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快速弄了一顿早餐，烤面包里面夹一个荷包蛋，外加两片培根。
季向空咬了一小口，在嘴里细嚼慢咽十几下，端起一旁的牛奶，喝了一口，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要是给他换一身衣服，简直像是在宫廷里享用美食的贵族小王子。
“你看着我干什么？”小王子不满意旁人的窥视，皱了皱眉头。
“看你……”……秀色可餐……脑袋连忙踩了个急刹车，“那个……合不合口味？”
“还行。”小王子矜贵地点了点下颚，难得没有在餐桌上抱怨。
小孩现在是懒得搭理我，连抱怨都懒得说了？
“季向空，你是不是看到我这张脸，觉得特烦，特不想跟我说话？”
“咳咳咳……”正在喝牛奶的季向空猛呛了一下。
顾魏抽了两张纸巾递了过去，“喝牛奶也会呛到，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下三白瞟了眼顾魏，他怎么没一点始作俑者的自觉。
感受到对面埋怨的目光，顾魏一脸无辜，“这可是昨天你说的。”
下三白往下一敛，“那个……就是喝多了……”
“可我记得你没醉啊……原来你酒品那么好的吗？喝醉了都看不出来……”顾魏托着下巴，仔细回忆着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心路历程，“亏我还想着，要不要去找我那个在医美的学长，问问他我哪里需要动动刀……”
“动什么刀？”
“整容啊？整得让你看起来不是那么讨厌啊……”顾魏手指抵着下巴，眼瞳转向右上方，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自己应该整成什么样。
“你那张脸……不难看……”
季向空戳了片培根，心不在焉咬了一口，余光瞥向顾魏的脸，正对上那双看过来的瑞凤眼，心跳漏了两拍。
停车场相遇的第一次，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那张明艳的笑脸不经意间，映在了他心底某一处。那种笑容，是让人一眼就能锁定，在人群里最出挑的那个。
他总觉得很好欺负，所以故意称呼对方为大叔。
任谁年纪轻轻被人叫大叔都会不开心的吧？果不其然，被叫了大叔后，明艳的笑意一收，潮湿而有灵气的瑞凤眼瞪了他一下，说不上有多凶，反而像是一副黑白水墨画上，多了一点桃红，整幅画都变得更加灵动了起来。
这张脸……何止是不难看……简直是长得有些过分漂亮和迷人了……
回忆中的明艳笑容忽然放大了数倍出现在眼前，季向空惊得身子后撤往椅背上一靠。
顾魏将自己的脸往前一送，笑眯眯看着别扭的季向空，“不难看，那就是我这长相还勉强过得去咯？看在你这么给面子的份上，舅舅我给你加餐，弄一个鸡蛋卷给你！”
季向空看着顾魏袖子一挽，哼着小调，乐呵呵在厨房开油锅忙碌的背影，心说，这人，是不是对自己的长相有什么误解。
嗡嗡嗡——房间里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季向空趿着拖鞋，去房间里接电话。
顾魏端着热气腾腾的鸡蛋卷走了出来，听到季向空情绪激动的声音，“别老是拿那套为我好的说辞，你不觉得你很假很自私么？你继续过你的二人世界不好么？让我回去，你不觉得添堵，我觉得碍眼！”
砰——
手机摔在了木质地板上，滑行了一小段，被站在门口的那双纯白兔头拖鞋给挡了下来。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季向空扭头看了一眼，又再次转过头，丢给顾魏一个拒绝交谈的背影。
如果回到两个人刚刚相处的日子，顾魏一定转身就走，明哲保身不搭理那个随时像吃了火药的孤傲小少爷。可是现在他知道，季向空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
“向空。”顾魏捡起质量过硬的手机，放到一旁的桌上，“鸡蛋卷趁热吃才好吃。”
背对着他的人，肩膀微不可见动了一下，可依旧没转过身。
“这可是我的独家秘制，和外头的味道不一样，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咯。”顾魏往前走了两步，小孩依旧背对着他，没有吭声。
“行了，我坦白，鸡蛋卷是我刚学的，第一次做，你算帮我一个忙，帮我尝尝到底好不好吃。”
有些冰凉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指节纤细精致，指腹虚虚扣着他的手，讨好似的微微晃了两下。
婴儿直的睫毛微挑了一下，将瑞凤眼里的关切尽收眼底，任谁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再硬的铁石，也会有融化的那一天吧。
季向空依旧没有吭声，却被顾魏牵着，和他一起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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