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骨伤

书名:【忘羡】问灵(上)
作者:漫思茶

  两个魂使揖着手向蓝玄行礼,准备小步向门外退去,蓝玄喊住两人:“算了,找阿羡魂魄的事情我亲自去,交给你们几个我还不放心,你们两个还有别的事情。”

  两个魂使停住了脚步说道:“主上尽管吩咐。”

  “去人界,屠了平阳姚氏,做干净点,除了老弱妇孺和宗主,其他一个活口都不要给我留下。”蓝玄说道,此时的蓝玄是鬼见愁,是冥界的主人,但是鬼见愁也是有慈悲心的,不伤那些无辜的老弱妇孺,至于为何要留着那个姓姚的宗主,想必蓝玄应该有其他的打算。

  在场的人都知道,鬼见愁是绝对不会没有理由就让一个家族的人名在一夜之间全部挂上生死簿:“主上,索魂是需要缘由的,那平阳姚氏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要是说大错倒是没有,毕竟平阳姚氏属于小门小派,我自然不会跟此等门派一般见识,但是姚氏公然在不夜天挑衅阿羡,那我可就要新账老账一起算了,如果生死簿上要写缘由的话,就写冥主觉得他姚宗主话多嫌烦,在人界扰了冥主清净。此番不为别的,为了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你们要处处留下鬼见愁的标记,越明显越好。”蓝玄摇着扇子向焚灵境(原为焚灵界,为剧情联动改为焚灵境)飞身而去,他要去焚灵境带回魏婴的魂魄。

  静室——

  蓝湛终于在蓝曦臣的搀扶下回到了静室,此时阿苑还在昏睡当中,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蓝湛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用手帕擦去阿苑额头上发出来的虚汗,蓝曦臣倒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弟弟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那么照顾,蓝湛右手在给阿苑擦汗,左手一直撑着床沿,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蓝湛抬眸看向蓝曦臣:“麻烦兄长帮我在隔间打个地铺吧,今晚我就睡在静室了。”

  “可是忘机你的戒鞭伤...”蓝曦臣自然是知道此时的蓝湛需要一个宽敞并且舒服的床休息,但是他知道蓝湛疼惜这个孩子,这是魏婴留给蓝湛唯一的牵挂了,“既然这样,清淮叔父给我的这张符纸,你留着,若是不舒服,就点燃这张符纸,清淮叔父便会回来。晚上如非必要,便不要再动了,以免牵扯伤口。”

  蓝曦臣离开静室之后,蓝湛再三确认阿苑已经退烧了,这才放心一步一步挪到隔间的褥子趴着,但是蓝湛没有睡,戒鞭的伤根本无法让他入睡,只能透过隔间的帘子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熟睡的阿苑,心想道:“魏婴,我已经带阿苑回云深不知处了,可你为何不愿跟我回来,我,好想你。”

  焚灵境黑水阁——

  在黑水阁黑黢黢的地牢地牢中,一个穿着黑红相间的衣服,头上帮着红色的发带的人被镣铐拷在一根柱子上,入冥界之人基本都只剩下魂灵了,但是这些魂灵一旦入了冥界就会形成可被触摸到的躯体,被蓝玄带到冥界的魏婴亦然。

  蓝玄提着扶桑剑来到焚灵境的入口,此时正好撞上平常在焚零境进行日常巡逻的黑白无常,蓝玄冷眼扫视了一眼黑白无常:“我鬼见愁岂是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能阻拦的,让开——!”随即扶桑剑的横扫过去,墨老已经在黑水阁等着蓝玄了。

  “鬼见愁大驾光临,着实让我这黑水阁蓬荜生辉啊。”墨老说道。

  “少给我胡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把阿羡怎么了,趁我现在心情尚好,赶快把人交出来,否则我鬼见愁踏平你这黑水阁!”蓝玄二话不说就握起扶桑剑和墨老较量起来,两人看起来不相上下,有时候甚至还是墨老更高一筹,而在平常,墨老在鬼见愁面前是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的,就在扶桑剑可以剑指墨老咽喉的时候,在最后即将得逞的一瞬间,蓝玄皱了皱眉,墨老趁蓝玄松劲的空挡,一掌打在蓝玄肋骨的地方,蓝玄撑着剑退出去好远,撑着扶桑呕了一大口毒血。

