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给了我就是我的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床边的桌上，桌上铺着白底灰色格子的桌布，映得整个屋子清新又明亮。大理石台面隔开了厨房和餐厅，开放式的设计让整个空间显得大多了。

　　厨房器具碰撞发出“叮叮当当”声，隐约还能听见一个男声正哼着歌。

　　镜头拉远，肖战正站在厨房里，一手举着锅铲，一手按着电子菜谱。他围着围裙，口中还哼着并不成调的歌。

　　“哥，做什么呢，心情那么好？”王一博从房间里走出来，胡乱套上衬衫，将衬衫下摆塞进裤子里，再系上皮带。

　　肖战还盯着锅里的面条，答道：“给你煮面，吃了去上学吧。我等会儿送爸妈去机场，不管怎么样你给他们打个电话道个别吧，别小孩子脾气了。”

　　王一博“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一连串的话听进去，倒是走到厨房，隔着大理石灶台探出身子去看锅。锅里是简单的白面条，清淡极了。在一旁拿了副筷子就要往锅里戳，他说：“多加点香菜啊哥。”

　　“我煮什么你吃什么。”肖战用锅铲推开他的筷子，瞪了他一眼。这一抬眼便发现王一博衬衫扣子系错了，肖战绕过隔断的大理石台面来到他面前，说：“别动。”

　　王一博惊讶地睁大眼，只见肖战解开他的衬衫，又对准扣子系上。他的手法非常利落，没用半分钟就为他整理好了衣服。做完这一切，肖战又在他胸口按了一把：“十八岁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爸妈年纪大了，下次别不听话跟他们吵嘴了。”

　　王一博看着他，忽然收回目光，低声道：“没过生日，还没到十八呢。说来爸妈从不会考虑我的想法，哥你知道他们这次来是给我办留学手续的吗？竟然说都没和我说一声就决定了！”他说着又直视肖战，目光里有些闪烁。

　　避开王一博的注视，肖战回到锅前，他边说话边将面条盛出，说：“我公司忙，顾不了你太多，为什么不想跟他们回美国读书？”

　　王一博突然察觉了异样，跟着他进了厨房里面：“哥，你早就知道他们的打算？”

　　肖战端着面放到餐桌上，说：“坐下吃吧。”

　　跟在他身后又来到餐桌旁，王一博皱眉看他：“默认了？难道是你也要把我送去美国？”

　　肖战在桌前坐下，说：“不是，但我觉得这对你发展有帮助，你不能总跟在我身边。”

　　“你们都一样自以为是，我说了我不喜欢这样！”王一博撇过头，长腿迈了出去，几欲离去。

　　唤了声他的名字，肖战起身拉住他，目光闪烁着盯了他半晌，叹了口气：“班主任说你最近总迟到翘课，你翘课去干什么了？问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说，是我管不了你？”

　　王一博嘴角动了动，否认道：“我没——”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没有故意迟到，只是因为每天早上抽出一会儿给哥哥准备生日礼物。

　　“手伸出来。”没等王一博话说完，肖战向他招手。

　　王一博愣了，手却乖乖地伸了过去，问道：“做什么？”

　　卷起衬衫袖口，肖战解开自个儿手上的手表，腕带闪闪发亮，表盘嵌着钻石，价值不菲。他将手表放到王一博手中，说：“我也没什么适合送你的，希望你能做个遵守时间的人。”

　　两人注视着对方，直到灯光渐渐暗去……

　　“好！”

　　李导响亮的声音响起，拉回了两人沉浸的思绪。肖战回过神来，嘴角弯了弯，而王一博则低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手上肖战的手表。

　　默默坐在一旁的编剧小姐姐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傻傻地笑道：“一博和肖老师也太棒啦！”作为编剧她本不用到现场，但身为肖老师的野生粉今天硬是央求李导特批她挤进了小小的摄影棚里。

　　李导也笑：“没错，一博状态也很不错哦，这一场都超出了我们预期，下一场再接再厉！”

　　肖战笑着答道：“哈哈，多谢李导和编剧夸奖，太给我面子了。”他理了理衣服走去暂时充当休息室的客厅。

　　王一博对他们也鞠了个躬：“谢谢。”

　　接下来一场就是五年后王一博的结局。他的角色五年来一直致力于寻找当年事件的真相，后来亲手将幕后黑手送入牢狱中，正义得到了伸张。然而成功后他都没有得到片刻的安慰甚至喜悦，他觉得还没有给家人报仇，还不够，于是将黑手伸向了本就无辜的男主和女主，不知不觉走到执念末路。这五年来，他从没有梦到过哥哥，但某一天半梦半醒间又看见哥哥在厨房给他做饭、一起吃饭。

　　这一场与五年前相似，却又完全不同，为了方便道具和场地准备，剧组便将这两场放在一起进行拍摄，这对王一博来说难度极大，不能与五年前相同，也不能完全不同。

　　拿着剧本看了两眼，台词不多，都是做饭吃饭，肖战想着自己这个角色戏份少，但好像成了王一博角色首尾呼应的线索人，有意思。

　　趁着等待场景布置，两人分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肖战坐的是正座，王一博则坐在左侧的侧座。肖战喝了口水，喝水时眼睛看着王一博，挑了挑眉。

　　王一博憋不住话，低声问到：“编剧是你的粉丝吗？”

　　肖战答道：“看起来好像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粉丝的……”

　　“哦。”王一博顿了顿，半晌又道，“手表是你自己的，不是道具吧？”

　　肖战看着他手腕上的自己表，王一博的手指节分明，手腕纤细却充满力量，皮肤又白，果然戴着很好看。看来心血来潮给自己加了戏还挺不错，肖战略带玩笑味地答道：“嗯，不是道具，等会儿下了戏还我。”

　　谁知王一博一口拒绝了他：“不还，都被拍进去了，我接下来得天天戴着了。”

　　虽然考虑过这个问题，肖战只是玩笑似地让他还表，不过被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绝，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又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给了我就是我的，不还。”

　　王一博，你可真有意思啊。

　　肖战磨了磨后槽牙。

　　刚才戏拍到一半，突然想起昨晚甜腻的香气和仿佛还沾着那股腻歪香气的王一博的手表，一时心血来潮就摘了自己的表给他。他本打算送他一块新的表，看起来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