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一个激灵,吓的登时缩回手。
内心默念:老天爷,有怪莫怪,我只是说说而已,别真劈我,我还年轻,往后还有几十年要活,可别真拿了我的命!
龚俊收起镜子,捞起来丢到袋子。
带回到屋子内,放到卫生间,拿起桌上的雨伞。
雨伞轻点桌面,说:“这套不行,回归第一套。”
“大哥,你不是吧,真要电击!”张哲瀚蹭的站起,不可置信的看着龚俊。
他真没想过要搭上这条命!
“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可以!”他做不到。
“天时地利人和,你不愿意也得做。”龚俊不由分说拽着张哲瀚下楼。
天上下起了朦胧细雨。
小区内的行人,以手上的物品,包包、帽子遮头,快步往自己所住的地方快步跑去。
一把黑色的老爷伞,顶上绑着一根细长的大针。
不说那足有三分之一的指甲盖粗的长针,就是那个长度,都十分的罕见。
见的最多的,也就只有设施顶上的避雷针才有这个长度了。
也不知伞下的小年轻是打哪家个高楼上扯下来,固定在伞上,十分引人注目。
路过的人见了,很是怀疑这小年轻是不是哪家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匆匆离开了小年轻的视线周围。
被打上“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小年轻,站在伞下,示意屋檐下脸色绷的死紧的男高中生往伞下的空位摆了下头,“过来啊。”
“大哥,你确定,你伞上要绑着那个——什么东西吗?”张哲瀚有种想要逃跑,不换了的想法。
顶着一根“避雷针”一样的玩意儿出门,还不如让他沉在龚俊那数百本的教学资料里面。
这才丢人了!
“这个是‘引雷针’,我特意让人改装过的,防止你不愿意使用电击设备。”龚俊早有预料,提前预备好了这把伞。
这把伞还是他从张哲瀚家顺手带出来的。
雨伞顶端的尖头,正好可以用来绑他的“引雷针”。
伞在龚俊手心转了一圈,伞上的小雨珠沿着雨伞弯曲的弧度缓缓下滑,在雨伞边缘积成一堆欲落不落的一摊雨滴。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张哲瀚嘴角微微抽搐,这不是要他命呢吗!
“等等,你让我先缓一缓。”张哲瀚掏出手机看了下天气预报,天气预报显示,一个小时后雨停,况且没有闪电。
天上唯一能照亮夜空的月亮已经被乌云遮的死死的,天空阴沉沉,灰落落的。
他瞅着乌漆嘛黑的天空,看了半天,确定不会打雷,磨了大半小时。
十点钟就没有雨,眼见着还有十几分钟,张哲瀚利落的跳到伞下。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只有十几分钟,一到十点钟,这雷不落,你就要收起这把伞。”张哲瀚还是不太放心的往外挪,雨滴落到他身上,又缩着身子回来,“十点钟之后还换不回来,以后你必须听我的,不然,拳头伺候你,听到了吗。”
张哲瀚攥着拳头,以此做威胁。
被威胁的某人挥开拳头,完全不当回事。
“走吧,别耽搁了,换不回来,你就必须替我考到第一,每个月的月考,期中考,期末考,还有各种各样的竞赛等等,必须拿第一。”
龚俊上下扫了一眼被换了个魂的张哲瀚,罕见的露出一个笑容。
笑容无害,澄澈无比。
但张哲瀚却从中读出了:“不屑”、“挑衅”、“看不起”的各种各样,贬低他的意思。
若非顶着自己那张帅脸,张哲瀚真想在那张脸上留下一个青青紫紫的,胜利者的痕迹。
张哲瀚愿意和龚俊做这种危险又傻*的事,完全就是因为他也想换回来。
虽说他和父母关系产生了一点变化,也不想换了对他百般容忍的父母。
看过天气预报的张哲瀚,带着龚俊在小区溜了一圈。
以龟速向小区门口进发。
到了小区门口,时间正好十点整。
张哲瀚快速抢过雨伞,解开伞上的“避雷针”,丢到垃圾桶内。
“十点了,‘它’也没用了。”想起方才在小区内傻子一样的走了一圈,张哲瀚就忍不住发笑,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龚俊奇怪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我们刚才好白痴啊,竟然带着一根长针,傻傻的走了十几分钟。”
经历时还被张哲瀚嫌弃,经历过后,张哲瀚就开始回忆。
当时不想经历的事,戳中了张哲瀚比常人还要低的笑点。
“有那么好笑吗?我们是在做实验。”龚俊不理解张哲瀚的笑点。
他和张哲瀚在学校没有交集,但张哲瀚的“咯咯”的笑声传遍了不大的教室。
其实他很好奇,张哲瀚为什么能每天都这么高兴。
