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肖战紧张坏了。

从听到王一博那句“他睡我床上”开始，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飞机落地，他都没办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潜规则”别人，这三个字听起来爽的飞起，一旦要落到实处，肖战立马原形毕露，他觉得自己没准备好。

王一博带着他直接从贵宾通道上车回酒店，肖战一落座，当即打开手机求助万能的百度。

乔田田坐在前头，递了个pad过来，“王总，这是赞助商提供的服装清单，都是当季新款，您要不要帮肖战看看？”

王一博伸手接过来，乔田田又说：“慕艺颜服装赞助也是这家，她团队的意思是两个人要一起上台，最好颜色能配上。”

“肖战就穿黑色，百搭。”王一博把页面划拉到黑色系部分，拿到肖战跟前说：“你自己选一款吧。”

把正聚精会神研究大事的肖战吓了一跳，飞快倒扣手机藏到身后，心不在焉地随便指了一张图：“就这个吧。”

自家老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这是裙子。”

肖战：“……”草，我泥我自己。

“手抖指错了，这个这个。”

王一博把pad还给乔田田，狐疑地问：“你偷偷摸摸在干什么？”

肖战把手机塞在屁股下面，他相信王一博这样的体面人不会往这个部位伸手，“没事没事，”他笑着打哈哈：“在看粉丝的私信，有点羞耻，就不分享给你了。”

青年表情冰冷，“羞耻到什么程度？”

“嗯？”

“在网上搞黄色是犯法的，我会报警。”

“别别别，那不至于！”

青年哼了一声，“低级趣味。”

肖战心生敬佩，自家老板果然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那我不看了。”他说：“要不我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你听？”

王一博扶额：“你安静一下。”

“好的。”

肖战乖乖坐了一会儿，又开始鬼鬼祟祟看手机，还要欲盖拟彰地解释：“我去蚂蚁农场喂个鸡。”

王一博：“……”我信你个鬼。

半小时后到达酒店，乔田田取了房卡交给老板，不忘温馨提示：“明天下午四点开始走红毯，化妆师两点会过来搞妆发，上午没什么事老板好好休息，房间隔音很好的。”

王一博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迈着长腿走在前头。肖战听得汗都下来了，在电梯口分开前，乔田田还回头冲他握紧双拳挥了两下，口型在说：加油！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加油就可以的啊……他根本没有经验啊！！

王一博刷开房门，回头看见肖战还磨磨蹭蹭杵在门口，伸手把人扯进来，然后推上了门。

“你要不要先洗澡？”

“你先你先。”肖战忙说：“我还要去蚂蚁森林浇个水。”

青年刚拿了衣服进去，肖战立马又打开百度，一边拼命恶补一边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只看文字让他觉得抽象难理解，正要搜索视频，王一博洗好出来了。

“这么快？”肖战哀嚎。

“我洗澡就这么快。”青年擦着头发说，“你去吧。”

浴室里信号不大好，也可能是他找的网站不给力，总之视频一直是缓冲状态，一直到他洗完了澡，都没能顺利播放。

肖战穿好浴袍，坐在马桶上打算换其他网站试试，结果不是被屏蔽，就是小广告狂跳，关掉一个会跳出来五个的水平，肖战手忙脚乱搞了半天，听到敲门声，青年在外头问：“你掉下水道里了？”

如果下水道够宽的话，他真的不介意掉进去。

肖战打开门，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青年似笑非笑地挑高了眉，“你的鸡正在我农场里打工，所以不要告诉我你又在喂鸡。”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作用，他觉得王一博脸上有一种隐晦的期待，这样一想，肖战就越发愧疚，他当然能理解这种期待，但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满足这种期待。

“没有……”他心虚地低下头，“我就是随便看看。”

“手机拿来。”

肖战赶紧把手背向身后，“我不。”

青年完全没有犹豫，抬手就将他按在墙上亲了上来，（略）

肖战欲哭无泪，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你听我解释……”可是要解释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王一博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这个小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我承认我没有经验，但我在努力学习……”

“你学个屁啊！”王老板气到咆哮：“要你操心这些事？！”

“不……不用操心吗？”肖战一脸茫然，既忐忑又小心翼翼：“可我不想让你痛啊……”

王一博一副要爆血管的表情，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才咬着牙说：“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肖战努力理解着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所以你说睡一张床，是盖上棉被纯聊天的意思……？”

王一博像是被噎住了似的，肖战却终于明白过来，一巴掌拍在男朋友肩头，“早说啊你！害我紧张到现在哈哈哈！”他心里大石头落了地，大摇大摆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就坐了进去，笑着拍了拍身边枕头：“来聊天呀！”

青年一只手捂着额头，站在床尾说：“我不想聊天。”

“那你想干嘛？”肖战体贴地问。

“我想听音乐。”

“好啊，我也喜欢听音乐。”肖战拿过手机打开音乐软件，“你要听什么？”

王一博年纪轻轻的脸上已经有了无欲无求的平静。

“《心经》。”

肖战长这么大，第一次听着《心经》睡着了，后来王一博好像又换了《大悲咒》，但他已经不太记得具体的旋律，只觉得格外催眠，仿佛连灵魂都受到了彻底的洗涤。

半夜他醒了一次，因为被窝突然有点冷，醒来发现王一博把被子全给了他，自己又单独去拿了一条，这个事实让他有点受伤，可他太困了，只偷偷难过了一小会，就又睡过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他的被子已经整个掉在地上，而他霸占了几乎四分之三个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王一博的被子里。

肖战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主要是男朋友身上太暖和了，他又往王一博那边靠了靠，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

“我快要被你挤下床了。”

“对不起……”肖战咕哝着往回撤了半个身位，“那你过来点。”

王一博没动。

他说不上来是不习惯还是不甘心，又重新靠了回去，而且比刚刚挨得还近。

王一博：……

没再听见抗议，肖战蹬鼻子上脸，闭着眼摸了摸手边暖和的身体，发现王一博没再穿浴袍，身上只有一层面料柔软的背心，覆盖着手感极佳的紧实腹肌，让他莫名有一种狠赚了一笔的感觉，傻笑着说：“哇哦，好喜欢。”

（略）

“我什么也没干啊……”他委屈地说。

“我没睡好。”青年语气忿忿，像在生闷气，“你要补偿我。”

“听着《心经》和《大悲咒》你都没睡好？”肖战感叹道：“你六根不净啊骚年！”

王一博俯下身咬他嘴唇，“原先我只是怀疑，现在我确定你就是故意的，以为装傻充愣我就会放过你，是不是？”

肖战偏开头去躲青年的牙齿，可他一动，两个人下身就蹭在一起，王一博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晰可闻，他只能强作镇定地问：“你还好吗？”

王一博黑着脸反问：“你说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你往我身上凑？”

“因为你很暖和……”

“这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的正常体温。”

“哦。”

“哦？”王一博的脸又黑了两个度，“换了别人你也凑？”

“我不知道……”肖战小声说：“我又没跟别人这样过……”

他莫名其妙惹恼了男朋友，又莫名其妙把人哄好了，青年面色稍霁，低头亲了亲他眼睛，终于说：“看在你诚实的份上，今天先不欺负你，但该亲的还是要亲。”

（略）

青年感受到他的异样，停下来望着他，眼睛里居然有他不曾见过的紧张和无措。

“你不愿意吗？”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肖战很不高兴：“我还花了十块钱在知乎买了一篇科普论文。”

王一博：“……”

“没事。我转给你就不算浪费。”肖战认真说完，红着脸指向自己下唇：“现在你可以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