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尴尬，几个自讨没趣的女孩子及时调整心态，识趣地同王一博道别，带着些心照不宣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可否认，作为如此优秀又抢手男人的体贴和献殷勤对象，再有自知之明的人也难免会有些飘飘然。
肖战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恃宠而骄，只能垂头掩饰自己憋笑的嘴角，岂料身体早就出卖了他的真心，这会儿正乖顺跟随王一博的步调往场外走去。
“你就不怕她们往外传？”
“她们不敢。”看肖战压抑不住的开心，王一博嘴角微弯，“没人会做自毁前程的事。”
又是这种运筹帷幄的绝对掌控。
肖战开始不屑，后来无奈，现在倒觉得这个王一博独有的特质有些可爱。可能是因为这回被掌控的对象并非自己，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拍马屁的精髓在于投其所好，也就是要精准。”王一博从不哄人，但他现在心情莫名的好，也就不吝多说两句，“都没打听清楚老板取向就急着往前冲，很不巧，掂不清自己斤两的人和无脑的人是我最讨厌的两类人。”
这话说得也太刻薄了些，肖战又有些同情那些女孩子。
“不过作为员工，智商对她们来说不重要，只要能配合执行公司为她们制定的方案，给公司创造价值就算合格。”
原来高双商的王一博也有不会聊天的时候。他这话像根刺扎在肖战心上。毕竟他现在也只是YB的一名员工，很难不对王一博这番话产生感同身受的联想。
他也是这样看自己的吗？
看来再优雅高贵的皮囊也掩盖不住身旁这个男人万恶资本家的本质。想不着痕迹甩掉肩膀上的手，却被扣得更牢。
“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能记住？”见肖战不再挣脱，王一博才放开他，“你跟她们不一样。不，应该是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现在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因着王一博的三言两语，肖战的心情就上一秒地狱，下一秒天堂。可他实在无法否认自己心中叫嚣的小雀跃。只能说在哄人这方面，王一博确实有天赋。
腕上的时针指到二十三点，魔都的夜正浓，却也少了几分白日的躁动和喧嚣。车厢里很静，王一博依旧在闭目养神。
肖战意识到他这个利用碎片化时间小憩的小习惯，而且是没有被记录在那份协议里的习惯。或许这是连王一博本人都没注意到，换言之这是世上目前只有他一人知道的事情。
这念头一起，肖战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喝多了，因为他竟为这么小的一个细节而窃喜不已。
“你一直在盯我。”
原以为睡着的人突然开口说话，那种自己在这男人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又来了。
可也许今晚的葡萄酒后劲儿有些大，肖战心情也格外的好：“我不能看吗？你长得那么好看。”
这回答着实让王一博意外。看来跟了自己几天，这人的耻度有些长进。
“可以。”难免玩心又起，“就是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比如……”他勾勾手指，肖战不明所以地靠过去，冷不防被人攫住下巴在唇上讨了个便宜。
“我会忍不住想吻你。”松开怔愣的人，王一博理理外套靠回椅背，重新阖上那双似乎总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我并不是个绅士。但在你签定协议之前，我不想有太多类似的僭越行为发生。”
肖战失神地摸着自己留有对方余温的唇，突然明白自己面对这男人数不清的游说和撩拨，面对如此优渥的卖身条件却一直下不定决心的原因。
他们两人，一个如机械精密运转的理性，一个是看似理性实则只是经过包装后的感性。
白纸黑字，是因为他从没想过要自己的心。签字画押，是他在提醒他不要对他交出自己的心。
想明白这一点，两人的关系似乎又陷入胶着，至少肖战单方面这样认为。
至于他的老板，那个要包养自己的男人，还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样子，全然不在意他的小别扭。工作之余依然会撩他，小细节上依旧体贴，那份胸襟甚至让肖战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作精。
好在fashion week 已走完绝大部分日程，还剩最后一场重要活动，就是上海国际模特大赛总决赛暨颁奖盛典。
白天举办赛事，晚上是颁奖典礼和晚宴。
肖战坐在观众席却不像一名称职的观众，别人在看台上模特比拼，他全程在看位居评委席C位的人。
果然认真的男人魅力势不可挡，这句话放在王一博身上，杀伤力恐怕还要提升百倍。
他的点评一如既往的直击要害，又不是那种具有攻击性或者蔑视的犀利，被点评的人或者其他评委再或者现场观众都心服口服。不过同样的话换个人讲可能也很难达到相同效果，因为这需要与之匹配的个人魅力和业界地位作加持。
男女模特的六席三甲不出所料被YB拿下四席，晚宴的时候，王一博难免又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男女冠亚跟在他身后，却依旧无法掩住这男人丝毫光彩。
肖战坐在座位上没有随王一博走动，反正今晚他身后也没自己的位置。接受了昨晚酒后失言的教训，他也不敢再沾酒，默默喝着杯中的气泡水。他特意留意了一下，还是王一博递给他的那个牌子。
宴会过半，扫遍会场却没瞧见王一博身影。肖战疑惑地起身寻找，穿过舞池，走上露台，都没人。
刚想转身离去，就听见那道辨识度极高的低音炮。下意识蹲低身体，他看到正下方的喷水池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可不就是王一博，还有一个矮一些的……是本届的男模冠军。
说实话，组委会宣布这个男孩儿成为本届大赛男子组冠军的时候，肖战还是吃了一惊的。
这男孩子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高大威猛的男模，甚至在一众模特里身量格外单薄娇小。他可能有国外血统，一张巴掌脸五官深邃又精致，是十七八岁男孩子独有的雌雄莫辨的美感，这男孩儿气息又偏冷，整个人的气质格外高级。
明知偷听是不道德的，可肖战仍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所以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年轻人的感情果然直白又热烈。
“有野心是好的，贪心不可取。”王一博摸了摸这个男孩儿的发，“我不想才把你捧上这个位置又要亲手把你送下去。想太多或者想要太多都会毁了你自己。”
下面许久都没再有人说话。
王一博单手抄着裤袋沿环形台阶缓缓而上，脚步轻盈，他俯视着蹲在地上的肖战，眉头微锁：“又喝酒了？”
“滴酒未沾。”肖战尴尬起身，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就在刚刚，他做了个未知前路的决定，“所以我现在十分清醒。”
王一博轻挑眉眼，期待他的下文。
“那份契约我回去就签，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加一条排他性条款。一年内，你只能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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