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魏无羡受风发热,蓝忘机一直看顾照料着他到天明,几乎就没合过眼,今日又是那么惊险的一出,让他觉得现在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现下看着魏婴虽已经入眠,但是脸上苍白的血色和梦中偶尔微蹙的额头,还有那听不清的呓语,蓝忘机除了心疼到恨不能以身相替,也为自己让心爱之人再次陷入险境十分自责。如果昨日让人看着魏婴,他是不是就不会在后山草地受了寒?如果今日不答应魏婴一起来学堂,是不是就不会使他为了救兄长重伤至此?
可是,没有如果。
我为什么总是护不住你……
蓝忘机心乱如麻,魏婴的伤,兄长的心结,金星雪浪,邪祟的源头,还没有查明来路的曲谱,是谁有这骇人的谋算,会不会是故意把祸水源头引向金氏?甚至就想以此为契机再挑起仙门动荡?魏婴如此爱护金凌,自己怎么才能在不累及金凌的前提下查明真相?
他心里的疑问很多也很乱,但是看着怀里的人总算安稳地睡着了,稍稍舒了口气。蓝忘机轻轻把被褥又往上拉了拉,去隔间拿了一些书册,安静地看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深不知处异常地安静。蓝忘机下令封锁消息,蓝氏门生不得离开云深不知处一步;并将此次动乱的事情交付给了蓝景仪的父亲蓝瑞,让他暗中派遣了一些弟子下山调查;蓝启仁接替了教导弟子的事宜,得空也去照顾一下蓝曦臣。
不出两日,第一批回山门的弟子就被叫到兰室,蓝启仁、蓝瑞和蓝忘机各坐一边,听着他们的汇报。
蓝景仪的父亲蓝瑞也是蓝氏嫡系,是蓝忘机父亲青蘅君最小的堂弟,早年倾心于一位奇女子,与之结为道侣之后,不出一年就有了蓝景仪,景仪满六岁后交给蓝启仁教养,夫妇二人就离开蓝氏游历天下,行侠仗义锄奸扶弱,夫唱妇随,可谓是另一个版本的晓星尘和宋岚,真真羡煞旁人。金光瑶之乱后二人回到了姑苏蓝氏,帮助蓝忘机整顿仙门,尽心竭力。所以蓝忘机对这位只长自己十几岁的伯父格外尊敬。
“六弟,你怎么看?”蓝启仁放下茶盏,摸着胡须转头问道。
蓝瑞微微颔首:“我已看过那卷琴谱,卷面做的虽与蓝氏琴谱一般无二,但材料乃上等天丝,放到强光下会有微微的反光;天丝极其金贵,非富贵人家所不能拥有;我夫人对花木香料有些见识,她说金星雪浪虽香气袭人却不持久,因此看来是有人在七日之内送来的物件中混淆进去的。”说罢顿了一顿,语气坦诚,“应该是金氏小家主上次来云深不知处时有人做了手脚。”
“这——”蓝启仁微蹙了眉头,“若是金凌这孩子——”
“金凌不会。”蓝忘机毫无犹豫之色,温和地打断了蓝启仁的臆测。
蓝启仁本来想说金凌可能受了金氏其他那些不太安分的人的蛊惑或蒙骗,没想到蓝忘机直接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自己也就作罢了。毕竟看金凌这孩子天性纯良,就是活泼跳脱些,他对魏婴的尊敬和小心绝无虚假,他缓缓地道:“这些也不算是实据,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看出些端倪。”
蓝瑞此时站了起来,拱手道:“金小公子刚接任家主,金氏如今还是不太安稳。四大家族元气未复,不能因一时怀疑再出乱子。此事堂兄和忘机都不宜出面,这一拨弟子算是给了第一批消息,我稍后便带他们下山,再去探查一番。”
蓝忘机明白六叔是考虑到了自己和叔父的处境,心里感动莫名,深深作礼道:“六叔为此事尽心竭力,忘机感激不尽!”
蓝瑞还了个礼,笑道:“忘机你已是仙督,不必行此大礼。况且我好歹也是蓝氏族人,总要为蓝氏做些什么。先前几年我与景仪母亲闲云野鹤,纵情山水,把这景仪这皮猴子丢给二哥和忘机,属实有些不好意思。蓝氏能有今日百家仙门之首的荣光,这些年实在是辛苦了你们。我听景仪说你和二哥还有魏公子对他多有照拂,尤其是魏公子,景仪每每说起他真是崇拜得不得了,简直眉飞色舞,两眼放光啊!这孩子跟着你们,我和他母亲一万个放心!”他知晓虽然蓝启仁每年过节时都说景仪表现尚可,估计没少犯家规。他这儿子,随母亲性子,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毛躁样子。
蓝湛还是恭敬地再行一礼:“魏婴心性纯良,自由洒脱。的确很受小辈们喜欢,以后也会继续忘机代魏婴,谢过六叔夸奖。”
他的魏婴,自然是最好的。
六叔的设定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他是蓝景仪的父亲,也是修为比较高绝的蓝氏宗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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