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上车，王一博靠在座椅上，静静看着肖战为自己忙前忙后，终于找回一丝心安。
被冷落的这两天他都快疯了。
“很难受？”肖战给他系安全带，正好离得近，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又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温度越来越高肯定难受，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我们马上就到医院。”
“不想睡，想看着你。”
王一博声音轻轻的，因为发热导致嗓音格外低沉：“怕一眨眼你就不见了，一切都只是我的梦。”
他有点烧迷糊了，眼神带着泪光，迷迷瞪瞪又格外脆弱，靠在椅子上好像随时会哭出来。
肖战看得眉头紧皱：“我在的，一博，这不是梦境。你现在状况不太好，我先帮你把假发摘了，可以吗？”
“嗯，不喜欢…摘掉它！”
这话到底是不喜欢，要快点摘掉，还是不要让他摘掉，肖战已经没工夫去细想，手上动作快狠准，几下把假发扔开。
王一博的头发长得快，银白色的染发根部已经开始冒出黑色的部分来。
抿着唇，肖战快步上车，飞驰到医院。
毕竟是老熟人打了招呼，肖战人还没到，门口就已经有医护人员等着。
人一到，立马被拉去做各种检查，伤口更是仔仔细细清理一遍。
“医院又不是没别的人，大半夜非要把我叫过来，你就这么宝贝他？”付清荣出来的时候还打着哈欠，忍不住损肖战几句。
“他什么情况？上次幻想不是说还恢复良好吗？”
这会儿两个人都在付清荣的办公室里，王一博在病房打点滴。
付清荣点开电脑页面：“白细胞数量这么高，说明感染炎症。你家小朋友的伤口我都检查过了，创口内部挤压严重，创面起皱破损，多半是泡了水还有下地走了不少路。”
“什么意思？”
“这还需要我明说？肖战，你可是个聪明人。”
意思很简单，伤口是王一博故意弄的，下地走路还故意泡水。
肖战脸色一变：“会有别的可能么？”
“除了他自残之外，可能就是有人故意欺负他，但我觉得后者可能性不大。肖战，你就别回避了，倒不如好好想想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伤害自己的行为。”
“他的想法…一向都很难琢磨。”
“是么？肖总也有看不透人心的时候？”付清荣显然不信，甚至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肖战自然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一个眼神扫过去：“少在他面前乱说。还有，他脸皮薄，伤口好不了的原因别戳穿，只需要给他治好就行。”
“OKOK，我只负责治病，行了吧？说得好像我要欺负小朋友似的。”
深知自己这位损友的性子，肖战不再多说，揉了揉眉心起身。
头重脚轻，差点摔了，还是靠手撑着付清荣的办公桌才勉强稳住身形。
“卧槽，你别吓我。”付清荣赶紧扶住他，“你这脸色跟医院天花板差不多了，来都来了，要不要做个检查？”
“不用，我就是没睡够。”肖战苦笑，“航班没了，让人连夜开车送回来的，中途顺便开了个跨国会议。”
“用得着这么拼么？非要今天回来。”
“有非回来不可的理由。”
付清荣微微挑眉，似乎挺感兴趣。
肖战无奈一笑：“今晚回来人都已经折腾到高烧不退了，这要再晚一天回来，还指不定把自己弄成什么样。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小祖宗供着。”
果然是为了王一博。
付清荣耸耸肩：“我不是很懂你们的情趣，以后这种感冒发烧的事儿就别call我了，我要回去补觉，see you~”
“麻烦了。”
“跟我瞎客气什么。走了。”
小朋友，你到底什么想法？
一边出去沾花惹草，一边又想通过受伤的行为留在他身边。
肖战忽然感觉自己好久没想起过的烟瘾要犯了，有些烦躁地走到长廊上透口气。
正好手机震动。
“肖战，是不是我弟他出事了？大半夜你非要着急赶回去。”是王艺佳。
“没，小孩儿闹了点别扭，我回来说通了就好了，你放心，他在我这儿住得挺好的，过两天就能去学习继续上课。”
“唉，让你费心了。”
“我也是看他跟我投缘。”肖战苦笑，“其实，你这些关心他的话，应该直接让他知道的。”
“还是别了，从那件事之后他只要跟我们相处就是一碰就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好好说话。”
肖战往病房那边扫，正好门没关，护士在里面给王一博加药，这会儿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对方眼睛红红的，看得肖战心软。
电话那头传来王艺佳有些崩溃的声音：“你也知道，我们家还挺传统，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接受他是个gay的事实，但他根本就没办法沟通，一直以来都想当然地觉得家里人嫌弃他排挤他。为了这事，我们家也是吵过无数回了。”
“慢慢来吧，伯父伯母那边也需要点时间。”
“说真的，肖战，还是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这段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我连看着他的时间都没有。”
“真要谢谢我，等忙完这个项目，回头请我吃饭。”
“这没问题。”王艺佳语气低落，“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单独吃过饭了，从…我们分手之后。”
“你要是觉得尴尬，把一博一块叫上吧，正好也跟他聊聊。”
“肖战，你人这么好，没跟你走到最后，是我有福无份。”
“很晚了，休息吧，明天还要出去跑。”肖战不太喜欢这样的煽情氛围。
挂断电话，肖战整理好心情收起满身疲惫，回到病房。
“伤口恶化严重，今晚只能留在医院输液观察了。”到病床边上，又是无坚不摧的温柔体贴。
王一博偏过头：“你呢？”
“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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