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要喝点水吗？”
幸好小雨及时出现，递上保温杯，瞬间拉回张哲瀚的思绪。
“喝，帮我倒点吧。”张哲瀚赶紧往前走了几步，拉开跟龚俊的距离，顺便跟龚俊简单打了个招呼，“我先过去喝口水。”
龚俊亦步亦趋跟上去：“我……”
“老板，过来整理一下妆发吧，化妆师等着呢。”小沫从旁边插进来，身边跟了个妆发老师。
没办法，龚俊只能停下脚步，微微低头，以便对方给他整理发型。
“这头发太麻烦了，还不如像张老师那样剃短。”龚俊喃喃自语。
真的是喜欢张哲瀚的发型么？圆寸绝对不在龚俊的审美取向内，说这话，更像是赌气——要是不用整理妆发，他现在应该已经追上张老师离开的步伐了。
小沫听他一个人在那嘀咕，匆忙中抬起头来：“嗯？老板你说什么？”
“没。”龚俊赶紧收回目光，看化妆师个字娇小，踮着脚尖确实累，又赶紧把腿岔开站着，“我是说，这样能弄到头发了吗？”
“可以可以。”化妆师戴着口罩都藏不住笑意，对龚俊的配合简直受宠若惊。
小沫看了眼后面的节目安排，又说：“这里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我们需要拍几个平台的推广祝福视频，这里不太方便，到旁边那个帘子前面吧。”
“张老师拍么？”
小沫顿了顿：“应该会拍吧，好像我们今天接到的宣传活动都是一样的。”
问了好像也没办法拥有后续，项目要求是单人拍摄，龚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哦。”
小沫放下手里的平板，有些奇怪，微微皱眉：“老板，你最近提起张老师的频率也太高了吧？”
“有么？可能是太久没见了，有点激动。”
“哦，对了，你买的特产送了没？”
龚俊面色一顿，挤出一抹笑容：“这你别问，我自己心里有数。”
行吧。小沫不再追问，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这两个人可千万别在宣传期出岔子。
这种强烈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张哲瀚回到化妆室，接过小雨递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热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张老师，该拍……”
“咳咳咳！”
张哲瀚突然被水呛到了，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倒是把身后的工作人员给吓到了。
“您……您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会把您吓到，您需要纸巾吗？”公司最近给他安排的工作助理是个叫阿琪的新人，平时胆子比较小，唯唯诺诺的，是个软脾气的好姑娘。
“没事，我自己来。”张哲瀚挡开她的手，自己扯了桌上的纸擦擦嘴角，也没在意那么多，“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想说，您可以准备准备趁着休息时间拍平台宣传视频了。”阿琪把台本放到桌上，“这是个平台需要录制的推广语，您看看。”
“嗯。”
张哲瀚有心事，脸上表情不算好但也没刻意冷脸，单手拿过台本翻了翻，确认熟悉好了，就站起来，随便找了个白墙当做背景开始录制。
从入行到现在，快十年了，十年沉浮他也早就习惯应付这类的工作。
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面对镜头需要什么样的角度，那是信手拈来。
不到几分钟就直接录好几个平台的宣传，确认没问题了又回到座位上。
“化妆师呢？帮我弄一下，黑眼圈跑出来了。”张哲瀚盯着镜子看了许久，总算找到不对劲的原因。
小雨替他把保温杯盖好：“啧，又没睡好？还是病情又反复了？”
“没有的事，这不是马上电影要开机了吗，熬更守夜研究剧本呢。”
“最近健身效果不错嘛。”小雨没聊几句就开始闹起来，拍拍张哲瀚的胳膊。
“嘿，你咋回事呢，别给我胳膊拍断了。”张哲瀚也跟他闹，捂着胳膊装疼，“啊……我手受伤了，小雨你要负全责！”
“诶诶诶，不带你这么玩的。”
正闹着呢，龚俊从外头走进来，眼神瞬间落到他俩身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哲瀚下意识坐直了，拉开跟小雨的距离，有意无意瞥向龚俊。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龚俊凑上来。
小雨也立即收起打闹姿态，随口回答：“聊他最近健身，肌肉练得非常不错。”
龚俊悻悻一笑：“是哦，张老师身材一直都保持得很好。”
“那肯定比不过龚老师，八块腹肌啊！”张哲瀚习惯性用开玩笑的语气跟对方捧回去。
龚俊无奈：“我哪有八块？顶多了也就六块。”
“六块腹肌啊，这不给大伙露露说不过去吧？龚老师来一个龚老师来一个！”
张哲瀚就是个人来疯，语调说升就升，愣是没有半点预兆，几嗓子吼下来，整个化妆室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们两个身上。
到底脸皮薄，龚俊手足无措，一时半会不知道自己是要先跟大伙儿说不用在意，还是要先堵住张哲瀚的嘴。
“哎哟，你别瞎起哄了。”龚俊急得赶紧上前，差点同手同脚。
一道阴影覆过来。
张哲瀚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无辜地眨眨眼睛，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无措，忽闪忽闪的，跟小孩子似的。
下一秒，视线下移，睫毛微微垂下。
目光聚焦在龚俊的手上。
而整个化妆室也陷入了片刻静谧。
“龚俊……”
张哲瀚下意识要开口说话，带着湿润的嘴唇扫过龚俊略有些干燥的掌心，激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与不适。
没由来地，小心脏也跟着颤了颤。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龚俊赶紧把手从张哲瀚嘴上撤开，顿时更加手足无措，掌心里还残留着刚才湿润温热的触感，连手应该放哪儿都忘了。
“我……”龚俊闹了个大红脸，“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给我玩笑了，张老师～我真不好意思跟大伙儿展示，而且你不也有腹肌嘛。”
哪有人到处展示自己健身成果的，连后台工作人员都不放过。
那场景光是想想，龚俊就能脚趾扣地。
偏偏张哲瀚看他这个样子，反倒得寸进尺，笑的比刚才还要激动。
而化妆室外的所有人，过了很久依旧想不明白那天传来的张老师中气十足的笑声。
不过是被可爱到了，以及调戏成功的快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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