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璟到了后半夜才睡着,他的睡眠质量很好,沈见弦又特意放轻脚步,进来得悄无声息,时璟一张小脸睡得通红,怀里抱着一只枕头,毫无察觉。
只是沈见弦带着一身的冷空气进来,身影将他笼罩,他不大舒服,翻过身继续沉沉睡去。
时璟的睡姿豪放,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房间的暖气开得很足,沈见弦也不怕冻着他,伸手把被褥扯下来,完完全全露出他的姿势。
他侧躺着,右腿压在受伤的左腿上,裤腿卡在纱布的上方,纱布的边缘松开,有些微微下滑,沈见弦看到胆战心惊,扶正他的睡姿,改好被褥在一旁看着他。
信息素具有安抚的作用,沈见弦见时璟睡觉不老实,伸手控制住他,释放信息素。
闻到信息素,时璟安静了许多,不过嘴上会吐出几句小哼唧。
沈见弦挑挑眉,这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呢。
沈见弦对他的做的梦不感兴趣,他只是放心不下这位让他操心已久的omega,想着来看一眼,看完后,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是对的。
房间内的唯一光源是床边的小夜灯,中式禅意风的设计,灯盏状的,也不知道时璟哪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沈见弦长得很有攻击性,气势逼人,除了时璟,看别人的时候,下巴总是抬着,无意间泄出骨子中的矜贵和薄情,一双多情的桃花在他身上,也没有挽回他身上凌人的气息。
他的这副姿态被众多媒体批判过,但是碍不住沈见弦的这张脸长得好看,看多了入了迷,竟也学起来沈见弦傲人的模样。
灯光昏黄,沈见弦坐在对着光源的地方,颀长的身形挡了大部分的光,他的影子折射在地面上,逐渐被拉长。
他侧过来去看时璟,半张脸陷入柔和的光中,看起来朦朦胧胧的,柔情了不少。
他把灯光的照射强度调低,目光对上灯罩上印刷的毛笔字。
[色授魂与,心悦于侧。]
沈见弦看完后,心里没有波澜,第一反应就是时璟是瞎买的。
时璟都没有一个身为omega的自觉与矜持,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各个方面都与beta差不多,有时候还不如beta。
脑瓜子不聪明就算了,还一根筋。
沈见弦待的时间有点长了,等时璟醒来,闻到空气中遗留的alpha信息素,可能会气到当场撞墙。
他俯身捏了捏时璟的脸,时璟的脸很软,他捏着爱不释手。
委屈巴巴的哼唧声拉回沈见弦的思绪,他吃完豆腐,拍拍掌心准备走人,意外听到有脚步声停在时璟的房间前。
酒店晚上采用的是声控灯,房间门隔绝了走廊上的灯光,沈见弦没有透视的能力,看不到门外是什么场景,只是感到不安,并不心慌。
凌晨四点,谁会在外面待着,停留了这么久,是在研究如何开锁吗?
沈见弦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他也想到,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允许他走。
沈见弦闭眼凝神,酒店的隔音不好,他听力敏锐,能从门外的小声说话声中听出这么几个关键词。
“时璟”“老板的情人”“拍照”。
呦,还不止一个人。
沈见弦勾起嘴角,在嘲笑肖以安的不自量力。
怪不得林氏娱乐的老董都四十几了,见过大风大浪,还被一个不长脑子的omega玩得团团转,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心狠手辣,做事果断,放在宫斗剧里绝对能活到最后,等级不低,但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碰到沈见弦,不够用。
沈见弦在心里给李俊记了一笔,也是个不长脑子的,剧组内部讨论的结果竟然落在肖以安的耳朵里。
他偏袒时璟的事情,只有李俊会传出去,不然肖以安也不会这么急着报复。
目的没达到,嫉妒了眼红了。
他依稀记得,肖以安争过这部电影的二番男主。
沈见弦脚步放得更轻,缓慢靠近门后,靠在一旁的墙上,听着门外几个人开锁的声音。
傻逼吗?门压根没锁,工具在手还能开这么久的锁。
沈见弦等得都有些困了,在他想着要不要直接出去把人揍一顿的时候,门开了。
沈见弦低头,望着三个长相歪瓜裂枣的beta,捂住其中中间那个人的嘴,将人甩了出去,他用脚踢开其余的两个人,走了出去,反手把门带上。
打人的动作太响,影响时璟睡觉。
沈见弦神色不满,对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勾勾手。
三人勾肩搭背,走在沈见弦后面。
顶层就住着他和秦墨两个人,隔音效果也是一级棒,打起架来不怕被楼下的人投诉。
沈见弦一般不打人,omega他不屑于揍,有事直接走法律程序,alpha他不用动手,拿信息素一压,都得跪下,只有beta是个例外,但揍beta他也不亲自动手,都是用脚踢。
沈见弦单方面殴打三个beta,前脚把一个踢到在地上,另一个又挣扎起身,没过半秒又倒在地上,像是在踢不倒翁一样。
还有一个,怂的要死,扒着桌腿哭得撕心裂肺,一股脑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了。
“呜呜呜呜呜,是林海的小情人让我们来的,我们也不想来,但是他们给的钱太多了,不来都不行,收了钱不来,我们心虚。”
另外两个抱在一起,附和道:“是的是的,做生意,要守信用。”
沈见弦越过他们,径直走出门外,踹开对面的门,喊道:“秦墨,出来。”
秦墨沉浸在睡梦中,他躺在金灿灿的钱堆上,嗅着金钱的芳香,忽然,天空变得阴沉,传来恶魔般的叫声。
接着,他被惊醒了。
秦墨满脸写着深仇大恨,他疲倦道:“爷,又怎么了?”
