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如盘山公路的白色固体，布满细碎蓝色小星星，看起来很有食欲，纪清伸出粉红色小舌舔一口，奶香四溢，绵密甜滑，不禁边走边细细舔舐。
小舌蠕动，一点点卷起白色乳物，不禁引人无限遐想。看起来，比冰淇淋还好吃。
“你的是什么味道？”
纪清顿住脚步，乖巧的举到陆文一面前：“给你尝尝。”
下一秒，陆文一握住他手腕推往旁边，纪清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看到alpha低头，两片柔软嘴唇毫无征兆地贴上来。
温柔又缓慢，一遍遍细致地扫过舌尖。
alpha与生俱来的淡淡泉水味包围全身，是他最迷恋喜欢的信息素。纪清沉醉地闭眼，感觉心脏快要震出胸膛，他微微仰头迎合。
他们身后是，万里海底，无尽深蓝，好像世界很近，又好像和世界毫无关系。
那时岁月静好，红尘无忧。
alpha回味着omega嘴里的甜蜜，轻柔的呼吸吹在他耳际：“很甜，好吃。”
被陆文一松开，纪清才发现周围有许多游客看着他们，他害羞的别过头，声音很小，带了点生气：“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我。”
陆文一嘴角扬出抹笑意：“好，带你去水母馆。”
耗费几年，他终于治好了纪清，但来海洋馆这种近乎人山人海的地方，仍要连哄带骗才肯。
所以他很在乎纪清的心理，既然不愿意，那等回家再好好按住吻个够。
纪家大少爷出生后一直在国外生活，八岁跟随二爸爸回国，大家都说他长得不像纪家人，是二爸爸国外偷情带回来的野种，不受人待见。
二爸爸死后，大爸爸很快找只新omega重组家庭，结婚生子，纪清直接成了空气般可有可无的存在，童年期间，他没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牵着家人的手去什么游乐园海洋馆玩，中学时得病再无兴趣探索外面的世界。
过去二十年，纪清只在电视机和书本上见过海洋生物，当跟随陆文一亲眼目睹海洋里的美丽生灵，他仿佛瞬间变为了好奇的小孩，拉着陆文一的手问这问那，天真可爱。
“哇，文一，它们为什么这么好看啊？”
丝丝缠绕的月形水母，伴随水波翩翩起舞，如同宫殿仙子般惹人怜爱，另一根玻璃柱中的烟花水母，游动的时候仿佛烟花映在海底，如梦如幻，美艳异常，纪清一时目不暇接，被水母馆的景色震撼。
“大概是因为，想在死前尽力展现美丽给人留下的印象。”
纪清疑惑地蹙眉：“为什么想给人留下印象？”
陆文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家长，纪清是脑子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的纯真小孩，他宠溺地抚摸纪清毛茸茸的头发，带他参观水母繁衍科学室，眼底好似映着春日一缕阳光：“水母身体里大部分为水，但并不诞生于水。”
面前的水族箱飘舞着许多海月水母。
“卵在母体成功发育到幼虫阶段，它们会离开母体，漂浮一段时间变成水螅体。”
陆文一领着纪清走到下一个水族箱：“这些水螅体可以分裂发育成水母，”
“它们没有心脏，亦没有肌肉和骨骼，所以上帝馈赠给它们美丽透明的外表，和能守护自己的剧毒，有些水母的毒素之列并不输于当今世界上任何毒蛇。”
陆文一眸光黯然几分：“但它们寿命极短，像昙花转瞬即逝，死后身体会被水中其他生物分解，或者直接溶解在水里。”
“就像这样，”他们走到尽头处的水族箱，里面空无一物，只盛着望不尽的忧伤蓝色，“如你所见，水母死后会变成水，不留痕迹，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难怪，长好看点才能给人留下印象，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纪清望着眼前的虚无，一种酸楚感莫名涌上心头，射灯将他眼底水光照亮，晶莹璀璨如钻石。
海洋馆里的生物，将美丽与治愈展现给人类，而忧伤藏进了看不见的角落，悲伤的北极熊、孤独的鲸鱼、即将融化的水母……
转念一想，万事万事都有终结的那一天，只不过水母最后的形式不同。
“文一，如果你哪天忽然不想要我了，别把所有东西带走，留一根你用过的筷子，摸过的杯子都行，让我相信你不是一场梦。”他头埋进alpha温暖坚硬的胸膛，看不见此时脸上拥有怎样的表情，只是声音轻软，淡淡的，宛若云朵稍微用力吹就散了。
