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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铁憨憨都是潜力股

从那以后，肖战就成了王一博随叫随到的长期专用模特，不收钱的那种。

拍着拍着肖战也熟练了，也不再抠抠索索地往后躲了，尽职尽责地当他的背景板，偶尔还能露个脸，多拿两百块钱。当然这些钱只是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就被王一博收走了。

“恭喜啊，还差两千八，你就可以还清手机的钱了。”

“老王，给俺留点儿呗，俺拍了这么多次，一分钱都没拿着哩！”

“那你跟我说说，你哪里要用钱？你吃在家里，住在家里，衣服是我给你买的，就连零食柜里的零食都是你吃掉的！你还要用钱干什么？”

“俺…俺总得给家里老娘寄点钱回去嘛。”

肖战委屈地抠着手指头。

“俺出来前就跟老娘拍胸脯了，这次来大城市，要挣大钱，买大屋子。俺就想着，给家里寄点儿钱，让她知道俺在大城市出息了，能挣钱了。”

看不出来他还挺有孝心。王一博有些不落忍，给他拿了三百。

“给你，寄回去吧。”

“哇，老王，你真好！”

肖战给家里写信的时候，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股成功人士的骄傲。

“娘，俺现在在城里干大事儿，挣大钱了，给你寄了三百块钱，你先拿着花，买点好的，不用为俺省，俺能挣钱！”

肖战捏着王一博那支高端签字笔，习惯性地朝笔尖哈了哈气，然后接着写道。

“俺现在住朋友家，他人可好哩，还给俺介绍事情做。回头等俺自己有钱买大房子了，就把你和老爹接来城里享福，美得很哩！”

他认的字儿也不多，一封短信很快就写完了，小心翼翼地折好，宝贝似的装进了信封，末了还有些不放心地问王一博。

“老王，你说这里头装了这么多钱，那送信的会不会半路把信拆开，把钱全拿走啊？”

“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人家能为了贪你这点钱，宁愿丢了工作？”

“也是哦。”

“我说，回头有时间，你还是把你这口音改改吧。”

“…你嫌弃俺了啊？”

“那倒不是。”

王一博看了肖战那封信，明显是要在这个城市长住。就算是他家能让肖战一直住吧，肖战自己也不可能不出去社交，别人肯定会嫌弃他那一口浓厚的乡音。

“我反正听习惯了。不过回头你要是出去找工作，说话也是这个味儿，人家不会待见你的。”

肖战蔫儿了，手背在身后，默默地拿脚蹭着地面。

“那…行呗。”

“你生气了？”

“没有。”

“你就是生气了。”

“俺说了没有！”

“好啦，别生气啦，回头慢慢改，不着急。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

肖战一听到王一博请客，眼睛“叮”地亮了，开始摩拳擦掌，口水啦啦。

“你说的啊！那咱就吃…小龙坎吧？现在还没到中午饭的时间，应该不用排队的，赶紧去赶紧去。”

他拉着王一博就想往车库冲，把王一博拉得一个趔趄。

“诶，好歹也是我出钱请客，你就这么对我啊？？”

肖战有些心虚地“嘿嘿”笑了起来。

“俺不是故意的…”

他看王一博好像还是很介意，嘴都瘪着，眼睛骨碌碌一转，凑上前捧着王一博的脸“吧唧”一口。

“Mua！老王你最好啦！走走走，小龙坎，小龙坎～”

王一博被亲懵了，直到被肖战拉到车库，他仍然没缓过神来。他这是，被这个小白眼狼亲了？感觉好像…还不赖嘛。

后来有一回，宋继扬来了。

要说这几年大红大紫的明星，十个有八个都跟宋继扬有些渊源，要么是他发掘的，要么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眼光毒，看人很准，凡是他看中的人，基本都是潜力股，就算不跻身一线，二三线肯定是没问题的。是以他刚出现在摄影棚的时候，那些模特们都争先恐后凑上前，这个递杯水，那个送个小风扇，都想在宋继扬面前混个脸熟，万一就被老天眷顾，从此平步青云了呢？

