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生活开始后,凌睿才知道王越每天照顾耶耶要花费多少的精力。这只大狗狗,粘人的时候像块糖,粘在牙上甩不掉;闹人的时候像哪吒,家里就像龙宫非得弄得翻天覆地。关键你也舍不得揍它,看着耶耶张着嘴,一双纯洁的眼睛眨巴眨巴,连说它也不忍心了。
一天晚上,凌睿遛完耶耶回家,正好王越刚下班。凌睿喘的大口呼吸,回来喝了口水,对王越说:“耶耶也不知每天哪里这么大精力。真应该听你的,给它做绝育,这样估计它就没功夫闹我们了。”
王越坐在沙发上,抱起耶耶,“我随口说说,耶耶精力旺,做绝育也没有用吧。”
“可不是,绝育了,激素分泌少了自然就没那么闹腾了。”凌睿一脸坏笑,“你看古时候的公公哪有力气大的。”
王越摸着耶耶的头,“那不行,咱们耶耶还要谈恋爱,怎么能当太监。”他和耶耶一起看向凌睿,对耶耶说:“看你凌叔叔,多坏。”
“凌叔叔,这也太老了吧,怎么着也是哥哥。”凌睿不答应。
“可我一直把耶耶当儿子养诶。”王越挑了挑眉,笑着说。
凌睿走到沙发边,半蹲下来,摸着耶耶的爪子,“这可不行,差辈了。再怎么说,我也该是耶耶的爸爸。”
“不,我才是耶耶的爸爸。”
耶耶叫了两声,算是回应这两个幼稚鬼。王越怕凌睿累,说以后两个人轮流遛耶耶,凌睿也答应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两个人一起遛。
在那一晚又一晚的夜色中,二人谈天说地,凌睿发现,王越对这座城市的了解与情怀不是停留在交通轨道怎样四通八达,人们努力可以获得好的收入,他是真的用心去感受这座城市,去对自己的职业负责。或许不是王越爱这座城市,而是善良的王越对世间的事物都用爱的眼光看待,尽管自己受到生活的黑暗打压,还是愿意为别人发一点光。
王越也从心底里感谢上苍,让自己遇到这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他有学识却从未看低过自己,像家人一样对待自己。晚上或者是周末,凌睿总是会做好饭菜等自己,每每那时,王越觉得,在这个忙碌的城市中,会有人牵挂自己,惦记自己,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吧。
两个人一起牵着耶耶,凌睿悄悄攥紧绳子,仿佛能够攥紧绳子另一头的人。凌睿想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
朋友已满,王越心思单纯,把凌睿当成弟弟一样照顾,没有过多想法,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和凌睿怪怪的,但又说出来那里怪,就把凌睿摆在了家人的位置。
但凌睿早就不是那个青涩的小孩了,他劝王越与自己合租本来就目的不纯,说是合租,其实是想和自己心里的人同居。
窗户纸总有捅破的一天。
王越从小就在生活的磨练下学会独立,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出来打拼,他习惯了自己扛起一切,习惯了不去依赖。可人终究不是铁打的,就是柱子也会被风侵雨蚀。
一天大雨,王越在水里送了一天外卖,回家的时候身上早就湿透了。
“这样的天就别接单子了,淋坏了怎么办。”凌睿心疼地拿着毛巾给他擦干头发,催着他去换衣服、洗热水澡。
王越连打了两个喷嚏,还强撑着说没事。凌睿也察觉到王越不对劲,刚把人赶到浴室就听见砰的一声。
王越说没事,就是头晕没站稳。凌睿那管得了这些,直接冲了进去。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脱衣服,就坐在地下,嘴里说着胡话,“没事,我自己能行。”
凌睿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他急忙把人抱起走向卧室,怀里的人原来是这么小的一只。
凌睿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想先把他的湿衣服给换下来。凌睿闭着眼睛,心里紧张的不行,默默地对自己说,凌睿啊凌睿,你以后是要做外科医生的,人体嘛,从专业素养上说也再熟悉不过了,别怕,别紧张。
一直闭着眼肯定是换不下来,凌睿撑开一条缝,看清楚又立马闭上,心里又忍不住感慨,这胸、这屁股、这肌肉、这身材,这和上课完全不一样啊!最重要这是自己喜欢的人。
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你是个医生,人都烧成什么样了。凌睿在心里又一次警告自己。
换完衣服,凌睿看看窗外的雨,去医院是不现实了,好在自己的专业技能摆在这。他拿出药箱,找了退烧药,给王越用了,又打了个湿毛巾给人敷上,自己就守在床边。
第二天一大早,凌睿摸摸床上人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凌睿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怕人待会醒了就出去工作,决定给导师发消息请假。
凌睿看着床上的王越,就一个小脑袋露在被子外面,平时说自己什么都行,其实还不是这么小小的一只,睡着了缩在被子里,像只小猫一样。凌睿这一想,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伸出手指轻轻地描这对方的眉眼,小越,小越,心里欢喜地叫着,你怎么这么可爱。
凌睿偷偷地在王越额头上落下一吻,蹑手蹑脚地跑向厨房给人做饭,做完又赶紧跑回来守着。凌睿盯着自己喜欢的人,他不打扮乍一看好像和普通外卖员没什么区别,但是五官面容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小越,小越,凌睿心里喊着这两个字,笑得跟傻子一样。
床上人的眼睑颤抖,凌睿扶人起来的时候忍不住喊道:“小越,你醒了。”
“什么小越,叫哥。”虽然迷迷糊糊的,王越还是倔强地怼了一句。
“是——小越哥”凌睿笑得眉眼弯弯,“我去厨房给你拿粥。”
“小越,我喂你。”王越还没来得及拒绝,勺子已经抵到了嘴边。
王越咽着粥,一口一口,突然落下泪来。
“怎么了,粥不好喝吗?”凌睿忙放下粥,给人擦眼泪。
王越别过头去,断断续续地说:“我……都……不敢生病的,只有……有人照顾的人……才能生病。”父母去世后,除了外婆,再也没有人这样喂过他,而那,也是好多年的事情了。他总是习惯照顾别人,却忘了自己也是需要被照顾的。
凌睿听到后,握着王越的双手,说:“以后,我照顾你。”
王越有些懵,下一秒,凌睿的脸突然放大,双手按在自己的肩头,两个人的额头紧紧贴着,对方的话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耳膜:“我说,以后,我照顾你,不管是生病了,还是没生病,都有我陪着。我照顾你,一辈子的那种。”
王越对这些话还没有任何思考,就感到自己的唇被人含住,温温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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