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女公子到底是没挨罚,觉得甚是意外,想去问问阿母,但是阿母那样生气,就只能作罢。
次日,莲房一早便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拉着还在睡懒觉的少商,急道:“女公子,你快醒醒,快醒醒,出事了!”
“怎么了怎么了!敌人杀过来了吗?”女公子惊醒,立马就滚下了床去摸桌上的刀。
跟随父母在外多年,养在军营,女公子可从来没睡过好觉,到了家便开始了睡懒觉了。
只不过往日里的习惯还在。
“不是的,是有人给女公子偷偷送密函。”
莲房说着,便拿出一份指甲盖大小的纸条,递给还迷糊着的女公子。
“什么人送来的?”女公子有气无力地问。
莲房摇头:“送信的小孩说,您看的这里面的内容自然知晓他是谁。”
女公子这才睁眼,睡眼惺忪地挑眉,打开了纸条。
“午时,董家。”
署名,十一郎。
“十一郎是谁?”女公子皱眉,问。
莲房也摇头,道:“女公子昨日才回城,还没有踏出过家门呢,按道理来说,京城里的人哪里认识女公子。”
女公子想了想,看着这纸条,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端着这纸条往鼻尖凑了凑,闻了闻。
莲房看着,忙问:“女公子可是闻出什么线索来了?”
女公子没说话,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
“莲房,准备一下,咱们今天去乡下庄子里。”女公子掀了被子,突然说道。
“去那地方干什么?”莲房一边帮嫋嫋穿衣洗漱,一边劝阻,“那乡下庄子已经十几年不曾有人打理。现在是董家舅父在经手,君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暗地里的意思就是那庄子就送给舅父了,女公子您再去那里用何名义啊?”
嫋嫋哗啦啦地吐出簌口水,道:“你别管,跟我去就是。”
主仆二人来到庄子之时,就快要午时了。
庄子里这是一座泥砖所砌的一层建筑,通体呈一字型,均匀的横向分为三间,正中是厅堂兼人多时的饭堂,两头俱是居室,居室很简单,黄泥敷粉的墙壁打磨得干净光洁,地上砌了一座大大的方形火炉,似是陶土所制,外形古朴,不过取暖效果尚可。
嫋嫋在庄子里转了两圈,院子里虽然有些乱,但是看得出是有人收拾的,房间里,桌上的灰尘不多,也说明此处确实有人。
只是这庄子自从她家阿父出征以后,就已经荒废了十五年了,舅父一家从商数年,也早就升迁了,那到底是何人在此处呢?
“真是晦气!今日又没讨着好处!”
正疑惑时,突然有人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可别说了,最近查的严,上头的人都不敢动作,就先消停吧。”
这一男一女听着声音,年纪也应该颇大了,像是出门谈生意却没有谈成,心生抱怨。
“不如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程家表哥回来了,这档子事怕是不能做了。”妇人担忧道。
“他回来了又如何,谁也不能挡我们的财路!”男人气急败坏道。
“可那程始表兄是打仗的,他要是发现你我二人借用你姐姐的嫁妆贩卖假军械,那你我夫妻二人,哪还有活路呀!”妇人哭着劝道。
但是男人并不听劝,烦躁道:“好了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赶紧做饭吧!”
“还要做饭吃,还不都怪你!以往的时候在家里做点小生意,有的是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需要我经手,我还做着阔太太的日子。可现如今你非要去赌,把家产赌完了也就算了,还入了这无法回头的歪门邪路,如何是好啊……”
妇人哭哭啼啼地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便有袅袅炊烟升起。
嫋嫋吓得一身冷汗,贴着墙壁,一动不敢动。
“女公子……”
“嘘!”
莲房更是腿脚发软,刚要劝女公子回去,就被女公子打断了。
嫋嫋听了这些,确定这就是董家舅父家的夫妻。
从他们谈话的内容听来,这二人是犯了滔天大罪呀。
不行,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二人,否则的话连累程家,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在心理分析一番利弊之后,女公子小心翼翼地转身,准备走,却一不小心踩中了一根枯枝,“啪嗒”一声,惊动了屋内的人。
“谁!?”
屋里的董舅父听到动静,十分敏锐,从屋里追了出来。
“快跑!”嫋嫋拉着莲房,跑得飞快。
但是舅父也已经循着脚印追了过来。
主仆二人被追的气喘吁吁,再加上这庄子桩确实也比较偏僻,前几日下了大雪,这两天天气晴了雪都融的差不多了,地表泥泞,这主仆二人裙子都拖了一半的泥水,跑的愈发艰难。
天不助人,她二人跑着跑着,眼前便出现一条小河。
二人差点掉进了河里,往后再一转身,这董家舅父已然追上来了。
“谁家的小女娘,竟然跑到这荒山野岭的来偷听!”董家舅父凶神恶煞,怒道。
“舅父老爷别生气,我们女公子是程将军家的小女儿,可是您的亲生外甥女!”莲房连忙亮出身份。
董舅父愣愣,看向少商,有些惊讶,但是转而又变得阴沉了起来。
董舅父却冷笑道:“那程家四娘子从襁褓之时就被带入了军营,哪里知道这老庄子的所在之处。军营里哪里养的出这样天生丽质的女娘?更何况就算她真的是程四娘子,便是闺阁子女,怎可能四处乱跑,我那外甥媳妇儿的脾气,我还是了解些许的。”
“是真的……”莲房见他不信,急的直跺脚。
“鬼才信!”董家舅父粹了一口,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朝着他们有过来,“无论是与不是,从今日起,你们两位小女娘就从此消失在这世上吧!”
说罢,举着那冒着寒光的匕首必,步步紧逼。
“女公子,怎么办啊……呜呜呜……我们真的是程家人呀……”
二人被逼迫得站在水边,已经退无可退,那冰冷的河面上还有厚厚的冰层,只有中间的在艰难流动,这要是跳下去不得要半条命呀!
莲房吓得哭了起来。
“不用再解释我们的身份了,就算他知道我是谁,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他的秘密,是杀头的大罪,如今我二人听了去,他便不会放过我们。”
少商倒是冷静,往后看了看冒着冷气的水面,问:“你会游泳吧?”
“啊?女公子什么意思……”
“当然是跳河。”
说罢,转身噗通一下直接扎进了水里。
莲房哭着,眼看着董舅父举着的刀越走越近,她犹豫了一下,只能哇哇大哭的喊着:“女公子,莲房来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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