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三人坐到一处包间,贵公子介绍自己,叫陆悠然,取自“悠然自得,不以屑怀”。说自己是为了参加国考,举家迁入天成,家里在皇族有亲眷。
白逶迤没有介绍自己,只问:“刚才那人?”
陆悠然说道:“那人是我家中小弟,贪玩闹事,我这不捉他回去,改过自新。”
“他那样子,感觉身体不太好?”白逶迤友善地关心道。
陆悠然没多心,回应道:“其实他以前贪玩归贪玩,不会这么没限度,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一月之前,他就开始频繁地来这儿。”
他说着拿起面前一个倒扣的杯子,然后把杯子往边藤面前一推,抬眉示意了一下——
边藤:?
“倒杯水。”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说完又转向白逶迤继续道:“我们才搬来一年不到,虽然家底深厚,宫里有人,但是我们一向低调,尤其是我兄弟,贪玩却怂,怕给家里知道了,出门都是花名!”
边藤拿起茶壶,在桌上鼓捣。
陆悠然顾着和眼前的气质公子说话,没在意边藤,“最近突然反常,我说了好多次打了好几顿都管不住他,这回好好地让他丢个人,再就不乱来了!”
边藤不忘死盯着这小子别说浑话,不然就揍他!
白逶迤又问:“你兄弟,对女|色?”
“哎呦,他个渣|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今儿这女的算是陪得时间长的,我看也不漂亮呀。”陆悠然道。
他拿起杯子正准备喝,“?”“怎么只有茶叶?水呢……”
“想得美!”边藤白了他一眼。他把倒了水的杯子递给白白,“你喝点儿,他话太多,你听渴了吧。”
陆悠然:“?……”
白逶迤客气了一下,就和边藤走了。
因为边藤一直没有好脸色,陆悠然也不想多生事端就没有再纠缠了。
回到家中,白逶迤被边藤抱在怀里,用身子暖着他,白逶迤说:“现在两条路,一个是陆悠然他弟第,一个是那个女子。咱们俩各去调查一个吧。”
“我都不愿意,我不想看别的女人,也不想看到姓陆的。”边藤把脸转到一边,不看他。
白逶迤知道边藤看不顺眼陆悠然,就探过身去吻他。
边藤这个人,以前美人计、苦肉计、激将法、软硬不吃的一个人,现在总是会被白逶迤带得情动,不自觉深陷,心甘情愿地付出。
白逶迤为数不多的“主动”……
……边藤说白逶迤是在“玩火”,白逶迤笑笑不以为然……
事后……白逶迤趴在边藤身上慵懒地问:“你,去调查哪个?”
边藤无奈地说:“我去查那女的吧,估计陆悠然不会理睬我,别打乱了你的计划,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使用美人计!”
白逶迤声音婉转飘逸,呵呵一笑道:“嗯,只用在你身上……”
——————
这大概是白逶迤认识边藤以来,少有的单独行动。
白逶迤走在去陆府的路上,没有边藤在身边,他感到了一丝孤单,可能沉迷于浓情蜜意太过幸福,让人想要逃避“现实”、“仇恨”。
白逶迤甚至都有点忘却自己为何要来天成国,边藤跟他说了好几次,案子结束就离开这里。白逶迤很心动,但是又很愧疚,纠结……
他开始慢慢自我怀疑,走着走着,腿下乏力,不知不觉眼前一片黑。
白逶迤再次醒来,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陆悠然坐在床边,白逶迤苏醒后看自己衣冠整洁,盖着厚厚的被子,他感谢道:“陆公子,谢谢您搭救。”
陆悠然摆摆手:“没事没事,刚才出门看你倒在我家不远处,我猜你可能是来找我的!是不是上次那只恶狗吓着你了,所以你想来跟我?”
白逶迤心想:恶狗?估计说的是边藤。他回应道:“不是,不是,他很好。”
“今日,确实是来找您的,我是个大夫,上次看到您兄弟那样,我就想起来我以前的病患……所以想再来看看,了解情况。”白逶迤说。
陆悠然笑笑:“你自己都病得晕倒,怎么能救别人?”
“陆公子莫见怪,我们这体弱娘胎里带出来的,治了很多年,治不好了,就这样有一天没一天的了,我救别人也能替我积攒点功德。”白逶迤回道。
“你若现在好了,那就随我去看看吧。我想你今日亲自到访,肯定是要看了才安心的。”
陆悠然带着白逶迤来到了他弟弟的卧室,一个男子佝偻地躺在床上,面容与陆悠然有七八分相像,不过他很狼狈,瞳孔涣散,嘴里嘟嘟囔囔叫着,“我要药。”
他有些怅惘,心想,又是药!什么药让人能变成这副可怖的样子……
白逶迤探查男子脉搏,发现他心跳过速、脉搏加快。仔细看,他在出细汗,流泪流涕……好像全身酸痛,精神紧张!