他跟了alpha至少六年，能从相识迈入婚堂的周长，可他连alpha家长都没见过，没有订婚，没有终身标记，没有一样能证明他们之间有关系，仿佛随时都会被抛弃。
omega看着坚强，实际内心脆弱如纸，缺乏安全感，可此时他发现，omega比想象中还要脆弱，如此害怕他离开。
心里沉闷，胸口像压了块铅石，堵得他难受，他想狠狠把omega抱住安慰，刚抬起手又忽然放下。
他没有资格。
“清清，”alpha温柔抚摸omega的头，嗓音低润如嫩芽上的一滴露水，“等时间成熟，我帮你断绝和纪家的关系，我们一起隐居，过与世隔绝的二人生活。”
不是什么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语，他在承诺给他一个幸福的家。
“自从爱上你的第一天起，我从未想过离开。我们还得一起牵手宣告誓言，一起扶养孩子，一起白头坐花园里数星星。”
纪清在他怀里蹭了蹭，擦干泪水，四目相对，陆文一五官深邃，眉骨很高，鼻梁笔直而高挺，嘴唇薄翘，像电视剧里走出的男主。
那双眼睛眸色浅褐，如同戴了副天然美瞳，里面盛满温带海洋性地区的春风，带着咸湿的温暖柔意，被他包围在一片暖洋中，纪清一颗心徒然一沉，坠下去，稳稳落下。
他们两人，各自沦陷对方，像鲸沉入了海底，痴极嗔极，不曾歇息。
纪清踮起脚捧住陆文一的脸，学着alpha的模样，吻上他的唇，却只蜻蜓点水地碰了碰。
“我爱你。”
他脸格外红，也格外欣喜。
“我也爱你。”
alpha附和道，喉咙上下滑了滑，omega刚才那蜻蜓点水勾起了他的欲望，想把人按住带到小角落好好教教他吻技，纪清却忽然跑去繁育室门口处的生殖箱若有所思：“你想要alpha、beta，还是omega呢？我想生个alpha，少受点苦。”
“小孩子才选，我要你生一窝。”
那时，岁月静好，他逆光，他却迎着光亮，对他展露一个极致温暖的笑。
回忆是呼啸而过的火车，轰隆隆地碾压过他单薄脆弱的身体，纪清头晕目眩几乎站不住。
谁能想到，清冷淡漠的间谍，曾经也有软柔主动的一面，和协议alpha一样，心中也藏着个真正的爱人。
简小凡近在苏墨眼前，而他的未婚夫和他相隔万里海洋，不知何时能重逢。
水族馆角落小音箱，播放着首符合海洋主题的《水星记》，歌手温柔隐忍的唱着：“……你是我的恒星，而我却离你几万亿年光景。”
接近下午五点，纪清准备离开叫了网约车，一辆世爵，车牌号五个六，纪清在海洋馆2号出口等司机。心中纳闷如今国内的土豪，已经闲到开网约车体验生活的地步？
当司机停下打开车窗时，他瞬间明了。
中计了！
鹿哲从车窗探出脑袋：“纪先生，我家爷请你过去一趟。”
纪清张口想拒绝，不经意瞥见车内后座一排黑衣人，拳头暗暗捏紧。
那傻alpha学聪明了，请不来就靠绑架。
纪清跟随鹿哲走进市中心商业大楼，电梯直达顶层，推开门，视野蓦然变宽阔，楼顶上种植着各种花卉，装潢也是别具一格，脚下并非烂大街的大理石地板砖，而是青石小径铺建而成。
整体风格十分雅致清新，仿佛走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纪先生，请。”鹿哲为他掀开水晶帘。
包间中央，一抹熟悉的背影负手而立，灯光洒落在男人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芒，犹如天神下凡。
浑身散发着据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意，此刻他和周遭的景物融为一体，让纪清都不忍打扰。
“来了？”顾辰飞缓缓转身。
纪清轻哼一声：“我现在不来，估计今晚半夜被人绑来”
顾辰飞一步一步朝着他逼去，两人目光对峙，气势不分上下。
“今晚又想干什么？快点，我想早点回去。”
其他omega看到自己都恨不得饿狼扑食，一个个主动往上靠，而纪清却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甚至都不想多看几眼。
抓住手腕一把将人带入怀中，纪清身体瞬间紧绷，呼吸小心翼翼，仿佛在为即将面临的什么暴风雨做心理准备。
顾辰飞眉头紧锁，难道他在小家伙眼里，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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