是从厨房偷拿了什么备给晚宴的点心吃得高高兴兴呢,冲肖战眨了眨眼一溜烟跑走了,不免让他也觉得有些好笑。

  进了屋见儿子依旧躺在床上屁股朝外睡得正香,肖战上前帮着掖了一下被角,看着娃娃的睡颜只觉得胸口都被填满了。

  只要儿子在自己身边,肖战就觉得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冬末时节天黑得早,晚宴开始的也早些,酉时还差两刻的时候天已黑了一半了,前头来了弟子请,肖战这才抱着儿子跟着去了前面的宴厅。

  刀门这种门派在江湖上地位不尴不尬。大门派自然不会特意纡尊降贵派人前来与宴,小门派有人想来可缪门主还看不上呢,压根儿就不给人家发请帖。且门人弟子也不算多,小几十号,也只有亲传弟子能进宴厅与宴,否则便也只是在偏厅吃。故而宴厅里只摆了三桌,两客夹一主。

  肖战进宴厅的时候已坐了一半的人了,原他想随意寻个空座坐下的,没想到在席间安排座位的缪门主儿子缪黎连忙迎了上来,将肖战安排到了主桌的侧首位置,还不是下首位置。这叫肖战有些惶恐:“缪少侠,这怕是不合适吧,主桌的位置自然是门主的家人及其他赴宴的帮派之首来坐,我一个叫不上名号的大夫坐在这儿实在是不合适。”

  “合适合适,家严再三交代了要安排肖神医和小公子坐在这儿的,这也是祖母的意思。”

  缪黎十七八的年纪但看着很沉稳,模样也算英俊,五官六七分肖像他娘,但轮廓多少也有点他爹的意思。这个儿子是个乾元,故而缪门主这个中庸对其十分宠爱,这些都是肖战之前就清楚的。

  两人一个推辞一个劝,打了好几个回合,肖战竟在这事儿上完全说不过比自己小十岁的少年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缪黎按着坐在了位置上,那小子立刻又去安排其他客人了。肖战无法,又不能自己瞎坐,万一占了人家的位置呢,只能叹口气抱着儿子坐下了。

  移时,应堡主也被安排了他旁边坐下,好歹有个相熟的,肖战一边照应儿子一边与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打发时辰。

  江湖中人虽大多不拘小节,但守时这事儿上还是都有准头的,又过了一刻左右,天几乎全黑了,而席间也大致坐满了。在外头迎客的门主夫妇俩这才进了宴厅,两人一左一右把缪老夫人扶了进来坐在了主桌的上首,夫妻俩一人一边坐下。

  儿子女儿又是在夫妻二人旁一左一右坐下,而缪黎再过去就是宗九道,宗九道旁边就是自己,自己旁边是一些门派之首,肖战只觉得有些如坐针毡。肖所却不知他爹爹满腹心事,吃着剥好的松子仁正开心呢。

  即便再觉着不合适,席间都坐满了,自己这时候再提出要换位置实在是没有眼力见,肖战也只能强压心中的不安了。那头缪老夫人还笑着与他说了几句话,肖战一一答了,心中也稍定了几分。

  缪门主站起来做了个手势,本就不算嘈杂的宴厅霎时安静了下来:“今日,是缪某人的寿辰,万分感谢各位赏脸莅临!缪某人也不多说那些虚的了,只希望今日各位吃好喝好,宾至如归……”

  几乎这话也要说完了,就在这时候外头有迎客的弟子高喊了一声:“天玄山庄贵客到!”

  顷刻间,厅内静默了一瞬,下一刹那就沸沸扬扬起来,众人纷纷在议论,难以置信真的是江湖上从不与任何势力交好或交恶、神秘至极的天玄山庄。而肖战正在给儿子剥松子的手一顿,小小的松子一下滚落到了地上,整个人双眼无神陷入呆滞。

  “爹爹?”

  肖所有些奇怪,拽了拽对方的袖子,却没能唤回他离体的魂魄。

  这时,王一博抬脚跨进了宴厅内,即便被厅内所有人打量和议论,却也始终目不斜视,走至迎上来的缪门主面前略一抬手:“在下替父母前来为缪门主贺寿,还请体谅父母因故无法亲自前来道贺。”

  “少庄主说得哪里话,你能来就已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怎好再劳动庄主和夫人。”

  缪门主一副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之前他与王一博也有过一面之缘,故而记得这人。转而立即朝厅中所有人介绍:“这位是天玄山庄的少庄主,缪某人有幸曾与其有过些来往,故而今日少庄主给面子才来与宴的。”

  江湖上没人见过这一任的天玄山庄庄主,更没人见过少庄主,故而不少人心中对此存疑,可有几个人见过庄中弟子,而王一博的发冠确实是天玄山庄特有的样式。再见缪门主言辞凿凿,对其又热情又恭敬,不免又忍不住想要相信。大抵虽有疑惑却也不多,只埋在心底了,面上都是一阵惊叹。

  而肖战,已经愣在当场,没有回过神来。他是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儿碰到王一博,故而骇怪异常。

  那方说完话后缪门主便把王一博引到了主桌来,但此刻主桌只剩下首还有一个空位了,他扫视了一圈后随即上前两步拍了拍宗九道的肩膀,后者面有不甘但还是立刻起身挪到了下首位置去,王一博便落座在了肖战旁边,两人中间夹了一个娃娃。

  而缪门主在某方面可谓是个实在人,江湖人物自然不会跟母亲及夫人介绍,于是先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了王一博认识。缪黎态度恭恭敬敬,王一博礼教极好,一笑点点头。而紧接着,缪门主就走到了肖战旁边:“肖神医,我来为你引荐一下。”

  这一句话才终于拉回了肖战的思绪,心说真不用你介绍,我们俩太熟了,要早知道下午你说的大人物是他,我肯定立刻抱上孩子就跑,头也不回!

  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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