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斯沉跟在挺着胸脯的温屿后面,从某种方面来看,温屿好像真的能生出一群鸡崽子。
他现在就傲得像只鸡。
晏斯沉觉得自己有点缺德,敢拿自家媳妇儿开玩笑。
暗笑一声,把外套和手中的塑料袋一并交给李风。
李风看起来没有多震惊,晏斯沉给自己批个假早退之后,在来的路上就与他说得很明白了。
李风早起去喊温屿时,没见到他的人,心里很是慌张,翻遍了整座别墅,调监控才发现,温屿早早就跑出去了。保安犯了这种低级错误,给晏斯沉请示之后,立马结工资解雇了。
没见到夫人时很慌,见到夫人时依旧很慌,李风小声问道:“总裁,夫人应该不会再跑出去了吧?”
晏斯沉想都没想,直接说:“不一定,我最近不能在家里多待,要降低存在感,你多注意一点。”
“夫人的剧本已经到了带娃虐渣的这一情节,你记得随机应变。”
李风应了一声,把外套挂到玄关处,打开塑料袋,鲜艳的红色格外亮眼,他慢吞吞带着不确定的说:“这个……这个要怎么处理。”
“后花园也废得差不多了,给他在后花园安个窝吧。”晏斯沉想起后花园就脑子疼,秃得像个土匪路过一样,“这好歹是个少爷级别的鸡崽子,好好照顾。”
他点了一只额上有白色印记的鸡崽子说:“这个作为淮衍未来的继承人,要特别照顾。每天早上记得把它藏起来,我和夫人说了,它要上早教班。”
李风不再问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等晏斯沉拉着温屿上楼后,转身离开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现在只剩娇嫩的花卉,再加上过于活跃的七只鸡崽子,李风简直不敢想象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时间来不及,只能现在后花园朝阳的一个角落里安一个简陋的窝,让鸡崽子暂时住下。
温屿吃完晚饭看了一眼鸡崽子,觉得安排得很妥当之后,带着笑容离开,晏斯沉的确回来得很晚。
他躺在主卧的床上,耳朵却一直听着隔壁客房的动静,心吊在半空,注意力全放在隔壁。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过了十点,晏斯沉还是没有回来。
温屿有些无趣,心浮在半空,不上不下,思绪全飘到还在喝酒的晏斯沉那里去了。眼花缭乱的视频也看不下去了,乏味落寞之中多了一丝想念。
习惯了一个人就是这样,再想放下异常困难。
晏母给了他那么多钱,竟然拿了她的钱,就要按照她的想法办事,不然这样不道德。
温屿忽然想到了他身上还有几张晏斯沉的卡,那几张卡被压在衣柜深处的一个黑色丝绒小盒子里。
他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放了进去,温屿做贼心虚,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暗红木门紧闭,没有人,更没有脚步声,温屿松了口气,小声咳嗽几声,把盒子塞回衣柜深处。
事后关上柜门,拍拍自己的胸脯,给予自己勇气和安慰。
钱多不压身,他不说,我就装作不知道,还是不道德一回吧。
给自己编好说服自己的理由,笑嘻嘻地跑上床去,追起了剧。
这一切都被晏斯沉看在了眼里。
别墅比较大,工作人员又多,光是保姆就不下十个,而管家只有一个,人多眼杂,一不小心,东西便会丢一两个。平常物品还好,丢了基本也是无人问津,但贵重物品不一样,价格贵了不说,意义也不同寻常。为了防止东西丢了能够找回来,能装监控的地方基本都装了监控,像卧室这样私密的地方只有晏斯沉能看。
包厢里只剩晏斯沉一个人,其余都回去了。他数着点儿,拿出手机看监控,无数次拥抱过的身形嵌在舒适的床里,整个人呈“大”字,一只脚踩在地毯上,脚尖不听话地点着地。
慵懒的猫咪把自己暴露无遗,还不自知,笑得双手颤抖。
明明是黑白墨色,但看起来就是那么鲜活,像是赋予颜色一样。
所想之人手机没关,看到一半困意来袭,呼呼大睡,温屿睡觉不老实,到处乱蹭,此刻他的睡衣卷起,堆到胸膛以下,腹部一鼓一收,小脸埋在枕头里。
晏斯沉揉揉眼,小憩一下,离开包厢站在酒店门口,从裤兜摸出香烟和打火机。
吐出的烟圈被风吹散,晏斯沉的轮廓在烟雾中模模糊糊,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气质高贵到让人不敢靠近。
发尾被风吹乱,晏斯沉的头脑清晰不少,倚在车身,掐掉烟蒂,打开手机喊代驾。
晏斯沉没带司机,参加这场饭局只带了贺词,但是在饭局结束以后,晏斯沉就让贺词提前回家了,他知道自己回去的时间会很晚。