只有肖战不知道其中门道，还傻乎乎地坐在一旁的塑料小板凳上，吃王一博给他买的虾仁馄饨。

然后宋继扬就看中了他…

“诶，你干啥？俺馄饨还没吃完呢！”

“你也是这里的模特？说话怎么这味儿？”

肖战本来是要跳脚的，但是他最怕别人说他口音。他上次迷路后一路问路回来，就是因为口音，遭尽了白眼，这会儿被宋继扬抢了馄饨，脚也不敢跳了，抠着手小心翼翼地回话。

“嗯，王一博介绍俺过来的。”

“王一博？他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宋继扬觉得愈发有趣起来。刚才他看肖战就觉得底子应该不错，身板也好，就是穿得土了点。不过没关系，有这身底子在，稍微收拾收拾就好了。娱乐圈就是这样，不怕你不会打扮，就怕你打扮了还是丑！

“诶，你干嘛呀？你要带俺去哪里啊！老王，老王，救命啊！！！”

“别嚎了，我又不卖了你。”

“你不是好人，你刚刚还抢俺馄饨，现在又不知道想把俺拉到什么地方去，你…你等着，要是老王发现俺不见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王一博上哪儿找了你这么个活宝？”

宋继扬把他拉到更衣间，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那一排排衣服一路顺过去，最后精准地挑出一件衬衫，一件外套，和一条破洞裤。

“拿去换上。”

“俺才不换呢！你…你肯定是想骗俺脱衣服，然后拍那种不好的照片，想讹钱，对不对？”

“你要是再墨迹，我就让他们扣你工资。”

…肖战被抓住软肋，一下子怂了，抱着衣服乖乖去小隔间换好了。

“你这个眼镜，带多少年了？”

宋继扬颇为嫌弃地把肖战鼻梁上的眼睛拿下来。也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古董，一副黑框又破又旧，不少划痕，左边眼镜腿儿还坏了，帮着个橡皮筋，都破成这样也不舍得换新的，由此可以看出它的主人一定非常抠！

“哎哟喂，俺看不见了！”

“这啥玩意儿啊？哎哟，疼疼疼，俺的眼睛！”

宋继扬好容易给肖战戴上隐形眼镜，抱着手臂看着肖战捂着眼睛哀嚎。

“别捂了，你眼睛没瞎呢。”

肖战缓了半天睁开眼，然后眨巴了几下。

“诶，又看得见了，还很清楚诶！这个玻璃片片还真神奇。”

“我觉得，没带过隐形眼镜的你更神奇。”

宋继扬又给肖战剪了头发，用摩丝给他抓了个心形刘海，还给他修了眉毛。

“Emmmmmm，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啥呀？”

“你，你干嘛？哪有大男人扑粉的？？恶心死了，走开，走开啊！！！！”

化妆间里一阵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正在发生什么罪恶的勾当呢！

王一博抽空到摄影棚探班的时候，眼睛扫了一圈，没看肖战，小桌子上倒是有他吃剩下的馄饨。

估计是又上哪儿偷懒去了吧。王一博耸了耸肩，认命地把那小半碗已经凉掉的馄饨扔了。

“这是你挖掘的新人？”

王一博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靠在一旁看正在拍照的模特，窄腰长腿，眉清目秀，确实很有大红大紫的潜质。就是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一种诡异又神奇的熟悉感呢？

“算是吧，他是你家房客，要不是我今天瞄到了，差点错过了一个潜力股。”

… …

！！！ ！！！

“你说他是谁？”

“你家房客啊，叫什么来着…哦对，肖战。”

宋继扬难得看到个好苗子，觉得不挖回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你之前不是一直跟我吐槽，说你家房客赖在你家，白吃白喝，又挑又馋，还贼招人烦嘛，这样吧，我们公司提供免费宿舍的，还包三餐，让肖战来我们这边吧，你正好可以摆脱他，怎么样？”

镜头前肖战正生疏地按照摄影师的指导摆姿势。他现在看上去完全跟以前那个小土包子判若两人，穿着清爽的衬衣牛仔裤，梳着时下小鲜肉的发型，怯怯地看着镜头，真的是…真的是极品。王一博冷笑一声，想跟我抢人？

“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