  “鬼见愁这是在人世间待出毛病来了?怎么连我一掌都受不住了?”墨老嘲讽道。

  蓝玄暗暗骂道:“要不是伽蓝子毒性发作,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配我亲自动手。”

  “魏无羡修习鬼道之魂,可是我焚灵境难得的魂魄,我本想用控魂玉束缚魏无羡的魂魄,让他效忠于我,只不过,控魂玉只有一枚,或许以后会有更需要用到的地方。”

  蓝玄擦去嘴角的血迹,冷笑了一声:“我刚回冥界,就听说冥殿最近一段时间出了一些小小变故,也不知是哪个不识货的贼,把我这块都打算拿去判官的典当铺子典当换酒喝的破玉拿着当宝贝一样供着。”

  蓝玄伸手用鬼气打算吸走控魂玉,“墨老头,别那么小气嘛,就一块玉,我可好久没尝过冥界的好酒的,这块破玉你就让我去典当换酒喝呗。”蓝玄是那种很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之人,因此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能把太多的时间消耗在控魂玉上,更何况鬼见愁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其实蓝玄并不是不知道黑水阁的地牢在何处,而是焚灵境携带的毒性让刚回冥界的蓝玄有一些不适应,再加上地牢中的毒气更甚,“墨老头,你这焚灵境这股死味儿,要不要我去人界给你带点熏香回来,给你这去去味儿?”墨老见蓝玄要去地牢带走魏婴,自然不会让蓝玄轻易离开,蓝玄感觉到身后的杀气,手中现出流云扇迅速转身抵抗,“真当我奈何不了你了!”蓝玄或许是在姑苏蓝氏当医师太过于安逸,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打过架了,两人在黑水阁的会客厅大打出手,整个会客厅一片狼藉,仅仅靠一把流云扇,蓝玄用自己身为鬼见愁惯用的摁人的手法,将墨老摁在上座的椅子上,椅子当场就被摁塌了。

  黑水阁地牢——

  魏婴被关押的地方,就是焚灵境镇压四大凶兽的地方,只有一块岩石悬浮在滚滚岩浆之上,铁链被岩浆烤得滚烫,魏婴的手腕被烫红了,此时的魏婴迷迷糊糊中呢喃着蓝湛的名字,不知道是感应到此时的蓝湛伤口疼到彻夜未眠还是心里还牵挂着蓝湛想要重回世间。

  蓝玄飞身来到地牢,手中现出净火熔断了镣铐,架着魏婴问道:“阿羡,你怎么样了?”

  “叔父,你怎么...”魏婴看到蓝玄是有一些惊讶的,当时魏婴从不夜天坠崖之后,半道上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离出了身体落入了冥界,并不知道是鬼见愁将其灵魂抽离身体带入了冥界,“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连清淮叔父难道你也...”

  “此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总之叔父先把你带出这个地方再说。”蓝玄正打算带魏婴离开焚灵境,就被墨老堵在了地牢。

  “你鬼见愁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那我墨老想要留下的东西也定会留下!”说完墨老就吹起了短箫,四方开始躁动起来。

  四大凶兽醒了。

  蓝玄感觉到魏婴的灵魂开始不稳,扶魏婴在脚下的方寸之地盘腿坐下,蓝玄在魏婴的周身设下稳定魂灵的的结界,以便稳定魏婴灵魂并且不受地牢鬼气侵染,手中现出一根白玉笛——青冥笛,如果说流云扇和扶桑剑是蓝清淮的灵器,那么青冥笛则是鬼见愁的鬼器,长笛对短箫,但是那四大凶兽似乎对蓝玄的笛声不怎么感冒,反而是墨老的箫声激起了凶兽的怨气。

  蓝玄瞳眸变得更加猩红,说道:“我让你们镇压黑水阁,是养虎为患的吗!”蓝玄周身发散出去好几轮强大的鬼气想要震慑四大凶兽,但是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蓝玄意识到,四大凶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已然只听命于墨老的笛声,蓝玄第一次感觉事情越发棘手了,看了看身后还在稳定魂魄的魏婴,“老头,要不我我们来一场公平较量,用实力说话。”

  蓝玄飞身直接和墨老硬拼灵力和修为,两人掌心相抵,产生了巨大的灵力场:“魏无羡鬼道之魂那么好的苗子,若是荒废了,那我可真的是抱憾终身啊。”