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半,晏斯沉带着一身酒气进了门。
李风上前轻微扶住他,走到主卧前犹豫一会儿,晏斯沉拿下他的手,几近粗暴地拽开领结,酒意上头,步伐虚晃,自觉打开客房的门。
晏斯沉从浴室里出来后,酒意已经不是那么浓了,揉着额头坐在床上,看着放在柜子上的解酒茶出神几秒,还是端起解酒茶皱着眉喝了几小口。
凉茶入喉,晏斯沉的喉结上下滚动,一股怪味在嘴中传开,有点像中草药。
晏斯沉之前不止一次说过解酒茶很难喝,可没有办法,还是要喝。
晏斯沉把两个枕头叠放,竖立靠着床头板,随后自己躺了上去,胳膊压在自己的头下,潮湿的头发接触到针织面料,水迹即刻晕了一大圈。
空洞地盯了天花板一会儿,酒精持续发酵,后劲逐渐涌上来,晏斯沉撑起身体,走到主卧。
抬起温屿的脚,掖好被子,把小脸露出来,大手覆在头顶,压住一撮翘起的头发,朦胧的眼睛紧盯着他,最终还是把目光停留在稍微干燥的唇上。
湿润的唇咬上干燥的唇,可能是梦见了什么,温屿的呼吸有一瞬间错乱。
晏斯沉的大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的唇,一双唇被摩到微微肿起,作俑者才放过他,替他关上手机,走了出去。
晏斯沉始终不明白,温屿为什么喜欢看那些烂片,手机里刚刚播出的电视剧,就是大众最近炮轰的一部剧。
晏斯沉想不通,摇摇头,脑袋发痛,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二楼走廊忽然出现一道不算强烈的光。紧接着,细微的开门声响起,那道光的模样完全显露出来,是手机手电筒的光。
手机的主人光着脚,小心谨慎地移动着步伐,从主卧到客房不过几步距离,温屿硬是用了三分钟时间。
仰头愣在客房门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光线实在刺眼,容易打草惊蛇,又安静地挪了回去。
第二次出现在客房门前时,温屿手里拿的东西换成了充电型的手提小夜灯。
依旧傻愣一会儿,才伸出手慢慢推开门。像做贼一样,先把头探进去,没听见什么动静,又把脚伸了进去,还是没什么动静,温屿放心了,整个身子探进去,慢慢关上门。
微弱的暖光映在晏斯沉的脸上,像镀了一层金,流畅的脸部线条显得格外柔和。
温屿的睫毛犹如蝴蝶的翅膀一般扑扇几下,嘴角微微上扬,充满狡黠的眼睛在晏斯沉的脸上打量着。
温屿大着胆子,上床压在晏斯沉的身上,刚才离得远没闻到,现在离得近闻到了晏斯沉身上的酒味。
他的小脸皱成包子,报复性的拍着晏斯沉的脸。不过用力很小,像是羽毛掉在棉花上一样。
温屿来了兴致,拍打的动作变成了揉搓,捏上晏斯沉的鼻尖,还没动手,晏斯沉便躲开,眼皮松动,好像要睁开。
慌乱之下,温屿放手,脑子发热,手没忍住摸上晏斯沉的头,摸到一片湿漉漉的头发。
温屿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把小夜灯凑近一点,像观察什么新鲜物件一样端详着晏斯沉的一头湿发。
湿发把枕头浸湿,未干的水珠沿着性感的喉结滑落,顺着修长的脖颈滴落在明显的锁骨沟里,聚成小水洼。
温屿咂咂嘴,舌尖舔着唇,几秒后别过头,去浴室拿毛巾。
晏斯沉的眼睛想睁开却睁不开,温屿见状,在他的耳边使坏,偷偷吹一口气,晏斯沉闭着眼,只感觉到自己的腹部有重量,其他一律不知。
温屿收起玩闹的心思,把小夜灯放在枕边,将一块厚实的毛巾对半叠好,抬起晏斯沉的头,拿起毛巾垫下去。再将一块厚实的毛巾对半叠,放在手上手足无措。
左瞅瞅右看看,敲定主意,拿起毛巾从头顶擦起。
吹风机噪音太大,会轻易吵醒晏斯沉。所以温屿只能一点一点擦。
脑后一点头发着实擦不到,温屿只好再拿一个厚实的毛巾垫下面,希望它能自己干。
替他擦干头发,温屿这会儿才想起自己来得真正目的。
他弯下腰,手撑在枕头两侧,吸吸鼻子,鼓足勇气,往晏斯沉的嘴上碰了一下,之后迅速离开。
晏斯沉没什么反应,倒是温屿给自己闹了一个红脸,气息混乱,频频咽口水,紧张到不行。
最后咬紧牙关,眼睛一闭,豁出去了。吐着不稳的气息,张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用牙尖轻轻刮到晏斯沉的嘴唇上。
刮了几次后,看着被自己蹭破的嘴唇,留下一句话:“礼尚往来,你咬我,我也要咬回去。”
继而起身,涨红着脸提着小夜灯仓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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