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生日

9.生日

走出了酒吧的肖战，只觉得心头浊气都疏解了不少。

抬起手表看了看，已经快到11点了，现在赶回公司，不知道那小孩是不是还醒着。

——“你看今天同样是过生日，我们丁卯能得了宁姐的同意，带我们来这里嗨皮，他王一博能过个什么？在练舞房里对着镜子一个人度过12点？哈哈哈，只怕连口蛋糕都吃不到吧。”——

温宇的混账话还在耳边响着。

蛋糕都吃不到么？

想起稍早时，小孩对自己说的

——“他是今天？”——

明明那时，这孩子是有话想说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意，没有再追问下去。

如果他说，他一定不会来参加丁卯这个鬼的生日会。

肖战想着，紧了脚下的步子，路过7-11时，心思略动，推门而入。

已经快到12点了。

王一博睁着眼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软巾。

肖战应该玩得很开心吧。他那么喜欢热闹，难得能出公司，是乐不思蜀吧。

脑海中翻涌着那人好看的笑脸。

心中却越发不是滋味了起来。

虽然他从未期待过有人会给他过生日，但今天前，至少他有小小期待过，能跟肖战一起。

不管是像往常一样，只是两人简单地在食堂吃个饭，还是回到宿舍随意地聊聊天，只要能有他陪着，好像一切都好。

可是，他却走了，去陪着另一个人，还是这么讽刺的，给那人过生日。

说到底，他是他们这一群人的助理，自然是不能时刻围着他一人的。

可他就是希望他是他一个人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喜欢他落在别人身上的目光，也不喜欢那些练习生在休息空隙总找他说笑。他有多讨人喜欢，他就有多想把这人藏起来。他甚至想过，如果能将他缩小，时刻被自己揣进口袋带着，那该多好。

宿舍的门却在这时被打开了。

王一博知道肖战回来了，可却不想说话，他一点都不想看到他满脸笑容回来的样子。

“一博？睡了吗？”肖战的声音低低的，像猫的爪子，挠在王一博的心上。

王一博闭了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隐约觉得有人靠近了自己，鼻尖闻到了酒精的味道，王一博只觉得心头的烦躁又多了几分。

肖战没有开灯，借着月色看到王一博睡了，有些失望，又有些心疼。

这个小孩，是打定了没人会帮他过生日的吧。

轻轻从背包里拿出带回来的小面包，插了蜡烛在上头，便将那面包放在王一博的床头。

“小朋友，生日快乐～”

有什么在王一博的心头炸开，脑子还没反应，身体就已经做了动作。

王一博倏得睁开了眼，一只手快速扣住了肖战正欲退回的腕

“你怎么知道……”

眼见小孩竟然醒着，肖战虽有惊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轻轻笑着“听人说了，就回来了。想给你过个生日，可惜太晚了，7-11里没有蛋糕，只能用面包假装一下，你不要嫌弃啊”

“肖战……”

“还没到12点，不如起来许个愿？虽然有点简陋，不过也算是有个仪式嘛”

肖战没有抽回自己被握着的手腕，只温温柔柔地说着。

王一博低头看了眼床边的小面包，酥酥脆脆的样子，有着可口的诱惑。

突然就这样觉得饿了。

因为他看到了全世界，最好吃的那个小面包。

10.谣言

这场生日闹剧之后，肖战与王一博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虽然肖战跟温宇吵了一架，但到底大家都还是在练习场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就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丁卯倒不像以往那般总爱缠着肖战说话了。事实上，肖战依旧对王一博多方照顾，也的确没有什么空隙来跟其他练习生说话。

几个助理都有分工，肖战只把日常的工作做好，旁的几个练习生倒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只是，人的心歪了，得不到心的人，总是酸的。

一股子奇怪的谣言，在练习生圈里冒了出来。

肖战暗恋王一博，借着助理的名头，想跟王一博谈恋爱。

这谣言传得很有水平，明明谣言里有两个人，却分分都是把脏水泼到肖战一人身上。

本来，肖战就比王一博大六岁，说13岁的王一博会喜欢上肖战，恐怕很难有人相信，可反过来，再看肖战对王一博的维护和态度，就好像一切都说的通了。

三人成虎，这谣言终于还是传到了沈西宁的耳里。

见惯了圈中赃污的沈西宁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

却在一次见到在食堂中一起吃饭的肖战和王一博时，突然在心中响起了警铃。

“肖战，我想跟你聊聊”一日午后，沈西宁终于还是叫住了正跟着王一博同回宿舍的肖战。

肖战点了点头，冲着身边的王一博递出一个我去去就来的眼神，便跟着沈西宁走了。

而被留下的王一博，却在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时，没来由地仓皇了心跳。

“宁姐，怎么了吗？”