  “老头,那你就带着遗憾入我的生死簿吧!”蓝玄以鬼见愁的实力和墨老硬扛,两股灵力不相上下,墨老想着若是干耗下去不是办法,手中现出了冥殿失踪的生死簿。

  “鬼见愁,现在你还敢说这是你的生死簿吗?”墨老手中现出了从冥殿偷出来的生死簿,“生死簿若是损毁,你冥界万千良善和邪恶魂魄将会混杂在一起,等到恶灵将良鬼吞噬,那冥界就只剩下恶了,等到那时,我就是冥界的主人,我就可以不必拘泥于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是要生死簿还是要夷陵老祖的魂魄,但是前提是从今往后你不得踏入焚灵境半步,否则我就驱使四大凶兽荼毒血洗整个人界。”

  蓝玄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条件我答应,我选择阿羡。”

  魏婴听到眼眶泛泪,他知道清淮叔父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无时无刻不像一个父亲一样疼爱他:“叔父...”

  蓝玄知道这个墨老老奸巨猾,若是选择生死簿,他定会让魏婴成为他黑水阁的棋子,或许会在抢生死簿的时候将其付之一炬,生死簿能否晚好全在墨老的一念之间,而魏婴的死活全在蓝玄的一念之间,蓝玄没得选择,就算有选择的余地,为了蓝湛,蓝玄也会毅然决然选择魏婴。他身为冥界之主,守护冥界安宁是他鬼见愁的责任,断不能以牺牲他人为代价。

  冥殿——

  生死簿的损毁导致判官腰间挂着的判官笔躁动异常,生死簿上所有魂灵全都聚集在判官笔上,判官笔虽然也是用来写生死簿内容的,但是其容纳魂灵的数量,远不及生死簿,此番判官笔在冥殿空中到处穿行,判官作为判官笔的主人根本压制不住。

  路上,蓝玄将自己的青冥笛递给魏婴:“阿羡,我这笛子可能没有你自己的陈情用的顺手,没了陈情,手里总是空落落的,我怕你不习惯。”

  “可是鬼器都认主。”魏婴将手探向青冥笛,笛子似乎很乐意被魏婴掌控,“叔父,你的笛子何时认我为主的。”

  “当年我去乱葬岗看你的时候,他就已经认你为主了,我已经有了流云扇和扶桑剑,够用了。”

  蓝玄刚回到冥殿,就听到判官喊道:“主上,小心!”

  紧接着判官笔朝蓝玄飞去,蓝玄掌心蕴出鬼气,控制住了判官笔:“看来是因为生死簿损毁才导致判官笔的躁动。”蓝玄手中结印,判官笔开始变透明,体积也瞬间膨胀了好多倍,那是判官笔的器灵,器灵从上空犹如千斤坠一般砸入蓝玄的体内,可以说此时的蓝玄本身就是生死簿和判官笔,判官笔的器灵砸入体内的时候,蓝玄只感觉自己的灵魂猛地震颤了一下,佝偻着身体,闭眼缓了好一阵,才稍微适应过来。

  “主上,你用自己的身体充当生死簿,以后入生死簿的魂灵只增不减,您是何苦呢?”判官关心道。

  “是我自己放弃了生死簿,我自己种下的因,此番也是我自己的果。”蓝玄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身,“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这群不中用的东西让生死簿落在了那死老头的手里,我没重罚已经便宜你们了!”说完向众人正式介绍魏婴,“以后见青冥笛如见冥主,以后阿羡是我冥殿少主,你们若是敢有一丝冒犯,我就把你们全都写在生死簿上!从现在开始,限你们一年之内重修生死簿!”

  “可是...”判官和阎王为难起来。

  “可是什么!合着你们真以为我会用自己的身体当一辈子的生死簿吗!这冥界我守得了,自然也毁得了,我警告你们,最近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若再被我发现你们玩忽职守...”

  “属下不敢。”紧接着冥殿众人向魏婴行跪拜之礼,“属下参见少主。”

  魏婴那见过如此阵仗,直到蓝玄示意魏婴的时候,魏婴才示意众人起身,方才魏婴见蓝玄正气头上,因此没胆乱插话,现在才对蓝玄说:“叔父,在地牢中,我只感觉心中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是不是蓝湛他...”

  蓝玄并没有感应到符纸被点燃,但是此刻蓝玄更相信魏婴和蓝湛之间的心灵感应:“那我这就回姑苏看看。”蓝玄转身往冥界出入口走去,回头却看见魏婴还站在原地,“阿羡,你不跟我回去吗?”

