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告诉你!”王一博心一横,扭过脸又警告一声,“你以后休要胡说!”
什么有一腿,他每每听肖战说话,都气得心头发颤,偏偏又不知如何反驳。
肖战冲他做了个鬼脸,说:“这萋园,可以改名叫凄园了。咱们走吧,你不是说过了前面的阁楼就能看到牡丹?”
天色刚好发白,是清晨赏牡丹最好的气候。
“走吧。”王一博叹了一声,又转身朝着叶宛的雕像弯腰拜了拜,跟上肖战的脚步往前去了。
拐了一个拱门便是叶宛的闺房阁楼,院落门前正上方,整整齐齐镶嵌着“清梧居”三个大字,任凭岁月摧残,依旧历历清晰。
只是那里面,实在是……太破败了!
肖战想,怎么也是大家族的嫡出千金,后来又入宫为后,这千金闺房,怎么也得是洛阳独一份的奢侈豪华。
可毕竟都过了十八年了!
“唉!”王一博又叹了一声,“更迭覆灭,在所难免。”
肖战听他情绪失落,说:“让我想起一首词,一位高人填的《西江月》。”
王一博看向他,肖战卖弄般扬了扬脖子,清清嗓子念了一句:“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王一博愣了一下,问:“这是何人所作?”
肖战笑嘻嘻说:“你不认识。总之,古往今来,从鼎盛走向衰落的大家族,又何止一个叶家!罢了,咱们不为这些无关的人和事平白伤怀。”
“我不是伤怀,我是……”王一博静静盯着那阁楼,再也想象不出半分曾经的奢华,如同萋园一样,如今只能留在他母后的念想里了。
“叶娘娘。”王一博双手合十,对着那阁楼小声说:“若你魂魄有归,当知她始终念你,记挂你,无一日敢忘,娘娘泉下有知,可否托梦相见?”
“托梦相见?你想得倒美!”头顶忽然响起一个阴森的男声,在树姿摇曳中一晃而过。
“谁?”王一博警觉地将肖战护在身后,抬头问:“是谁鬼鬼祟祟?不妨现身一见!”
“哈哈哈!”同一个声音,声调平平,却从骨子里透着诡异和阴森,“见我?你还不配!”
肖战心惊,他从后面拉住王一博的衣袍,小声问:“这,不会是……上次追杀你的人吧?”
“不是。”王一博的额头流下一层灼热的汗,他敞着宽松的袖袍,护着肖战一点点挪动脚步,说:“跟着我,不要乱动。”
不远处硕大的梧桐树上,一只大鸟被惊扰,扑簌着翅膀踩着他们头顶的树枝划过,留下几声怪叫,如秃鹫在半夜的哭嚎,随着飞走的方向,声音伴着正在消失的月色不急不缓地压过来,肖战只觉得自己的头皮松一阵紧一阵,握着王一博衣服的手越发用力。
静静等了一会儿,王一博突然放下来衣袖,盯着天空的方向,说了一句:“没事了。”
“?”肖战也松开手,满脸疑惑,“你确定?”
“那人,应当走了。”
王一博自幼习武,自然能感知到空气周围潜伏的杀机,就像刚刚那样,突如其来令人毛骨悚然。可是这一刻,又突然消失了。
要么那人走了,要么就是真正的高手,一身戾气却能收放自如,完全不为外人察觉。
但不管是谁,总归被盯上了。王一博带着肖战,本不想受任何人打扰,安静地来叶宅一观。现在却有些忧虑,他怕肖战跟着他,有什么闪失。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漆漆的圆柱状东西,在琉璃灯里点燃了,一道绿白的信号光划破夜空,也划破了周身安静的错觉。
“想搬救兵?”那声音又突兀地响起来。
王一博的头皮也一麻,心想,这人果真是个高人!
也不知人到底藏在哪里,王一博随便找了个方向大声说:“阁下不妨现身,你我若有恩怨,冲我一人即可,不要连累我的朋友!”
“连累?你们这种人也配说连累二字?”
这声音,与刚刚的大不相同,应当不是同一人。
肖战惊惶地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墙头上坐了一个少年,脸上淌着柔和的月光,眼睛却阴郁难言。
他的心一跳,这不就是在烟瑕寺门口遇到的,被算命先生说“帝王之命”的提剑少年?
“凌起,少跟这种人废话!”突然,从天而降又来一人,着黑衣,听声音应当是最初的那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他不是狗皇帝派来的,就是为璟王卖命的!来叶宅假惺惺祭拜什么?叶家能有今日,还不全拜他王怀志所赐?我呸!”那人义愤填膺,忽得从背后抽出弓箭,眼里的郁色几乎冲体而出。
那个叫凌起的摆摆手示意他停下,冲着王一博问:“你来叶宅做什么?哈哈!莫不是还不死心,来找玉璇玑?真是笑话!”
“玉璇玑是什么?”肖战扒拉着他的肩膀问。
王一博全身警惕不发一语,那两人毫不在意,似乎深知他也不会承认,看着他们二人拉扯,嘴角讥笑,黑衣剑士突然提起弓箭,说了一句:“二位感情这么好,在下便为你们送一份大礼!”
肖战的手指赶紧松开,心想,哪里看出他们感情好了?
就这么一个晃神,箭羽划破青空,王一博伸手一挡,琉璃灯应声而碎,灯芯被箭头破开,颓废地眨了两下,彻底没了生息。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灯。”肖战想。
琉璃碎,这不吉利啊!
王一博脸色已经煞白,以那人射箭的力度和准度来看,武功绝对在他之上!
肖战也察觉出几分,又躲在王一博肩膀后,小声嘀咕:“他们分明也不是针对你我,你还敢说跟璟王没有关系?”
王一博咬牙切齿,微微回头警告他,“别胡说!”
“分明就是,你心虚!我们就是被你那金枝玉叶的小情人连累了。”肖战哈哈吐着热气,都喷在王一博耳根子处,尤其是那句“小情人”,让他瞬间脸红到耳后和脖子根。
但此刻,不是计较争辩的时候,王一博揪住肖战的领子往前挪了挪,说:“你们找的是我,跟我这朋友毫无关系,让他离开,我留下,任你们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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