沈西宁并未直接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肖战干净的眼眸。

“你和王一博……”

肖战却笑了，那笑容坦荡“你想问那些流言吗？宁姐，你竟然相信？”

“我当然不信。可是，流程上还是要来问问你。毕竟助理身份特殊，这帮小孩，还搞不太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依赖，在长久相处里对助理产生感情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我只当他是朋友。”肖战说得认真“一博是个很好的小孩，他心里只有出道，这些污秽难听的话，不应该把他搅在里头。”

沈西宁点了点头，仿佛真的信了他的话“我知道了，不过，你也要知道，如果真的不想把他搅进去，离他远一点，是最好的方法。”

“一博的季考成绩很好。老实说，我很看好他。公司有计划要组一个5人男团，如果顺利，他也许可以成为最短时间就能出道的艺人，但是如果在现在，带上了一些有的没有的污名，倒是会成为他出道路上的阻碍。你懂得吧？”

肖战终于懂了沈西宁的意思。瓜田李下，倒是他疏忽了。

可是，难道真的要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谣传就开始疏离那个孩子吗？

如果这个问题换成7年后的肖战来答，他一定会权衡轻重，做出最优选择，可惜，面对这个问题的，是19岁的肖战。

处世未深，血气方刚。

一股子英勇，无畏刚强。

“抱歉，宁姐。我不可以。”略一深思，肖战就将自己的答案说出了口“一博在考核里受了伤，是因为有人在他的跳舞鞋里扎了图钉，我很确定，那不是意外，一博不想追究，也没人为他做主，这事埋了过去，他是认了。可是这种事情，有一就会有二，一博的成绩那么好，怎么能知道放图钉的人还会不会害他？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些谣言就不管他，我更不可能再眼睁睁地看他受伤。”

“肖战，你听听看，你都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也明白我在做什么。我是他们的助理，管好他们、保护他们，就是我的工作。”

沈西宁终于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给公司写邮件，请你老板来处理这件事了。”

“宁姐，怎么处理这件事，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想做于心有愧的事。”肖战说得坦然，向着沈西宁鞠了个躬，便转身走出办公室。

一出门口，肖战倒是愣了。

王一博立在门外，一脸深沉得盯着自己看。

肖战在心里咂了个舌，只觉得刚刚面对沈西宁时的那一腔孤勇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丝仓皇和担忧。

刚想说什么，却见那孩子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拉着他飞快地朝宿舍跑去。

11.抱歉

被那孩子推进宿舍时，肖战的脑子还有点发懵。

王一博的脸色不算好看。肖战有些吃不准他刚刚到底听到了多少。

不过他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听沈西宁说，那些流言会影响到他出道呢？

肖战心中沉了一沉，开口时只觉得喉头都是干涩的“一博，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拒绝沈西宁？”

肖战心底一寒，果然啊，自己自以为是说得义愤填膺，可到这孩子这里，恐怕是怕自己会耽误了他的吧。

“我只是不想做违心的事。”肖战扯起嘴角，第一次笑得分外难堪“你别担心，如果你怕影响到你，我也可以，跟你保持距离……”

“你在说什么鬼话？”王一博拧紧了眉，只觉得眼前这人脑回路清奇，“如果沈西宁给公司发了邮件，你会怎么样？”

什么？

肖战有些不太懂，为何话题会突然跳跃到了这里。

王一博却有些着急，抓着肖战的衣袖重复了一次“别发呆，你告诉我，会怎么样？”

“最多就是调回国内吧……也不会怎么样”

“调回……国内吗……”王一博低垂了眼眸，一时倒让肖战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一博？”

“我不想你走……”

“什么？”王一博的声音很低，近在咫尺的肖战也不能听得分明。

“我不要你走！”这一次，王一博像下了什么决定，说得分外坚定。

肖战看着对面小孩认真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压着的那块石头像一下被人提走了，不禁笑出声来“傻不傻，就算要走，也不会那么快的，放心吧”

“肖战，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我、不、要、你、走，不是一两个月，不是一两年，而是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不要走！”

王一博说得急切。这一番话倒是把肖战说愣了。

“总不能一直在的……你如果出道……”

“那就陪我出道！只做我的助理，好不好？”

好不好？这孩子的话像重锤敲打在心上，肖战却答不上来。

他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计划。

他是个成年人，自然知道人跟人不能也不会永远绑在一起。

这不是他要的生活，可他要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他似乎，还没有找到。

也许，是一个理由，也许是一个梦，也许，是一个人……

眼见着王一博眸中的星光一点点变暗，可肖战只能逃避似得低垂下眼。

对不起啊，小朋友。

没有想清楚的事，我无法承诺你，因为我与你一般知道，承诺于你于我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