  “叔父,你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没人愿意看到我这个臭名昭著的夷陵老祖,也没人希望我回来。”魏婴低头苦笑道。

  “阿羡,你能感应到忘机,说明你在人世间还有留恋,是你放不下忘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蓝玄劝道,“况且你现在只是一道灵,除了我,谁也看不到你的。”

  “那蓝湛呢!他...,能看到我吗...”魏婴心里是在乎蓝湛的。

  “我有办法让忘机看到你,但是他只能看到你,却碰不到你,你也碰不到他,这是冥界的规矩,阿羡,有些事情就算我是冥主,也是不可逾越的。”蓝玄示意魏婴跟上来,“跟我回去吧,忘机他,很想你。”

  静室——

  蓝湛因为戒鞭伤,彻夜未眠,大清早蓝湛刚睁开眼便看到阿苑乖乖地坐在床上,蓝湛刚想起身,后背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阿苑作为一个温氏遗孤,若是蓝湛不出面,阿苑是断不可能留在云深不知处的,在加上,若是去借和阿苑同龄孩子衣服,定会被族人嚼口舌,说什么含光君为了一个外面捡来的孩子去向族人借衣服,让育婴堂的奶妈带,蓝湛又不放心,但是阿苑总不能只穿这一件衣服,于是蓝湛强忍刚上完药的戒鞭伤,换上齐整的外衣来到阿苑面前蹲下来:“从今往后,你姓蓝名愿,心愿的愿,字思追,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不是你的本名,是我给你取的名字,我把你留在身边是受你哥哥所托,与你并无血亲关系,以前的事情,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也不要逼自己去想。”

  “那我是叫你哥哥,还是什么?”思追歪着小脑袋问道。

  蓝湛想起了阿苑小时候抱着自己大腿叫有钱哥哥,只是现在不能再叫自己有钱哥哥了:“就叫我含光君吧,我带你下山置办一些行头回来。”虽然小孩子不是很知道行头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懂个大概。

  还没出静室的门,蓝湛就扶着门框虚弱喘气,思追仰头看着蓝湛奶声奶气地问道:“含光君,你是不是不舒服啊,阿愿的衣服还不是很脏,可以再穿几天的。”的确,在乱葬岗的时候,那拮据的生活,哪有条件让阿苑每日更衣。

  “衣物需一日一换,我没事,走慢点就好了。”蓝湛安慰道,这一路上,蓝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山门的,一路上蓝湛只要看到有树或者一些半人高的石头又或者栏杆石壁什么的都会停下来靠一会儿,闭眼强忍后背的戒鞭伤,原本蓝湛如此,是绝对不能下床的,但是看到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手,还有思追这张可爱的小脸蛋,心就软了下来,这是他和魏婴之间唯一的羁绊了。

  到了山门口,两个守门的门生看到蓝湛拦住了:“含光君,宗主有令,不能让您下山。”

  “无事,和兄长说,只是去彩衣镇置办些东西,他若是要寻我,来彩衣镇即可。”

  好不容易到了码头,准备行船去彩衣镇。

  蓝湛就一直坐在船棚里,只能侧着身子,用手臂靠着,后背根本不能倚靠着,从山上下来,已经耗费了蓝湛太多的气力,思追还小,又高烧了一场,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却还是像以前一样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他看到蓝湛如此虚弱,知道自己不能再给蓝湛添麻烦了,乖乖地坐在蓝湛视线范围之内的船头,新奇看着周边自己在岐山从来没有见过的小桥流水人家。

  又到了产枇杷的时节。

  【寂白:其实我也不知道按照时间线是什么时节,姑且就当枇杷盛行的六月吧】

  岸边卖枇杷的姑娘在吆喝着,思追看着好吃的眼睛都直了,蓝湛招呼思追进船棚:“思追,过来。”思追显然还没完全适应自己这个新的名字,但是马上意识到含光君是在叫自己,进了船棚,蓝湛将自己的钱袋给思追,“若是想吃枇杷,自己买点,若不识钱数,就去问撑船的船夫。”蓝湛此时根本没有力气起身,更不可能走出船棚替思追付钱,只能把沉甸甸的钱袋交给思追,在船夫的帮助下,思追买了一小捧枇杷,大概也就七八个的样子,思追抱着枇杷进了船棚,岐山那边虽然也有枇杷,但是似是和姑苏的种不一样,好像没有姑苏这边的好吃,思追拿出第一个枇杷剥好递给蓝湛,蓝湛摇摇头,“你吃吧,不过枇杷性凉,不宜多食。”思追很听话,只吃了两个就不再多吃了,等到了裁缝铺附近的那个码头,蓝湛牵着思追的手,思追怀里揣着还没吃完的枇杷来到了裁缝铺,蓝家是这裁缝铺的老顾客了。

