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肖战浮夸地感叹：“一博一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是我听过最霸气勇猛的名字！”
王一博明显对马屁免疫，始终面无表情，“你已经拿到想要的了，可以走了。”
“我想要的？哦，你说视频。”肖战笑道：“但我来这里本意不是为了看片，而是想帮我的委托人救出丈夫。”他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杜太太，说：“您看看这位优雅迷人且和蔼亲切且慷慨大方的夫人，就知道我必定不忍心对她的遭遇视若无睹。”
“这是警方的工作，我们会救出人质，不需要你操心。”
肖战笑着摇头，“你们是在浪费时间。”
王一博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派人去查他小男友？”肖战蹙眉道：“拜托，杜若寒是他金主，你看那些视频的时间也知道他现在恩宠正盛，基本上是夜夜天天的节奏，根本没必要为了钱铤而走险。”
“这是警方办案的流程。”
“浪费时间的流程。”肖战不客气地说。
王一博正要发作，手机响了，青年狠狠看了他一眼，接起电话。
十秒钟不到的通话，青年脸色也没有太多改变，肖战轻笑着问：“让我猜一下，王队长刚刚派出去的手下告诉你，小男友有不在场证明？”他看着青年的表情，知道自己猜中了，于是乘胜追击：“他这两天根本不在本市，对不对？”
王一博半敛着眸看他，半晌才问：“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的推理。”肖战说，“最新一条视频是四天前，如果他在本市，杜若寒昨晚上就不会出门猎艳了。”
王一博却说：“绑架这种事未必要他亲自动手，他大可以雇人来做，就像杜太太雇你一样。”
肖战撇了撇嘴，“你不相信我，尽管沿着那条线再往下查好了，但我告诉你啊王队长，你在往死胡同里走，浪费的是解救人质的时间。”
“我们当然不会只查他一个，这屋子里头的所有人我们都会查。”王一博说，“包括你口中优雅大方的杜太太。”
“那你就又在浪费时间。杜若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几个亿的身家都会归他妻子所有，杜太太会为了258万绑架她老公？”
“绑架和赎金可能只是障眼法，撕票才是真实目的。”
“对，”肖战点头表示认同，“我承认王队长思虑周全，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王一博冷声问：“那我们去做杜家人的背景调查有什么问题？没有调查永远都不会有线索。”
“问题是，绑匪没给你那么多时间去调查。”肖战语速很快，但口齿清晰，“你也没办法靠背景调查申请逮捕令，动静大了反而打草惊蛇，到时候绑匪就会撕票然后远走高飞。”
“我不需要你教我办案。”王一博指了指大门，“我很忙，慢走不送。”
肖战杵在那里不动，嘟着下嘴唇巴巴地看着面冷心更冷的青年警官，“你赶我走啊？”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王一博声音严厉起来，“我不管你是不是真当过香港警方的顾问，我们不是香港警方，也不需要任何顾问，所以请你别再干扰我们办案。”
“干扰？”肖战心中亦浮起怒意，“你觉得我在干扰你？”
“不然呢？哦，还在观光豪宅、吃东西、撩女佣。”
肖战冷笑道：“要不要打个赌？我能比你们更快找到幕后真凶。”
王一博很快说：“没兴趣。”
两人正僵持着，队里刚分来的毕业生吴添添过来报告：“王队，绑匪刚发了个视频。”
视频只有十三秒，除了哭丧着脸的杜若寒之外看不到任何背景信息，杜若寒似乎在读镜头前的一张纸，大意是自己没有受到伤害，只要能在一小时内将赎金送到指定地点，自己就会被安全释放。
但王一博知道不会，他开始生出许久未有的焦虑感来，绑匪收到钱之后十有八九会立刻撕票，因为……
“人质没被蒙上眼睛，绑匪不怕被他看到地点甚至长相。”肖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王队长，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对吧？没有多少时间给你做背景调查了。”
王一博沉默不语。
“试试我的方法。我保证你能顺利抓到凶手、救出人质。”肖战倾身靠近他，乌黑的瞳仁清亮逼人，褪去所有伪装的笑意和狡猾的心机之后，这是一双充满力量的眼睛，让人不由自主聚焦、相信、沉溺。
吴添添站在一旁莫名道：“王队，这位是？”
王一博没有回答，他盯着肖战又沉默了几秒，终于问：“你有什么方法？”
258万现金分为两个箱子装好了，绑匪指定要不连号的散钞，因此颇费了一番功夫。
