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把收了十六年的陈情给了思追让其带回云深不知处,刚才思追来找蓝湛的时候忘记把陈情带上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想起来,因此不得不再去静室一趟,思追到了静室,敲了敲门。
蓝湛听到敲门声问道:“何人?”
“含光君,江宗主将陈情交予我带回姑苏,方才才想起笛子落在房间,忘记一并拿过来了,若是打扰了含光君,我明日再来。”思追半天没反应正准备第二天再来,蓝湛开了静室的门。
“笛子给我吧,我要去一趟寒室,你进来照顾一下魏婴。”蓝湛接过笛子,将陈情和随便放在一起,“你要是想和你羡哥哥说说话,你和他说几句吧,他虽然无法回应你,但是我相信你的话,他能听见。”
蓝湛离开之后,思追便坐在床边,他伸手去触碰魏婴的手,手指感觉到魏婴冰凉的手的时候,下意识还是往后缩了一下,但是立马就紧紧握着魏婴的手:“羡哥哥,以前的事情我全都想起来了,把我当做萝卜种在萝卜地里,说多晒晒太阳,就可以很快长高,还可以长出几个小朋友来陪我玩。这些,羡哥哥可还记得?羡哥哥,阿苑好想你,好想抱抱你。”思追坐在榻前的台子上,一直握着魏婴的手,没过多少时间,大概是累了,趴在魏婴手边睡着了。
若是旁人,谁会拉着一个已经没有丝毫生命气息的人的手睡觉,但是魏婴不是什么旁人,在思追心里,魏婴永远是疼爱他的羡哥哥。
寒室——
蓝曦臣早就想到蓝湛会来找他,因此在寒室门口等着蓝湛:“忘机,看来思追都说与你听了。”
蓝湛没有理会自己的兄长,打算进入寒室去找金光瑶,却被蓝曦臣拦在了门外,蓝湛见状:“兄长,我跟你说过,金光瑶,不可信。”
“忘机,我知道,在你心里,魏公子才是可信之人,但是阿瑶对我来说,就像是魏公子在你心里的分量是一样的。”蓝曦臣继续说道,“阿瑶虽然做过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但是罪不至死。”
“那魏婴,何罪之有?”蓝湛握紧避尘,一字一顿地问蓝曦臣,“金光瑶如此之人,兄长都认为罪不至死。那,魏婴呢,虽修非常道,但行正义事。他如此行事光明磊落之人,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结局。天下可以容得下金光瑶,为何就容不下魏婴?”
蓝曦臣看到了蓝湛眼中的泪光,他还不知道魏婴毒发的事情:“忘机此话何意,景仪说,医馆的医师已经帮魏公子处理了伤口,想来过一段时间便可痊愈才是。”
“兄长,那你知道金光瑶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在恨生上抹了剧毒,医师治好了魏婴的体肤之伤,但是回来的路上,魏婴体内剧毒发作...”蓝湛没有再说下去,“而我却救不了他...”
“忘机,阿瑶虽然心狠,但是绝对不至于做出在恨生上抹毒,加害魏公子的事。”蓝曦臣依旧是相信金光瑶的,就像蓝湛一直相信魏婴一样。
蓝湛知道现在再进去找金光瑶也于事无补,他的魏婴回不来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了解魏婴,了解他的为人,更了解他的心。兄长,你可有真正了解过金光瑶的心?”
蓝曦臣被蓝湛的这番话问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忘机,这件事情我会向阿瑶问清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兄长的这个交代,不应该给我,而是给十六年前那些因为这些事情受到牵连的无辜之人。”蓝湛口中的无辜之人,并非那些帮着各大家主摇旗呐喊助威的各家修士,而是那些根本不应该卷入这场纷争的老弱妇孺,那些真正原本不需要为这些事情付出代价的人,“既然兄长执意要护着金光瑶,那忘机也无话可说,夜深了,兄长早些歇息吧。”
蓝曦臣的阻拦使得蓝湛没有办法和金光瑶当面对峙,但是蓝湛倒觉得这样也好,自己若是真的见了金光瑶,蓝湛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冲动之下拔出避尘当场了结他,毕竟当自己知道魏婴剖丹真相的之时,即使是对江澄这样让魏婴可以剖丹去保住其自尊的,尚且起了杀心,更何况向金光瑶这样从一开始就将一切嫁祸给魏婴的伪善之人。
蓝湛回到静室,看到思追趴在魏婴手边睡着了,轻轻把思追拉到自己的背上,背着思追朝思追的房间走去,路上,思追呓语:“羡哥哥...,羡哥哥...”
蓝湛温柔地瞥了一眼在自己背上睡着的思追,柔声道:“会见到的。”
蓝湛安顿好思追,回到了静室,拿出两壶天子笑,放在床头,对魏婴说道:“你曾经跟我说,天子笑分我一坛,让我不追究你翻墙之过,现在,天子笑,我也分你一坛,你可否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蓝湛知道这是奢望,自己还没有想出复活魏婴的办法。
蓝曦臣所谓的交代,虽可还了世人亏欠了魏婴十六年的清白,但蓝湛失去挚爱的心头之结,又等何人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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