  “含光君,您来了,蓝氏订布料向来都是弟子过来大批量采买,今日含光君今日亲自下山了。”蓝湛将思追交给裁缝铺老板,老板见蓝湛脸色不好,“含光君累了吧,去坐会儿,我这就给您泡茶啊。”

  “给这孩子量体裁衣多做几套。”蓝湛说道,“顺便现成的合适的尺寸先买几套,他若是喜欢什么布料尽管用来做。”蓝湛坐在一边,由裁缝铺领着思追去试衣服,量体裁衣,裁缝铺不似酒楼一般人多,蓝湛坐在角落的座位上,低头紧攥着拳头,咬着嘴唇,闷哼忍着后背伤口一阵一阵地刺痛,压着自己的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裁缝铺老板慌慌张张地来到蓝湛面前焦急的说道:“含光君,那小公子不见了!”

  蓝湛一听,突然站起来,兴许是站起来太快,再加上后背的伤,那一瞬间蓝湛视线有些模糊起来,蓝湛按了按太阳穴摇了摇脑袋,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刚才,我出来记尺寸的时候,那孩子突然就不见了,我们这为了进布料方便,后门都是长开着的。”

  蓝湛没想到,伤口的疼降低了蓝湛的警觉,就连来的路上被跟了尾巴也没有意识到。

  蓝湛拖着伤重的身子,七问八问终于大致确定那伙拐走思追的人所在的方向,可是那伙人似乎并不打算逃逸,似乎就是在等着蓝湛,将蓝湛引到彩衣镇偏远的地方,蓝湛这才看清了拐走思追的是苏涉,那个被蓝湛认为根本没资格同自己讲话的苏涉。

  “含光君,你私藏温氏余孽,就算你姑苏蓝氏能够容忍你,但是仙门可容忍不了这孩子。”苏涉威胁道。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这孩子!”蓝湛质问道。

  “看在金宗主和泽芜君的结义兄弟的情分上,我不为难你,来人,给我断他一条腿!”

  此时的蓝湛根本不适合战斗,心想着,若是断条腿能救回思追,倒也不是赔钱的买卖。

  其中一个人拖着铁棍,走到蓝湛身前,用下死手的力度重重的打在蓝湛右腿的膝盖骨上,蓝湛只感觉到膝盖骨碎裂的声响,蓝湛右腿早年被温旭命人打伤过,现在又来这么一下,那一瞬间蓝湛真的觉得自己后半生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苏涉本来也不是来要蓝湛的命的,事成之后,一把将思追推搡给蓝湛,带着人离开了。

  蓝湛跪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蓝玄回到山门的时候听弟子说蓝湛下山了,立马去彩衣镇寻找,用灵力感知蓝湛的所在之处,此时蓝玄身后跟着魏婴,但是魏婴此时只能看到蓝玄,看不到蓝湛。

  蓝玄在蓝湛面前蹲下,撸起蓝湛的衣摆,查看蓝湛膝盖的伤势,思追看到蓝湛为自己受伤,在一边一直哭一直哭,蓝玄安慰道:“没事的别哭,有我在,不会让你的含光君有事的。”

  魏婴站在一边只能听到蓝玄的说话声,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大致听出来蓝湛出事了,焦急地问道:“叔父,蓝湛怎么了?”

  “膝盖被重击碎裂,我虽可用灵力愈合,但是日后会落下骨伤的病根,可能久治不愈。”蓝玄说这话是说给蓝湛听的,也是说给身边的魏婴听的,“回去我给你针灸一下,伤好的快一些。”

  “叔父,你快让我看看蓝湛的伤!”魏婴焦急地催促道。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我在,你害怕你的蓝湛出事啊。”蓝玄对魏婴说道。

  蓝湛听出来了蓝玄在和别人说话,但是绝对不是思追,“你的蓝湛”这个词让蓝湛似乎猜到了什么:“叔父,您在和说话?”

  “自然是,和你的,心上人啦。”蓝玄说道,“叔父知道你想他,所以我现在就带你回静室,等回了静室,你就可以和他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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