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肖战忽然想起前一天在酒吧里，请王一博救自己时的场景，挺傻的不是？那个时候，王一博就算不帮他也可以要了他。

　　他想：为什么我一点也不了解你，却可以相信你，大概是一见钟情做的鬼吧。

　　“这么晚了，你睡马路吗？”肖战没有回复王一博那句想你，不到两天，他说不出情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王一博去摸打火机的手一顿，表情呆滞了一瞬间，烟头捏在手里，半响他才笑着说出一句，“我睡马路，你不吃醋？”

　　此睡非彼睡。好吧，又是认识一个新王一博的一天，原来……他还会说骚话。

　　手里的烟头被一把抢走，扔在地上，王一博眉头一挑，心想，这小媳妇（没有小），怎么都开始夫管严了？

　　“不让抽？”王一博问。

　　肖战指了指烟盒包装的几个加粗字体‘吸烟有害健康’，他说，“吸烟等于慢性自杀。”然后抽走王一博的烟盒，一脸严肃的继续道，“你想我守寡吗？”

　　王一博这回被反杀了，上前一步按住肖战的后脑勺，猛地吻了上去，侵略他的城池。

　　一吻结束，王一博的手不自觉的伸进肖战睡衣的下摆里，肖战一激灵赶紧捏住，“等下，这是在我家楼下，我爸妈还在屋里。”

　　“车里不可以吗？”

　　艹，你说的是人话吗。

　　肖战差点翻白眼，硬生生把黏在自己身上的王一博扯开，看着他微微嘟着嘴，造型还是那个王乖乖，既然看出了委屈。

　　“你是不是有什么一天不做就那啥的病？”

　　王暴脾气博，扯着肖战的手腕就往车上拽，超拽边说，“巧了，我就是，所以以后我要天天。”

　　肖战眼睛都睁大了，赶紧去认错，“我的错。您最行，特别行，还在楼下……那个，我妈我爸都看着呢！别别别，王一博！救命……艹？别关车门……别咬！！”

　　最后的最后，社区大爷照着个手电筒来到车窗前，敲了敲窗户，“回家闹去，真不害臊！”

　　这一插曲吓得肖战赶紧缩到王一博怀里，这要是被大爷知道，不仅是在外面还是两个男人，得怎么想？肖战不愿意去猜。

　　王一博把人抱的紧，冷了冷眼神，提高点声音说，“知道了，很快就走。”

　　以前如果谁坏了他的兴致，结果一定会是喂鱼，可惜以前没人能挑动他的兴致，现在有了，但这人善良王一博就随了他的品行。

　　娶夫随夫，就该宠着，除了那啥。

　　看见王一博冷下的眼神，想起酒吧里独自坐在角落的那个他，也一样的浑身冷冰冰的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字。肖战拽着王一博衣服的手松了松，环住他的腰，提高了点嗓音道，“我们这就走。”

　　车门打开时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来。王一博依旧冷着个脸，肖战拉住他的手，对大爷鞠了个躬，笑的灿烂，“对不起啊，劳烦您大晚上的巡逻了，我和我男朋友这就走。”

　　大爷愣在原地许久，他怎么也没想到，肖家的肖战那个街坊四邻从小夸到大的孩子，现在既然变成这样。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自顾自的说道：“罢了，罢了。”孩子大了总有些自己的路要走，年轻一辈总说的那个词不就是‘理解’吗，还有‘自由’。

　　大爷想起几年前在报纸上看到过一句话：他要走，就给他自由；他总会长大，总会有自己的家。

　　他不是你的阶下囚，不需要你的金丝笼，他要飞，他有自己的天空。

　　暮然回首，年轻时，追求的第一个女孩的父母，因为大爷那时的家境不好，强迫他们分开，后来大爷终身未娶，有天在这个城市的街头，看见个姑娘提着小青包在楼下走着，好像几年前的那个她，突然感慨到落泪。

　　大爷笑着摇了摇头，突然就释然了，肖战走的这条路和自己当初有什么不同，只希望他没有遗憾可以幸福。

　　王一博从来不会去猜测别人的心思，可他想明白，肖战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明明前一刻还缩在自己怀里，甚至有些发抖。

　　“战哥。”

　　肖战愣了一下，这是王一博第一次这么叫他，只是低低的一声，但能够清楚的听见。

　　“怎么了？”

　　兔子眼睛里的倒影是自己，路灯下显得格外的美，随手套在睡衣外的风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王一博抬手替他拉好，两个人在楼梯上走着，回荡着脚步声。

　　他开口，凑到肖战耳边，轻轻说出那句话，“我爱你。”不管是第一眼酒吧里见到的你，还是之后不卑不亢的你，又或是那个第二天早晨闹小脾气的你，缩在我怀里哭泣的你，以及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我都爱。

　　我依旧不信什么一见钟情，我只是会一眼爱上你，仅仅是对你。

　　初见时我态度并不热情，可你不知道，我从不会主动和别人交流，你是第一个让我心跳加速却偏偏想要摆架子的人。

　　肖战不走了，也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带着一个人的爱，沉重的爱。他想哭，但是不可以，“王一博，才两天，不，还没有两天。”你要我……怎么信你？

　　即使我们是在一起，但我不信真情来的那么快，爱可以那么随意。肖战沉默了一下，再抬起眼时竟带着些生疏，“你不该说这句话的。”

　　你的这句话就好像风花场里的那句宝贝，听着动人心魄却是假的明明白白，今天你可以说给我，明天你也可以讲别人。

　　肖战叹了口气，憋下将出的眼泪，他在心里问王一博：

　　你的爱，值几分？我怕它都上不了秤。

　　王一博不知道肖战会想这么多，他只是把自己想到的感受到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他是黑头子，能干架，可以酷，可以拿刀，敢开枪，但他不懂，怎么爱一个人。

　　“肖战，你不信我？”

　　楼梯口的拐角处，肖战拉着王一博的手松开了，他闭上眼，落下一滴泪，去吻王一博。

　　怎么敢奢侈，又怎么能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