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那天恰逢周日，两人前后脚下楼的时候都已经可以省去早餐直接吃午饭了。
今天是肖战先醒的。
昨晚他自己撸了一发泄过火后很快就困意上头，没多久就睡着了。毕竟刚上班就连轴转了一周，一旦松懈下来，累也是真累。倒是作息规律的王一博真如他自己所说，难得放飞自我睡到自然醒。
王一博下楼的时候，肖战正边吃边同方姨聊天。看方姨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肖战应该很讨她喜欢。
果不其然。
“方姨，您烧的饭可真好吃～等我回北京了一定会很想您做的菜！”
长辈最喜欢嘴甜的小辈，做饭的人也最喜欢吃饭的人夸自己手艺好。
“先生起了。”见王一博下楼，方姨打过招呼便去厨房给他盛饭。
“早。”王一博同背对自己的人打着招呼。
他看得很清楚，刚才方姨唤自己的时候，肖战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瞬。
肖战确实觉得不自在，任谁经过昨晚那档子事儿都会觉得尴尬。要不是王一博硬到不行，他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魅力不够。可打退堂鼓的人又不是自己，他为什么要不好意思？肖战又很快恢复镇定。
“中午好。”尽管回应了王一博的招呼，可肖战也抬杠似的刻意提醒他，早就不早了。
王一博不甚在意地坐在明显有些小情绪的人身边。
看着桌上的菜式，鸡骨酱、响油鳝糊、腐乳空心菜还有水芹炒干丝。两荤两素，有鸡有鱼，四道本帮菜搭配得宜，另有一道汤品腌笃鲜。错过一餐的王一博胃口大开，方姨送上一碗白饭，顾不得再同肖战搭话便开始大快朵颐。
肖战在一旁小口扒着米饭，余光看这男人吃这么香心里莫名不爽。什么人？把人搅得不得安宁，自己倒是好睡好吃的。
吃了有七八分饱，王一博停下筷子，喝过一口气泡水，拿起纸巾优雅地轻拭嘴角：“吃好没？吃好我们就去机场了。”
王一博说这句话的口吻带着商量，面色也很柔和，与之前很不一样。面对这样的男人，肖战反倒硬气不起来，小脾气忽然消失无踪。
“嗯，吃好了。”
“行李收拾了吗？”
“也收拾好了。”
“那去车上等着吧，行李让司机去拿就好。”
“……哦。”
这么正常的对话方式令肖战十分不适应。不，应该说是王一博突来的体贴让他无措。这男人转性了还是良心发现了？不过这话他是绝对不会问出口的。
飞机落地后，王一博给接机的司机报了肖战朋友家的地址，肖战以为这人要送自己回去：“不用送我，我自己叫滴滴就好。”
“不是送，是接。”王一博认真纠正肖战的用词不当。
“接？接谁？”
无奈叹了一口气，王一博又拿出他少有的耐性：“协议第二条，乙方权利和义务第一款第一项，自本协议签订之日起，乙方同意根据协议需要搬至甲方指定居住地点，履行过程中如甲方居住地点变动的，乙方居住地点随之变更，届时甲方不需征得乙方同意。”
“今天就搬吗？？！”这条内容肖战是知道的，“卖身契”都签了，同居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毕竟这样更方便履行某些义务。可问题是这也太急了些吧？
“你东西很多吗？”王一博不是很理解肖战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明明协议他都逐条看过，字也是他自己签的，所以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那倒不是，我才来北京一个多月，全部家当还塞不满两个箱子。”肖战有些讪讪，“就是觉得太快了，有些突然而已。”
“快吗？”王一博看着腕表上的指针，“我们的协议满打满算只有365天，换算成小时是8,760，换算成分是525,600，换算成秒是31,536,000。这个节奏，顶多算是刚刚好。”
肖战顿时哑口无言。王一博是甲方，是金主爸爸，所以他说什么都对。何况这是协议上的白纸黑字，他的要求并不超纲。
“那一会儿到地方可能需要你稍微等我一下。虽然我东西不多也还是要花点时间收拾一下的。”
“好。”
之后王一博便闭口不言，习惯性地开始闭目养神，肖战也没再说话打扰他休息。
肖战的东西确实不多，并没让王一博等太久，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重新坐上车，车子驶出小区掉头北去。
高楼大厦和拥挤的居民区被渐渐甩在身后，路两旁的绿化越来越多，车流也越来越少。看着愈发陌生的景致，肖战不知这路的终点在何处，自己的前路亦然，都是未知数。带着些茫然，肖战靠着椅背任思绪飘远。
“到家了。”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猛然惊醒，王一博已率先下车。
肖战搓搓有些僵硬的脸，他竟然也睡着了。
王一博刚刚说什么，到家了？
车子停在一栋占地不小的别墅正门口，不远处的门廊有暖黄的廊灯倾泻下来，平添一丝暖意。
家吗……？
“进来。”王一博招呼依旧站在门口发呆的人。
“哦……来了。”
回来正好赶上饭点儿。这边也有一位照顾王一博起居的阿姨，姓曲，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没见到王一博的任何家人。
“我父母常年生活在瑞士，我是家中独子。”用晚餐的时候，王一博突然提了一句跟家人有关的事情。这些是协议附带的资料中所没有体现的，算是肖战意料之外的收获。
“哦，这样啊……瑞士很美吧？我一直很想去那里看看的。”
他喝了一大口碗里的胡辣汤，曲阿姨是河南人，听说胡辣汤是当地特色。尽管这汤里的辣跟辣椒不一样，可一周多没食辣，肖战还是觉得这汤分外美味，喝得一颗心都热乎乎的。
视线停留在“呼噜呼噜”喝汤的人脸上，王一博发现肖战貌似是易出汗体质，几口汤下肚他鼻尖儿就起了一层白毛汗。
“那里景致是不错，自然生态保护得很好。”停顿一下，似乎经过一番斟酌，“既然想去，等明年六月份我带你去那边走走。”
“啊？！”下意识放下手里的碗。
王一博不是姑娘，可他这番话令肖战有种自己在吃软饭的感觉。不对，被包养的是自己：“好，好啊，听你安排。”
“我吃好了。等你吃好带你去我们的房间。”说罢，王一博拿起手机往客厅走去。
我们的房间。
所以今晚他们要睡一起了么？回想有些糟糕的前一晚，不知道今晚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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