王一博在客厅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追踪器放进其中一个箱子的夹层中，对杜太太说：“待会警方不会跟得太近，否则会被发现。但您不用紧张，绑匪拿走箱子之后我们会追踪信号，一定能救出杜先生。”
杜太太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此时杜若寒弟弟的手机响了，他走到院子里去接，肖战看着他的背影，对王一博说：“你看，我没说错吧？他就是……”
王一博即刻斥道：“你闭嘴！”
杜太太警惕起来，“他就是什么？”
肖战说：“看来您也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他……”
“肖战！”王一博愤怒地瞪着他，“你根本没有证据，这是很严重的指控！”
“王警官，肖先生是我请来的，他有权利表达看法。”杜太太突然强硬起来，转向肖战道：“请继续说。”
“夫人，绑匪中的一员就在这间屋子里，负责暗中传递线报。”肖战稳声说，“王队长说我没证据，但我说出来您一定认同。”他指向落地窗，杜若寒弟弟还站在外头打电话，“小杜先生抽的烟里面有什么您也清楚对吧？杜总想必也知道，所以冻结了他的信用卡。小杜先生一夜之间没了收入来源，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杜太太怒目圆睁地怔在原地，倏然间箭一样冲出屋外，踩着高跟鞋奔到还在打电话的小杜先生面前，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紧接着抓住对方衣领破口大骂，落地窗的隔音很好，屋内听不到任何声音，肖战只看见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姿势十分滑稽，杜若寒弟弟在大嫂疯狂进攻下像一只羸弱的小鸡仔，毫无还手之力。
王一博招呼手下出去拉架，自己和肖战去到书房。
吴添添已经坐在电脑旁调好了监控画面，来自刚才肖战趁乱放在客厅盆栽里的针孔摄像头。
装着258万的两个箱子静静摆在茶几上，此时的客厅已空无一人。
“你最好是对的。”王一博冷声说。
“耐心一点。”肖战劝道。
“如果你错了……”
“如果我错了，”肖战恢复了那种俏皮的语气，“我以身相许如何？”
吴添添侧首看了他一眼，肖战一巴掌拍在小孩头顶：“你看什么看？”
吴添添摸着自己脑袋，转向另一边，王一博眼神如刀：“你看什么看？”
吴添添默默转了回去，缩了缩脖子，弱小可怜无助。
几秒钟后，女佣李翠萍出现在画面中，她快速走到茶几旁，警惕环顾四周，然后打开箱子，取出了追踪器。
“啊哈！”肖战笑道：“翠翠小狡猾，原来是你。”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警方根据李翠萍手机中最近的通话记录定位到了绑匪位置，王一博亲自带队，将杜若寒成功解救。
肖战跟着杜太太去了现场，眼睁睁看着风流潇洒的知名富豪抱着自己老婆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他开始怀疑，自己费尽心思搞到的小视频，杜太太未必有机会用得上了。
四名绑匪挨个被押入警车，穿着黑色防弹背心的青年警官将配枪收回腰间，慢慢走到他面前。
肖战粲然一笑，“不用谢啊王啵啵。”
青年目光柔软而明亮，仿佛天边烟色晚霞，“你早就知道是女佣。”
“只是怀疑。”
“为什么？”
肖战皱着眉头，“你应该尝尝她给我做的三明治，除了番茄酱我尝不到其他味道。一个专心干活的女佣做不出这种东西，她心不在焉。”
王一博终于笑了，“就因为这个？”
“所以我说只是怀疑。”肖战歪着脑袋，眉眼弯弯，“你笑起来真好看。”
王一博移开视线，立马板起脸，又问：“那杜若寒弟弟呢？”
“他的皮带，最近退了两格，痕迹很明显，说明他体重骤降，结合他肿胀的眼圈、迟钝的反应、烟不离手的习惯，”肖战摊开手，“嗑药鸡的典型症状。”
王一博服气地点了点头，肖战笑着冲他伸出手：“王队长虽然演技略显浮夸，但与您合作还是很愉快。”
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真好看啊，皮肤也太白了吧！
晚霞烧红了他的脸，王一博很快让自己离开了柔软温热的掌心，语气不过淡淡的：“你要去哪？我可以带你一程。”
肖战瞟了一眼闪着灯的警车，敬谢不敏：“不用了，我不喜欢坐警车。”
王一博面色不改，“这里不好叫车。”
“没关系，我让朋友来接。”肖战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前抓住最后机会又皮了一句：“再见了王啵啵，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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