白逶迤立马想到了这是“戒断反应”。
他们南陵植被茂密丰富,一些山上生长着一种叫“粟草”的植物。
这种草入药可以麻痹神经,减缓镇痛。所以战事频发的时候,大量被采摘入药。
南陵周边一些人,用“粟草”制作了粟草烟、粟草酒、粟草药丸之类的东西。
不过,过了几年,这些长期食用粟草的人,对粟草疯狂地上瘾,南陵的粟草都快被薅光了!
听狐族的长老说,那些人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非常差,不能务工干活,就死一样地躺在床上,尤其在戒粟草的时候差点崩溃。
白逶迤听说过太多这样子的状况,也亲眼见过,在南陵耕种的人,当场发狂。所以很快就判断出来,这男子正处于戒断,因为陆家人不让他出门,所以他没有“粟草”的来源,痛苦不堪!
他还感觉到,男子的魂魄是不完整的,零零散散的,像碎布条。他眉头一皱,不对……粟草只会让人致幻上瘾,不可能伤及魂魄——
这男子除了说要药,什么也问不出来。白逶迤骗他,“药长什么样子?我去给你找!”
男子突然眼睛一亮,说道:“药!紫色的,很好闻,很诱人……”剩下再多,男子也说不出来了。
白逶迤问陆悠然:“多久了?”
陆悠然思索道:“有一个多月了,刚开始每次出去回来,看起来心情很好,每天大摇大摆的,后来人看上去有些虚弱,虽然无精打采,但还是老往外跑。这几天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了,他是不是中邪了???”
“他可能命不长了,估计会痛苦致死,但是放任他出去估计也还会死,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白逶迤离开,陆悠然的目光追随白逶迤离去的背影,嘴角上扬,然后摇了摇头,回府了。
边藤有点兴高采烈,他伪装了一个新身份,说要买了那女子,然后把女子偷偷带到了府上。但是那女子看起来很害怕,他又不敢招惹,只好等白白回来处置。
他告诉白逶迤,白逶迤说想休息,一会儿再处置。他吩咐属下先看着女子,有情况就立马来汇报。
边藤准备好餐食,两人一起用餐,白逶迤的低气压让边藤很不爽,刚开始问了几句话,回答很敷衍,就不问了。关心几句,也没有被理睬,就委屈地去了书房。
他看着白逶迤心事重重,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希望白逶迤能主动倾诉,但两个人各有各的想法,谁也不说话,暗自较劲——
他每次退让,不勉强白逶迤,是因为他担心白逶迤要正面对抗无忌道,无忌道半百年事业,正值鼎盛!
如果被发现有狐族出现在天成,一定逃不掉的!要不是因为父亲明着不让人知道晕倒,背着不让人知道苏醒,上面又施压到知府,不然早撂挑子走人了……
“少爷、少爷,那女子疯了!”小厮来传话。
白逶迤等待地就是这个时机,他要确定这个女子的毒|瘾。不过他给女子把完脉发现女子只有毒|瘾,没有灵魂破碎的情况。
他把知道的线索全部告诉了边藤,边藤也注意到都是毒|瘾,但“魂魄”有所区别。
边藤用藤蔓束缚住了女子,白逶迤开始套话,说:“姑娘,你别怕,捆住你是怕你乱撞伤到自己,我知道你很难受,你可能误食了‘粟草’才这么痛苦。”
女子听到“粟草”两个字,以为白逶迤有粟草,还没等逼问就说如果都交代了可不可以给粟草。
白逶迤坦承地说道:“我没有‘粟草’,不过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戒毒|瘾,让你重获新生!”
女子在地上挣扎,为了不再痛苦,就交代:“园子里的姑娘都吸粟草烟,我好奇,也就跟着一起吸,后来,她们说如果想让哪个男子多来,可以用那种紫色鼻烟壶装的粟草粉留住他们。”
“我原本只想那个多金温柔的客人光顾我就好,其他的不招待了,就用了——”
边藤问:“那你呢,你吸过紫色鼻烟壶吗?”
“她们说,紫色鼻烟壶,女子不要吸,里面加料了,女子吸了不好,所以我就没有吸过。”
边藤追问:“谁给你的?”
女子回答:“园子里的姐姐,她们基本都有,就是有些客人不让给用,她们说我招待期间,只能给其中一个客人用,而且不能挑家室显赫的,说万一出了事,掉脑袋,我胆子小,看那个哥哥有点钱也没啥背景就……”
白逶迤询问道:“这些东西很贵吧?”
“不知道,紫色鼻烟壶可以重复利用,每次一个,多的没有,用完了,空瓶换新瓶——”
白逶迤说:“紫色鼻烟壶,多久了?”
女子在地上抽搐,声音越来越虚弱,“不、清楚,我才来三个月,刚开始、没注意……”
白逶迤施法让女子沉睡,他告诉边藤,醒着戒毒|瘾很痛苦,让她睡一段时间,这样就没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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