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空不能真用力，只能一面挡着，一面躲着，“喝啤酒都会醉的男人，还不蠢么。”
“你说什么！”炸毛兔子一个猛扑，“你说谁醉了！我才没有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醉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要不要我现在拿手机给你拍下来！”
“季向空！你别晃！让我打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我没晃！说你醉了还不承认！还有，我警告你，顾魏，别再把你的口水喷我脸上了！”
疾风骤雨的小拳头忽然停了下来，瑞凤眼盯着冷白皮靠近下颌线的地方，有几滴小水滴，在缓缓淌着。
“嘿嘿嘿……”看着季向空脸上的证据，被抓了个现形的兔子，终于收敛了一些，“好像是喷到你脸上了。嘿嘿嘿，季向空，你湿身……哦不，湿脸了……”
醉鬼胡话连篇，季向空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的厉害，推开面前的顾魏，再和醉鬼待下去，他估计会被气炸的。
“你要干嘛啊？”顾魏像是个弹簧，被推开后，又迅速复位。
“擦脸，消毒。”
“啤酒里有酒精，不脏的，还能帮你消毒！”
醉酒的顾医生说得一本正经，季向空被气乐了，“顾医生，这话传到你们主任耳朵里， 你猜你还能继续留在神外吗？”
“行啦行啦，我错啦，季少爷，我负责还不成吗？”顾魏小腿往后一勾，膝盖微弯着压住季向空的大腿，即便是醉酒了，也记得要哄小孩，“我都帮你擦干净，还不成吗？”
下颌被一只冰凉凉的手握住，白色的衬衣被撩起，平坦的小腹暴露在眼前，纤细的腰身，好像他用两只手就能握住，白色的布料上下起伏间，隐隐能看到一点茱萸点缀其中。
“好啦，我看看。”
他的视线被强迫对上的一池清泉，池底倒映出他有些慌张的神色。
“季向空。”
顾魏捧着他的脸，这次没有恶趣味的揉搓，而是俯下身，双眼和细长的凤目平视，季向空被他看得耳根滚烫，浑身不自在，以为他又要说什么醉鬼语录的时候，顾魏却一本正经地说：“季向空，我发觉你真的很好看欸——”
轰的一下，胃里的酒精被全部点燃，像是几两烧刀子下了肚。
“顾魏，你……”早已过了变声期的青年，被自己暗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他警惕地望着顾魏，不知道他下一秒又会给自己扔出什么重磅炸弹。
幸好，顾医生是神外的，不是耳鼻喉科的，没觉得他的声线有什么异样。他只是在心底暗暗羡慕，小孩到底是小孩，光滑到连个毛孔都看不见的皮肤，充盈着满满的胶原蛋白，这会儿他倒是有些羡慕了。
明明长这么好看，可脾气为什么这么臭呢？
顾魏想不明白，思绪又回到了最初的主题，晕乎乎的脑瓜想不出所以然，干脆开门见山，“喂，季向空，你究竟是看我姐哪里不顺眼了？这么讨厌她。”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季向空挑眉反问。
“需要啊，讨厌什么总归会有原因的吧。就像我不吃茄子，因为我讨厌那个味道。”顾魏带头做了一个示范。
季向空盯着拿在手里的酒杯片刻，抿了一小口。还真被醉鬼顾魏说准了，人在酒精上头的时候，的确会想说点点平时说不出口的话。
“我姐姐，没有想要取代你妈妈的意思。”
视线从酒杯落到了顾魏的脸上，氤着酒气的眼眸显得格外真诚。
季向空晃了晃杯里的酒，“那个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的女人，还不够格当我妈。”
顾魏倏地抬眸，困惑地看向季向空，“那是因为什么？”
砰——
玻璃酒杯被人重重放在桌上，季向空站起身，居高临下朝着椅子上的顾魏压了下去，微眯的双眸，让顾魏陡然有一种被什么猛兽盯上的感觉。
“因为我不喜欢有些人的自作聪明，想着各种理由接近我，还有，我一看到这张脸就觉得很心烦！”
那一晚，顾魏也不知道，自己和季向空之间，究竟是成了关系更进一步的哥们，还是前功尽弃，一夜回到两人初次同居时的状态。
他想了一整晚，眼皮沉得直往下坠，可大脑却像个高速旋转的马达，直到过了凌晨一点，他才慢慢睡了过去。
叮铃铃——
眼睛才闭上没多久，耳边就响起了刺耳的闹铃，顾魏猛地惊醒， 翻身想要将闹铃按掉，脸颊却贴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
“季向空，你把手机贴我耳朵上干嘛！”酸涩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带着沐浴清香的少年，站在他床边，将响着闹铃的手机，直接怼到他耳边。
“叫你起床做早饭！小爷我肚子饿了。”
“我今天休息，季向空，你对待一名医务工作者，能不能仁慈点？”
“那请问这位还没转正的医务工作者，你面前的这个人快要因为没吃早饭饿死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施以援手？”闹铃声结束了，季向空按了几下手机，打算挑选一段更加热闹的音乐。
“行行行，我起了，等我十五分钟，我给你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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