“去阿璟的门前守着。”
秦墨:“...爷,我不是侍卫。”
“加钱。”
秦墨:“爷,怎么个守法。”
“醒了就过来,别让人看见你。”
秦墨:“好的。”
沈见弦送走秦墨,关上房门,屋内灯光大亮,三个人不知不觉中聚在一起,像一团刚出生的小狗崽,畏畏缩缩,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沈见弦看着心烦,“肖以安要你们做什么?”
三个人不说话。
沈见弦问道:“现在室外零下三度,你们想不想体验一下在零下三度裸奔的感受。”
三个人摇头,但还是不说话。
沈见弦不耐烦,“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别在我面前摇头,只会让我看着更烦,认清楚,你们是在和谁说话。”
沈见弦说完,撸起袖子,起身往中间的人走去,那人吓软了腿,屁滚尿流地爬过去,又抱着桌腿哭,“呜呜呜呜,肖以安让我们拍裸照威胁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让我们干。”
“你们还想干其他的?我能弄死你。”沈见弦踢倒旁边的三角眼,踩着他的胸膛恶狠狠地说道,“他说的对吗?”
三角眼看清沈见弦眼底的层层阴鸷,魂都吓飞了,“对对对,他说的对。”
沈见弦扭头对肥头大耳的胖子问道:“他们两个说的对吗?”
胖子连忙点头,脸上的肉都在抖着,“对滴对滴。”
他还极其中二的补了一句,“你别太生气,我们没有得手。”
沈见弦冷笑几声,“你们没有得手,我确实不该生气,到头来还是我不懂事了。”
三角眼最先反应过来,掐着胖子腰间的赘肉,凑到一起低声说:“你在说什么?事到如今还不明白时璟和沈见弦什么关系吗?恐怕我们听到的传言都是真的。”
胖子心疼的捏捏自己被掐疼的肉,“明白了。”
安静不过半晌,三角眼作为他们三个人当中的主心骨,看着玩手机的沈见弦,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少爷,你看,我们也知道错了,什么惩罚都可以接受,那个,你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沈见弦轻轻掀起眼皮,淡淡说:“一会儿,外面太冷,念在你们敢作敢当的份上,我给你们叫了专车。”
扒在桌腿上的男子先行反应过来,听到能走,还是专车,憨笑道:“沈少爷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真乃佛祖转世,心肠慈善。”
不久,酒店外传来警车的声音,三个人惊恐对视,而沈见弦,早已没了身影。
曲词心里念着他的祖宗,破天荒地早早醒了,衣服都没有换就准备去找时璟。
秦墨站在沈见弦不久前的位置上,看着泛着蒙蒙亮的天边失神。
曲词打着哈欠出门,与秦墨的视线撞在一起。
他和秦墨也算是认识了,出于礼貌,他打了一声招呼,“早上好。”
秦墨高冷地点头算是应了。
曲词一脸怪异地看着秦墨慢慢走远,看到时璟的睡姿后脸色更加怪异。
时璟的睡姿什么时候这么乖了?时家的祖坟难不成冒青烟了?
空气中的信息素消散得差不多了,时璟醒来时闻到沈见弦的信息素,在鼻尖若有若无的,只是当自己太想信息素出现的幻觉,便没有放在心上。
三个人:我们什么都没有干
沈见弦:我都没有干到,能轮到你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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