除了成绩拖班级的后腿,张哲瀚哪哪都让他羡慕。
宠他疼他的父母,和睦幸福的家庭,每天都能保持24小时的好心情,还有自由不受拘束的想做什么做什么,父母从来不反对。
所有的一切,都是龚俊想做,但克制住无法去做的。
张哲瀚的笑容很能打动别人,龚俊看着看着,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
本来还固执的想要换回来的龚俊,在这一刻,也没有那么执着了。
分开之前,张哲瀚还是没有忘记重复一边,“说好了,不管换不换得回来,我们都不用装对方,所以,我……你都别怪我。”
中间几个字,张哲瀚刻意降低了音量。
他挥着手快速走远,“拜拜,星期一再见~”
刻意被压低的那几个字,龚俊听到了。
张哲瀚说:“说好了,不管换不换得回来,我们都不用装对方,所以,我考差了,考了倒数第一你都别怪我。”
龚俊没有强制要求别人必须考第一,他对自己要求严格,但不火逾越去管别人。
让张哲瀚考个好成绩,跟让他假装张哲瀚那么开朗一样,一样难——
他也想知道,没有考到好成绩,学校和父母会怎样对待他?
到了星期一,张哲瀚依旧没有迟到。
不是他不想,而是龚爸龚妈早上六点就开始叫醒他。
一大早就被拉着去跑步提神,张哲瀚现在是精神十足。
上课铃声一响,张哲瀚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撑不住两个相隔仅有一毫厘的眼皮,张哲瀚“砰”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一头砸下去,老师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跑过来,“这是怎么了?龚俊、龚俊。”
前桌的同桌也跟着叫了几声,张哲瀚都能醒过来。
老师焦急的叫了几个同学,“张哲瀚,余翔,你们两个力气大,快来帮忙将他带去医务室。”
龚俊低头在做笔记,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小雨推了一下他,才想起来换了身份。
一左一右馋着张哲瀚出了教室,龚俊试着叫了两下,张哲瀚真的一动不动。
两人拖着走太慢,龚俊直接背着张哲瀚往医务室跑过去。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他身体素质素来极好,饮食和日常作息活动时间都有规定,不可能无端出什么事。
“哲瀚,哲瀚,你跑慢点!”小雨在后面追,心里还觉得奇怪。
张哲瀚什么时候这么助人为乐,这人还是个男的。
医务室在一楼,龚俊背着一个跟他一般大的男生,应该都不带喘的。
但这幅身体缺乏锻炼,走到医务室他都喘的快过不来气了。
“老、老师,他上课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您帮忙看看他是怎么了。”龚俊没喘过气来,让想要过来看看他的校医先去看张哲瀚。
晕过去的学生,的确比活着还能喘气的学生更严重。
校医在检查张哲瀚身体的同时,小雨也到了医务室,“怎么样,龚俊有没有大碍?”
一番检查过后,校医拿下口罩,面无表情的扫过龚俊和小雨两人。
龚俊脸色有些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雨上前来问:“老师,他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校医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拿过来给龚俊,“倒是你,看起来比他还严重。”
龚俊喝了两口,缓过来,紧着又问:“他是有什么大问题吗?”
“对啊,老师,他在上课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把我们都给吓一跳。”小雨上课没意思,见学霸破天荒的在课堂上打瞌睡,看到了全程。
真就直接砸到桌子上,然后毫无反应。
一路颠簸过来,手指尖都没有一点动静。
校医面色严肃,“同学们,虽然我是学校聘请的校医,但我的职责是治病,不是什么都往我这带。”
龚俊听出了一点其他的意思,“老师,你能说明白点吗?”
校医推了一下有点下滑的眼镜,“只是睡眠不足,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龚俊:“……”
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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