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法
作者：木木雨
“表少爷，正好您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吧，好歹和少爷一起长大的，不能不救救他啊！”
龚俊离开三四个月，一进门，就撞到张哲瀚的丫鬟小雪，跑得满脸是汗。龚俊赶紧问她是怎么回事。
小雪气喘吁吁，“老爷，老爷要打死小少爷，您快去劝劝吧。”说完，小雪急匆匆地往外跑，张夫人今天去庙里祈福，家里可没人护着张哲瀚。
龚俊听了，急忙跑到后院去，看到张老爷拿着个拐杖，指着屋顶上的张哲瀚，恶狠狠地说：“你个逆子，你给我下来……”
张哲瀚在屋顶上半站半蹲地，瓦片不稳也不敢轻易行走，“我不，下去你就打我，我下去找揍啊！”
“我就是要打你，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打死你。”张老爷在下面和张哲瀚躲猫猫似的围这房檐转。
下边的丫鬟小厮都喊：“少爷下来吧，危险！”
龚俊见后院一团糟，就过来劝架，“舅舅，别生气，有什么话等表哥下来了再说。”
“俊儿啊，你回来了。”张老爷看了一眼龚俊，但现在没功夫管他，还是看着房檐上的张哲瀚，“我今天非要收拾收拾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快，给我拿梯子来，把他给我弄下来。”张老爷拐杖敲着地，人快气得炸了肺了。
房屋上的张哲瀚见龚俊来了，赶紧喊：“龚俊，你看我爹的样子，我能下去，下去还能活吗？你快拦住他。”
“表哥，你先下来，我拦住舅舅，你别怕。”在长辈面前，龚俊叫张哲瀚做表哥。其实私下里两个人叫名字多一些，龚俊叫他叫少爷的时候也不少。
张哲瀚见那边梯子过来，赶紧往房屋的另一边跑，“下来，下来就没命了，龚俊，你快去找我娘，她今天在白云庙烧香呢，你快让她来救我。”
“你别跑，有话下来说……”龚俊话还没说完，张老爷叫的人就已经爬了两级梯子，张哲瀚跑得跌跌撞撞，一个脚滑，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倾斜，眼看要掉下来了。
龚俊一个箭步过去，扎扎实实地把要落地的小少爷接住。张哲瀚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吓死小爷了，吓死小爷了。”
龚俊还没把人放下，张老爷拎着拐杖走到这边，“你、你下来了……你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张哲瀚也没来得及和龚俊说话，赶紧从他怀里跳出来，往花园里跑。张老爷哪里肯放过他，叫了几个小厮，立刻把他围住。
张哲瀚进退无门，眼看被人五花大绑的要绑到祠堂去。龚俊一边跟着一边劝，“舅舅这是做什么，什么错也不至于要把人绑起来，先把他解开，君子动口不动手。”
张哲瀚在一旁附和，“对对对，君子动口不动手，爹你今天要是打我，你对得起读的那些圣贤书吗？”
“你还好意思提圣贤二字，我只怕圣人的脸要被你丢尽了。你好歹还要秀才的功名在身上，怎么这样的不知廉耻。”张老爷越说越气，整张脸像是从火炉里刚刚烤出来的一样。又对龚俊说：“俊儿啊，你不用管，你表哥不比你，我不指望他有你一半懂事，但凡他能省心一点我就觉得祖宗积德了。”
张老爷让人把张哲瀚抬到祠堂，又绑到横凳上，对身边人说：“我今天要动家法，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肖子。”
“舅舅消消气，你这棍子下去，表哥受不住的。”龚俊看着张老爷手里跟板凳腿一样的棍子，人也吓住了，他在张家待了这么久，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家法。
这样的粗棍，不用十下，张哲瀚就得晕过去，龚俊怕张老爷在气头上做冲动事，赶紧在张哲瀚身边护住。
“俊儿你起开，我今天是要教训他。”
“舅舅，不管表哥犯了什么错，总是有可以解决的办法。”龚俊蹲在张哲瀚的身边，双手护住他的腰，身子挡出他的臀部，“古人云：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训子以德为上，若非以德教之，虽董之以严刑，振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舅舅若想训责，要表哥知道错了就好，请出如此严刑，实在不可。”
张哲瀚听龚俊扒拉扒拉一大堆，喘着粗气露出个爽朗的笑容说：“行，龚俊，你这个兄弟没白处啊。”
“少爷，你和舅舅认个错，先把身上绳子解了，行不行。”龚俊这急得满头冒汗，哪儿有心思看张哲瀚调皮。
“龚俊，我再说一遍，你起来，我这棍子不长眼，别打错了人。”
“舅舅三思……”龚俊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张哲瀚说：“龚俊，我今天是躲不过这一遭了，你去桂音楼告诉那里的万妈妈，小爷说到的一定做到，决不食言，只是要再等几天。”
“他到现在还想着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你快让开，别误伤你。”张老爷一听更加生气，对身边的小厮说，“来人，把表少爷拉开。”
“舅舅等等，这里面或许……或许有什么隐情……”龚俊还没说完，就被五六个小厮一起拉开，紧接着就听到张少爷的惨叫声。
“我让你无视家规家训，我张家虽然商人，但是读的也是圣贤书，世代儒商，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世魔王……”张老爷一边说一边重棍落下，丝毫不留情面。
“啊——”但他还不服软，“你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啊——”
“表哥，少爷，你先认个错，让舅舅消消气，大丈夫能屈能伸……”龚俊被拉在一边，看张哲瀚疼得满头大汗，只能在一旁劝他。
“你住手，你要打死他，先打死我吧。”张哲瀚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小雪终于带着张夫人赶回来了。
作者说
阿拉小少爷到底为什么被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