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皓轩以为肖战谈的生意会在上海耽误到夜里，可是肖战早就回了，下午四点半的飞机，六点已经出了机场。

　　一出机场就发现外面已经下雪了，气温一下降到零下，寒气扑来的一瞬间，肖战皱了皱眉。汪卓成跟在他身后，取完行李出来，看着满天雪，感慨了一句：“今年的雪来的好早。”

　　肖战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呼了口气：“继扬在哪儿？”

　　这一问汪卓成也就回过神来，打开手机倒腾好一阵，最后停在一张闪烁着红点的地图上：“奇怪。”

　　肖战一偏头，看向汪卓成的手机屏幕，汪卓成说：“他怎么跑酒吧去了？”

　　自从宋继扬追到王皓轩后就不怎么去酒吧了，而且据汪卓成了解，宋继扬今天是要和怀宇航“谈”生意的。

　　听说怀宇航和他看上同一片的地盘，两边正掐着。怀家虽然不如宋家底子殷厚，但是怀家在黑道上混的开，十几二十几的小混混往那地盘上一站，都是有点案底不怕死的。

　　宋继扬家又好着明上的面子，不想闹大，所以今天两家人各派代表，看谁能说服谁。

　　肖战去上海前汪卓成就告诉过他这件事，想问肖战帮还是不帮。毕竟真的黑白通吃的，只有肖家最大，两个鳌头都是霸榜。

　　肖战的意思却很明确，不帮，也不旁敲侧击。

　　不是不够兄弟，宋继扬一早就说了要凭自己本事拿下那地盘，这样他家老爷子才准他带王皓轩回家过目。

　　说是这么说，可是肖战知道，宋老爷子早就见过王皓轩了。还挺满意的，说唱唱跳跳的有活力，宋继扬身边就缺这么个活宝。

　　讲真，肖战没看出来王皓轩是个活宝，倒是觉得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踩，彭的就炸了。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回忆就此打住，肖战也懒得管宋继扬在哪儿了，对汪卓成说了句：“先回去。”

　　汪卓成这才退出页面给司机打电话，这次回来早了，司机就还没等着。

　　晚高峰，一小时过去司机才到机场门口。回家路上又堵了一通，肖战在等司机时在休息室眯了一会儿，上了车又眯了会儿。

　　睁开眼睛，已经是二十点三十分，刚巧到家门口。

　　“肖战。”汪卓成不喊肖总了，“我能下班了吗？”说的一脸幽怨，“我公司还有事儿，晚上有个饭局。”

　　他和肖战的关系外传很微妙，一个集团的董事长做了秘书，背后的原因谁也不清楚，都说他们暗通款曲。

　　听着汪卓成要下班，肖战嗯了一声：“明天没什么事情就别来了，小刘跟着就行。”

　　汪卓成嗯了一声肖战就下车了。

　　这个时候雪已经铺了薄薄一层，地面一踩就是一个脚印，汪卓成一直看着肖战进了屋才嘱咐司机：“去YM。”

　　随后拿起手机给备注X的联系人发了条短信：Sean到北京了，你要做什么？

　　发完这条消息，他靠窗叹了口气，只觉得北京的夜不安静，躁的慌。

　　酒吧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刚才的一场闹剧就像是完全过去了，只是少许人偷偷的讨论着。王皓轩坐在舞台正中间，一束光打在他身上，正唱着第三首歌——《Parties》。

　　音调，嗓音，气氛，勾动了全场。不停有人送花送酒，夹在里面的，有联系方式，更甚的，是酒店房卡。

　　宋继扬买了视野最好的卡座，王一博被邀请在列，就两个人占了一个大位置。看着不断有人给王皓轩送花送酒，王一博不由得瞥了一眼宋继扬。

　　“怎么了？”宋继扬注意到了王一博的神色。

　　王一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你不介意？”

　　这问题似曾相识啊，宋继扬想，突然笑了笑：“你真和他挺像的，不过他当时是这么说的‘你不管好你男人’，是不是听起来特别烦人。”

　　他是谁？王一博不知道宋继扬在打什么哑谜，可是竟然宋继扬不明说他也就识趣的不问，只应了句：“很霸道。”

　　宋继扬一点头：“对，就是霸道。不过你还是第一个直接说他霸道的人，有胆量。”他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对着王一博一举，也不等回复，自顾自就喝了。

　　所以宋继扬的君子也只是看上去有些样子罢了，实际上也算是斯文“败类”，从他二话不说砸酒瓶开始，王一博就觉得有些违和。

　　彩灯扫过卡座，王皓轩看着宋继扬，宋继扬朝他温和一笑，王皓轩也就笑了，英文的歌词飘进王一博耳朵里，不经意里听出了它的中文意思——

　　“笑靥如花，风姿绰约，那样的情景会让我心绞煎熬……”

　　总觉得这个王皓轩给宋继扬的这个对视和笑，是刻意安排的浪漫。

　　他们之间到底是包养吗？王一博忍不住去想，可打心底里觉得不是。

　　灯晃过，视线昏暗一些，宋继扬回头看了眼王一博又侧身瞧了瞧一旁卡座的沈醉，回身勾唇一笑，像是有些不削。

　　“你哪家的？”他问王一博。

　　王一博刚想开口，又突然不说了。宋继扬一看放下杯子，点了点头：“也和我没关，不管你怎么看今天皓轩帮你的事情，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

　　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王一博背后一道冷风，就听见宋继扬用那温和的声音说：“他是我的人，你如果想靠他往上爬，我让你摔死。”

　　那一刻王一博才清晰认识到，宋继扬真的不是温和君子，是笑里藏刀。这样的伪装，让人感到害怕。

　　可是除了王凯明的安排，王一博自己的私交从不想低头，所以硬气的回了句：“没想过。”

　　电光火石里，王皓轩看向他二人，悄悄摸上亮屏的手机，唇角挂上一抹笑，歌声进入尾调。他的演唱，到此结束了。

　　这场party却才开始。

　　话筒放在唇边，王皓轩笑淡去，关了麦克风，转身对伴奏众人说了句：“辛苦各位兄弟了，第一次配合就这么好。”

　　身后人也跟着恭维。

　　“你唱的好，比明星有本事。”

　　欢闹打成一团，宋继扬远远看着，抿了抿唇。忽然手机一响，他回神，却听见王一博说：“帮我转告王皓轩一声，谢谢他，还有误会他了。”

　　宋继扬一挑眉：“什么？”

　　王一博不回答，起身往外走了。黑暗里，沈醉几人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